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1）纸条
“你胡说些什么？那宁安王妃我都未曾见过，如何是你娘亲？更何况你这话让宁安王如何作想，若是被他听到或会招致杀身之祸！”沈靳言听子衿提起沈含嫣，又说到宁安王，又气又急。
姑母转过身冲子衿使眼色，暗示她不要再说了。
“我娘亲不知所踪，父亲从未有过交代，父亲可知道那宁安王妃与娘亲长得一模一样？”子衿索性和盘托出，反正沈靳言已经生气了，问出来也好，终归是要问的。
沈靳言瞪大了眼睛看着子衿，随后缓缓坐下：“我从未见过宁安王妃的真容，少有的几次也只是远远地看见她用薄纱覆面。你多年没见你娘亲，认错了也是有的。不过——你娘亲确实没有死，但是我也不知道她现在究竟在何处。这些都是实话。”
这是沈靳言第一次说起沈含嫣的下落，子衿竟突然觉得沈靳言有些可怜。
沈文在一旁看看子衿又看看沈靳言，终究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
“父亲，女儿知错了。我不该没有弄清楚就去宁安王府大闹。”看着沈靳言的神情，子衿只觉得愧疚，便跪了下来认错。
沈靳言见子衿这样叹了口气：“我知道你近来心烦的事怕是也不少，但是切莫冲动，如今朝廷上下都因为丞相与懿贤王的事困着，你这一闹，怕被有心人利用啊。”
子衿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子衿起身往出走的时候，沈靳言突然问道：“宁安王妃真的与你娘亲颇为相像吗？”
他这句话怕是在喉咙里一直压着，然而终究还是问出来了。
“几乎一模一样。”子衿顿了顿，“除了眼神里的东西。”说完便走了出去。
现在没有时间来纠结宁安王妃与娘亲的关系了，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小姐，未公子来了。”刚从沈靳言屋内出来，红儿便过来和子衿说。
子衿抬头一看，未铭就在不远处的小路上站着，子衿犹豫了一下便走了过去。
“未公子。”子衿像第一次见他时向他请安，还记得那次他轻轻地拍她的头，那个时候只是懵懂地觉得这个人很温暖，无可挑剔，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看似完美却让子衿觉得有了距离感。
他也冲子衿礼貌地点点头。
“子衿——”这两个字他叫得很生硬，就像是有人逼他这样喊的，“本来贵妃娘娘已经拟定好吉日，但是因我祖父被人毒害离世，我须要守孝，所以我们的事要推迟了。”
子衿机械地点了点头，这样也好。
“是你娘亲让你来的吗？”子衿看他手里还提着一些礼品问道。
“是。”未铭点了点头。
“未公子，我有一句话很想问你。”
“但说无妨。”
“你喜欢我吗？“子衿说这话的时候盯着他的眼睛。
他一时没有说话，看起来有些惊讶，踌躇了半天才说道：“我们的事是贵妃娘娘一早就极力促成的，而且我的父母也都赞成，既是父母之命，又有皇上赐婚——”
“我只想问你自己的感觉。”
“我自己——，我——”他避开了子衿的眼神，有些慌乱，“我不知道。”
“那便是不喜欢或者说是不讨厌罢了。我们甚至都没有彼此了解，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
“那你呢？你喜欢我吗？”未铭打断了子衿的话，转而问她。
“我的喜欢已经丢了，现在没有权利说喜欢或是不喜欢。”
“可是你在年宴时恳求皇上赐婚，那应该是喜欢我的吧。“他许是没有听懂我上面的那句话，自己喃喃道，“那又为何说有没有权利呢？”
“人生在世总有许多的身不由己，未公子受父母及祖父母庇护，或许极少经历，但是其他人没有未公子那般幸运。许是诸事多如公子所愿，但是若有一天未公子遇到了自己倾心之人，是否会后悔今日草率成婚？那时只怕未公子也要身不由己，也没有权利给心爱之人珍视的所有。”
他看起来一知半解，子衿和他又寒暄了几句便推说有事回房了。
【宁安王府】
“王妃，你看这个——”
宁安王妃接过侍女递过来的纸条，眉头道：“空白的，这是从哪来的？”
“回禀王妃，今日沈靳言大人府的姑娘求见王妃，门口侍卫劝阻不住，奴婢便过去了，谁知那沈小姐竟让她的侍女与奴婢厮打起来。”侍女回道。
“沈家的姑娘那么文雅，怎会纵使她的下人来王府闹事呢？”王妃仔细端详着那张纸条。
