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1）英雄救美
陶陶练了一小会剑便嚷着说累，陆子佩只好让子衿先停下也休息一会。
“王爷，阮公子来了。”就在子衿他们休息的空当，凌绝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阮复初。
“小哑巴，你也在这啊。”阮复初依旧叫子衿“小哑巴”，一副要取笑她的样子。
“阮哥哥为什么叫沈姐姐小哑巴啊？”子衿还没有说话，陶陶就先耐不住好奇说话了。
“因为她一直骗我说她是男子，还装作不会说话的样子。还有，不许叫我哥哥。你叫陆子佩王叔，叫我哥哥，难不成我还要叫他叔叔？”
“可是沈姐姐一眼看上去就是女子啊，难道是你眼神不好？”陶陶低声嘟囔着。
子衿忍不住捂着嘴笑了，站起身和阮复初说道：“我可从未说过自己是哑巴，是你自己迟钝、想象丰富而且眼神不好，才会有这样的误会。“
阮复初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和陆子佩一样冷，但是只要一说话别人就知道他是个心无城府、开得玩笑的人。
“算了，你们一个懿贤王、一个小世子、还有一个刁蛮小姐，复初得罪不起，要是嘉仪公主在这，我兴许还不会吃亏，罢了罢了。”阮复初装模作样地摇了摇头，不满地撇了撇嘴。
“嘉仪公主？”子衿下意识地重复了一下。
“你也认识公主？”
“嗯，上次去未贵妃娘娘宫里时曾见过公主，活泼直率，很是可爱。”子衿点了点头，嘉仪公主和阮复初给她的感觉有些相似，都是让人不会戒备、愿意交朋友的人。
“嘉怡公主与他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今年年底皇上怕是就会将嘉怡公主指给他。”陆子佩看了阮复初一眼，一本正经地说出了这惊天八卦。
阮复初倒是也不遮掩，没有反驳害羞，当下便开心地笑了。然后又坏坏一笑，故作深沉地说：“每天这情意绵绵剑，怕是到时候好事成双。”
子衿咳了一下，故意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拿起剑便开始继续练习。
许是陶陶在，休息多的缘故，那日子衿并未觉得疲惫反而还有些力气，便不想坐轿子。陆子佩刚好也没有什么正事，去阮府的路，路过宁安王府，陆子佩便把陶陶交给阮复初，他自己便带着凌绝送子衿回府。
到了通往沈府正门的大路上时，子衿看到前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狗，便先跑了过去蹲下仔细看着那只小狗。小狗的后腿受伤了，它冲子衿低声叫着，很是可怜。子衿抱起了它，就在这时，一辆马车突然冲他们疾驰而来，只听到马车上有女人在惊恐地喊叫着，”停下——快停下。“
”让开！快让开！“车夫冲子衿大声喊着，她当时有点被吓坏了，抱着小狗愣在了原地。
就在那时，后面有人用力将子衿推到了一边，她睁开眼睛时看到陆子佩和自己都摔到了地上，他的手还抱着她。子衿怀里抱着的小狗低低地叫了几声，估计也是被吓着了，一脸胆怯地看着子衿。
“你没事吧？”陆子佩关切地问道。
“我没事，谢谢你。”子衿这才发现我刚才其实是倚着陆子佩的，有些不好意思地站起身。
“没事就好。”陆子佩也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衣衫上的土。
那马估计是受惊了。凌绝跃上了马车，从车夫手里夺过缰绳，拉动侧边缰绳，马头侧转，随后凌绝身体后仰，马终于平静下来，在街道上停住了。凌绝这才从马车上一跃而下，将缰绳又交还给了车夫。
子衿提着的心也随之放了下来，轻轻摸了摸怀中的小狗：“没事了，不怕，不怕。”
“多谢公子。”听得声音有些熟悉，子衿抬起头看去，从马车上下来一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燕子。那天的燕子白衣胜雪，平日因病而毫无血色的脸颊也微红，浅浅一笑连子衿都觉得甚是好看。
“举手之劳，姑娘不必言谢。”凌绝作揖，动作却不似平常那般镇定有些慌乱。
“燕子姐姐。”子衿这才走上前，拉住了燕子的手。
“子衿？”燕子才看到子衿，又看了看凌绝和子衿身后的陆子佩，“你认识他们？”
“那个是懿贤王，方才救你的是王爷的贴身侍卫凌绝。”子衿把他们两个给燕子一一介绍了，估计姑母有孕以及燕子是假装有孕的事陆子佩都知道，子衿也便没有再装着和燕子生分的样子，“她是我父亲新娶的夫人。”
凌绝嘴巴微微张了张，明显有些惊讶，陆子佩则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
