第12章 你欠我一句道歉
李佳坐在座位上，低着头。还未从刚才的情况中转醒过来，依旧发愣。她不明白：为什么明明一切线索都指向那个黝黑的陈攀，情书的始作俑者也似乎正是他，可最终结果却是来了个大反转？写信的另有其人，却是那个平日里不显眼，行事阴郁的阳洋，而自己和爷爷误会了陈攀，并且用恶毒的话羞辱他，那种情况下，是个人都会记仇，以后该如何面对陈攀？想到此，李佳抬起头看向陈攀，而此时陈攀似有所感，扭过头和李佳来个个四目相对，然后陈攀竟然对着李佳笑了。李佳赶紧把头扭向一边，只是脸上的那抹红晕，显得她此刻心没有表面那么平静。这时候他还对着我笑？李佳心中惊呼。这一刻她的心乱了……
陈攀对着李佳笑了笑，至于班主任怎么处置阳洋，他也不再关心，他觉得情感是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正如那些书本上写的一样：梁祝化蝶，孔雀东南飞，罗密欧与朱丽叶，甚至泰坦尼克号。爱情是不能被现实中的一切打倒的，也不会被其他的东西而渲染变色。只是方才他才明白，自己对李佳那种感觉，并不是爱情，只是懵懂的情愫，一些好感罢了！陈攀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还不是因为他喜欢看初中甚至高中的课本，这些书哪来的？当然是借姐姐和同村那些哥哥姐姐们的了！但，仅是这些便已足够。尽管她爷爷对自己恶语相向，尽管因为她同学们嘲笑自己，尽管自己处于劣势时，她没有说过一句话。自己当时心中少不了对这些人的怨恨，可是，她毕竟是自己第一个有好感的女孩子，他不想俩个人之间因为这次误会，而成了路人。所以，陈攀才会在发现李佳在看他时，报以微笑，仅此而已。
可是，是不是她该为她的行为，和自己说句道歉？自己原谅了她是另外一回事，她道歉却是她的态度，至少知道她还是在乎这点同学之情的！
陈攀不想咄咄逼人去质问李佳，更不想因为自己，俩个人再陷入议论纷纷之中，那种感觉糟糕透了不是吗？就让此事，慢慢消散、平静下来吧！故而，处于受害方的他并没有再挑事，反而选择了息事宁人。
“李佳！”刘欢有些担心的看着这个明显不在状态，心思不在学习上的闺密关心的问道。“你还在想刚才的事呢？别在想了，还有几天就毕业考试了！”
“我……”李佳看着刘欢那关心的模样，心中莫名，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怎么可能还在想刚才的事，我在想这道数学题该怎么做啦！”我在想以后该怎么面对陈攀，李佳在心中补了一句。
“没想？”刘欢明显不信，自己都还在想呢，你竟然没想？明显就是在骗我，但她不想在给李佳心理压力还有破坏闺密之间的友谊，赶紧笑道。“哈哈，没想最好。就是说了，那些臭男生，怎么值得我们这样的女孩子牵肠挂肚？我们这个年纪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的，只有知识能改变命运，上了高中、大学，才不会让你我成为每天只知柴米油盐的农妇！”
刘欢的话，说出了她的理想，她不想成为为了生活而一辈子成为一个腌灒的农妇，只知柴米油盐，男人孩子，她想用知识走出这个小城镇，用知识改变命运。
李佳听了刘欢的话，也是一笑：自己这个闺密确实有这个资本，家中殷实，成绩好，人还长得漂亮，而自己呢？人还有几分相貌，可家庭情况根本不能与之相提并论，改变命运，走出这个小城镇？她想都不敢想！但出了这档子事，自己或许……
班上的人似有默契，或许畏惧陈攀及刘欢等人，又或许在毕业考试的压力下，一天下来再无议论陈攀与李佳的声音。但都刻意的远离了阳洋，似乎和他说句话，自己便也成了阳洋那种人。
残阳如血，铃声一响，学生们便如蜜蜂般涌向学校大门口。
李佳却是坐在座位上没动，她看了看在收拾课本的同学们，还有这个自己呆了两年的教室，心中有些不舍，再看看那个自己心中有愧不敢面对的身影，叹了口气。低着头，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
“李佳？”刘欢大呼，“你怎么把东西都收进书包？明天还要上课呢！”
李佳听到后，微微一笑：“欢欢，我想请假回家休息几天！”
“你还是过不了心中那关？”刘欢皱着眉，脸上不高兴，“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封情书嘛，这么些年给我写的人还少了？我不是照样读书！”
李佳听后，用手捋了捋挡在额前的刘海：“不，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刘欢对闺密要请假回家休息这件事，不能接受，急了。“不就是封情书嘛？”
“那你家里人可来学校质问写情书那个人？”李佳平静的问了句，见刘欢憋红的脸，又出口问道。“又曾像我这样成了大家眼中的笑话，或者被闹得满校皆知？”
“这个……这个……”刘欢红着脸，想要争辩，却不知道如何反驳。
“所以……”李佳盯着刘欢的眼睛，解释。“我只是想回家静静！”
“可你，也不一定非得回家啊！还有几天要毕业考试了呢，成绩不好，怎么上初中？”刘欢还在继续出言相劝。
李佳看了看已经空无一人的教室，还有陈攀的座位，以及那地上已经干掉却洗不干净的墨迹，摇摇头：“欢欢，你不懂！”
“我……”刘欢见状，心中气极，“我怎么就不懂了？”
李佳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收拾自己的东西。
第二天，刚上课，班主任就宣布了件事情：“李佳同学转学了！”
“啊！怎么会？”
“要是我，也没有脸再在班上呆下去了！”
“佳佳，这就是你要回家休息几天？”
“她怎么会……”
……
一时间班上再次议论纷纷，无疑和李佳转学相关的陈攀又成了大家的话题。
但此刻，陈攀却格外平静，低着头看书做题，钢笔把雪白的作业本戳穿了，都不知道，黑色墨水顺着鼻尖浸湿了白色的作业本，染了一片，也如陈攀的心一样，不再纯白……
“都是你！”刘欢突然冲到陈攀座位前，对着陈攀大吼，“要不是你，佳佳怎么可能转学？”
面对刘欢的责怪，陈攀第一次从心中反问自己：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吗？我当初买信笺只是想写个道歉信而已……
见陈攀不说话，刘欢恼怒：“怎么哑巴了？我恨你！”说完，拿起书包便跑出教室。
班主任林老师愣住了，陈攀愣住了，其他同学都愣住了！
不过林老师还是赶紧安抚班上同学：“赶紧复习功课，还想不想上初中了？”
说完就匆忙出了教室，看样子是去拦刘欢去了。
结果，林老师半天才回来，脸色不好。“刘欢同学也转校了！”
“啊……”
……
陈攀耳朵已经听不到同学的议论，老师的唉声叹气，只是在心中想：我错了吗，李佳？你转学，刘欢也跟着转学了，你们致我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