“奴婢当时也有点奇怪，但也顾不得，不过厮打中那侍女趁别人不注意塞给奴婢这张纸条，让奴婢转交给王妃。”
王妃细细看了看那张纸，把旁边的烛火拿了过来，将纸在上面烤了烤，纸上出现了几个字，王妃看到后大惊失色，又问道：“王爷回府了吗？”
“王爷现下在书房。”
“走，去书房。还有方才你看到的字不许向任何人透漏。”王妃站起身往外走，又叮嘱道。
“奴婢明白。”
王妃到了书房后，宁安王正在询问丞相被害案的进展。
”舒儿，你怎么来了？”宁安王站起身。
“妾身有要事告知王爷。”宁安王妃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
“你们先下去，再多派些人继续找他。”宁安王冲侍卫们挥了挥手示意退下。
“是，王爷。”那些侍卫行过礼后便都出去了，只留下王爷与王妃两个人。
“王爷——你看。”宁安王妃递上那张纸条，“这是今日沈大人家姑娘千方百计让我的贴身侍婢带进来的纸条，许是与这个案子有关。”
宁安王接过纸条：“这怎么会？丞相可是他的——”
“沈家姑娘这样做怕是知道什么，她既然不敢明目张胆地来王府告诉我们而是这样将纸条递进来，应该是自己的一言一行受到监视了或是受了威胁。”宁安王妃说道。
“那我们该怎么办？”
“最好是可以见她一面，问问她这样写的原因，若属实，夫君也可以将懿贤王救出来了。”
“可你方才说了她可能被人监视了或有什么苦衷，若我们贸贸然见他，只怕会打草惊蛇。”
王妃凝神想了想说道：“夫君，或许我们可以......”
【懿贤王府】
“这两天外面可有什么事？丞相的案子有进展了吗？”懿贤王见飞叶进来问道。
“王爷，这案子的事我们也不能出去，外人也不能进王府，所以也不知道究竟怎么样了。倒是挺门口的几个侍卫说闲话——”
“什么闲话？”
“他们说沈小姐今天去宁安王府闹去了，非要见宁安王妃一面，还惊动了大王爷呢。”
“闹？”
“嗯，红儿不由分说竟和王妃的贴身侍女厮打起来了，真可怕，平时看着都安安静静的。”飞叶说着就撇了撇嘴，抖了抖自己的身体。
陆子佩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出来，飞叶见陆子佩这样愈发疑惑，果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自己都快急死了，王爷还有心情笑。
“王爷——你可别是这两天禁足傻了吧。你说大王爷为了您的事每天焦头烂额的，沈小姐没有帮忙就算了，还要去添乱，您自身难保还在这里笑，卑职这两天在府里都快闷死了。”
“清者自清，本王没做的事就是没做，真相总会水落石出，只是可惜未伯伯那样一个人竟被毒害。”
“您和沈小姐也是奇怪的两个人，难道之前那些眉来眼去都是卑职瞎了自己幻想出来的？现在看着她不在乎你的生死，你也不在乎她的举动。”
“本王真该缝了你这张嘴。”陆子佩拿起旁边的剑，“练剑去。”
【贵妃宫殿】
“贵妃，自丞相离世后朕便见你终日茶饭不思，这几天来已经消瘦了不少。”皇上坐在贵妃床前。
“父亲自小便最疼爱臣妾，父亲遭人毒害，臣妾心里着实难过，实在没有胃口，还请皇上说服太后，早日——”
“贵妃，现在还未查出凶手是谁，估计还需一些时日，逝者已逝，生者需珍重。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朕已经想好了，近几日朝中无大事，朕与你去行宫住两日，让你散散心。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明日我们便去。”
“多谢皇上关怀，可臣妾心系父亲的事，还是呆在宫内等到真相大白为好。”
“这两日怕是案子也查不出来，我们还是先去散散心，你现在每日这样劳思，若你出了任何事，朕也没法向去了的丞相交代，没法向你母亲交代。所以就这么定了，朕与你就少带几个人去行宫住一段时间，免得你心烦。“皇上拍了拍贵妃的手抚慰道，”朕绝不会放过残害丞相的人，贵妃放心。”
未贵妃点了点头，低下头时却皱了皱眉头。
皇上走后，贵妃将贴身宫女叫到身边嘱咐道：“过两天本宫随皇上去了行宫，怕是有什么事都不方便知晓，你们自己随机应变，唯有一点，抓到人立刻处死。”
“是，贵妃娘娘放心。”那侍女应道，“那沈子衿那边还要继续盯着吗？”
“继续盯着，还有明天召她入宫，本宫有事要说。”贵妃说道。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