“燕子姐姐，你坐马车是打算去哪？”
“沈大人许我出城回家看看父母在家里住上一段时间。”
“刚才实在是太危险了，你应该带几个侍卫的，不然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是我不要那些侍卫跟着的，我想着和父母团聚轻松自由些。”
和燕子说了几句后，燕子便打算要快些走了，毕竟天色也不早了。
“凌绝，你送她出城吧，天快黑了，马又受过惊吓，路上有什么不测你在也好有个照应。”陆子佩吩咐道。
“是，王爷。”凌绝便上了马车，和马夫坐在马车外面。
“王爷，你刚才看到了吗？凌绝竟然——笑了，而且一直表现的有点慌乱？”马车刚走，子衿就回过头，急于向陆子佩求证。
陆子佩默认地点了点头。
“我还是第一次见凌绝这么不淡定，今日这英雄救美的剧情倒让他有些人的味道了，平日里他看起来比你还要无趣得多。”子衿低下头，对着小狗嘟囔道，最后那一句低得像是蚊子叫一样。
”你说什么？“陆子佩疑惑地盯着子衿。
”哦，没什么，我在和小狗说话呢。“子衿敷衍了几句便和他朝沈府走去。
【城外燕子家】
“父亲，娘亲，你们还好吗？”燕子好久没有见到她的父母亲了，高兴地抱住了他们。
“好，都好。”燕子的父母也欣喜地看着燕子，“这脸色比去沈府时好了不少，沈大人果然善待我女儿了。”
“燕子什么都好，在沈府药从未耽搁过一顿，补品也应有尽有。”燕子宽慰着她的父母。
“你身后这位公子是？”燕子的父亲看到燕子身后的凌绝很是陌生便问道。
“他是凌绝，懿贤王的贴身侍卫，方才在路上马儿突然受了惊吓，是他帮车夫勒住了马儿，王爷和沈小姐怕路上又出什么事便让凌绝送女儿回来。若不是他，那马儿怕是要闯祸了，女儿可能也性命不保了。”燕子解释道。
“既是女儿的救命恩人，天色也不早了，如果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在这里吃点家常便饭住宿一晚，明日再回去吧。”燕子的父母十分热情，而且天色已晚回去也怕是城门已经关了，凌绝抵不过便留下了。
燕子家不像王府皇宫，没有那些繁琐的礼节，也不计较什么尊卑之分。燕子的父母、燕子还有她的随身丫鬟、凌绝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刚开始的时候凌绝还有些拘谨，后来也慢慢地放松了下来，静静听饭桌上燕子的父母与燕子说家常琐事，燕子偶尔也会和凌绝说几句话，凌绝便笑笑简单地回应几句。
凌绝和飞叶一样自小就跟着陆子佩，飞叶虽然经常会没上没下地看玩笑，但办起正事来两个人都颇为可靠。而凌绝更是处处谨慎，跟在陆子佩身边这些年来，无论是面对朝中大人、宫中妃子、亦或是贵妃、皇上、太后，凌绝都面不改色，不卑不亢，尽心尽力为王爷做事，从未惹过任何麻烦。而因为这样的身份，凌绝一直将自己紧绷着，小心翼翼，他平日里看起来无悲无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趣冰冷。
正是在燕子家的那天，凌绝不自禁地将那些小心、戒备都抛于脑后，像是在家里一样，放松地吃饭说话。
饭后燕子父母给凌绝安顿好了住处，凌绝觉得睡觉还早便走出了房间想到院子里随便看一看。走到院子里时，发现燕子正坐在院子一处台阶上，凌绝不自主地走了过去。
“凌绝，你也没睡啊。”燕子见他过来了，笑着仰起头看着他，虽然只有一点月光，凌绝却将燕子的笑看得真真切切，燕子的说话声像是雨落在树叶上的声音那般轻柔。
凌绝“嗯”了一声，在燕子旁边坐了下来。在陆子佩身边这么久，沈府的事他也知道八九，他知道面前这个女孩子只是名义上的沈府二夫人，其实与沈大人并没有夫妻之实。虽然知道沈大人这样做也是迫于无奈，但是由于沈大人与燕子年龄差距颇大而且沈大人一直以痴情闻名，民间对于她的流言诽谤之词确实是不少。凌绝侧过脸看着燕子，只觉得心疼她，谁知再也移不开眼。燕子无意识地转过头看到凌绝正在看着自己，不觉有些不好意思，但是竟也没有转回头。
“燕子，床铺好了，快进来睡吧。”燕子母亲的声音打破了安静，燕子和凌绝都慌乱地将目光从彼此身上移开。
“不早了，我先回房了，你也早些睡吧。”燕子站起身向凌绝道别后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绝脸上竟又有了一丝笑意。然而燕子终究是名义上的沈府二夫人了，自己现在的行为想法这样看来极为危险，僭越的想法是对沈大人的不敬，对王爷的不忠，世俗更是容不得。
凌绝像是被浇了一头冷水，又恢复了往常有些麻木的表情走回了房间。
但是有些东西如果生根发芽了，就没有办法再视而不见了。
【前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