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梦千寻——进退两难

厢房里，大夫为天佑祛除了体内的毒，但心肺受损，需要安心静养。

赵羽着急踱步，派人去请五味。

“小羽？”天佑醒了。

“公子，”赵羽慌忙跑到床边，扶天佑起身，“公子，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

“没事。”虽然胸口微疼，但天佑感觉好多了，“小羽，你怎么会来鱼台县？”

“公子，我在晋阳城捉到了王莽。”

“王莽？”

“是，他说，是卫少川抢了他的手甲，所以，卫少川一定就是凶手。”

天佑点点头，“对，他才是真凶。我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卫少川他，把珊珊抓走了。”

“什么？”赵羽惊讶，“真是可恶。”赵羽这才知道，原来国主是担心珊珊，所以中毒后，都没有自行调息，国主这样做实在太危险了，“公子，我知道你在乎珊珊，可是，你也得顾你自己呀。”

“小羽，”天佑语重心长道：“知之愈深，情之愈切，我现在，也是身不由己了。”

赵羽叹一口气，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若竹山庄的塔楼里，珊珊被捆到了木桩上，这会儿已经遍体鳞伤，嘴角因忍痛已被咬破。

“庄主。”一弟子作揖。

卫少川走了进来，“怎么，她还没说吗？”

“没有，她死活不说楚天佑的真实身份。”

“你下去吧。”

弟子作揖离开。

“白珊珊，楚大人不止是个小小的助手吧？”卫少川走近，“他到底是什么身份，为什么对案子这么关心？”

珊珊往卫少川脸上啐一口血，“你做梦，我绝不会告诉你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是吗？”卫少川擦擦脸上的血，“那秀秀呢？”

“你！”珊珊怒不可遏，想挣脱绳子。

卫少川凑到珊珊的身边，闭上眼睛细嗅，然后叹一口气，睁开眼睛，“你身上全是血腥味，已经没有桂花香了。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时，真的很喜欢你。”卫少川恐怕自己都不知道，他只是想念他娘，想念和他娘在桂花树下的日子。

珊珊别过头，不想看他。

“白珊珊，我的要求不多，我只要你们立马结案，不再过问这事，”卫少川向后转身，“把人带进来。”

两个弟子押着李刀疤走了进来。

“李刀疤？”珊珊惊讶。

“我会把他送到楚大人手上，只要他马上结案，宣判李刀疤是真凶，我就可以放了你，放了秀秀。”

“你做梦，你才是真凶。”

“这事不是让你做决定，是让楚大人做决定。”卫少川看向李刀疤，“要么李刀疤被判死刑，我放了你；要么，楚大人他，亲眼看着你死。”

“你！你个混蛋，你现在就杀了我呀，杀了我呀。”

卫少川挥了挥手，李刀疤被带了下去。

“我不会杀你的，我还要拿你来做要挟，我想知道，楚大人他，会怎么做决定。”

“你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殷庄主他真是看错了你，他就不该收养你，不该那么器重你，还把这庄主之位传给你。说到底，你就是个弑父的小人！”

卫少川发怒了，转向珊珊，恶狠狠道：“白珊珊，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小时候，所遭遇的一切，你统统不知道。我爹，他打晕了我娘，打翻了烛台，拉着我走，说要再找个老婆，大火熊熊燃起，他却无动于衷。我就那样亲眼，亲眼看着我娘被烧死了。”

卫少川拿起烧红的烙铁，盯着细看，“还有，我爹对我做的那些事，他碰过我的每个地方，我都感觉恶心至极，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等机会，等着替我娘报仇。”

卫少川拿着烙铁走近，把烙铁贴到了珊珊的腰上。

“啊！”珊珊惨叫一声，只觉腰部剧痛难忍，结痂的嘴唇又被咬破，鲜血涔涔而下。

卫少川拿开烙铁，继续道：“你感受到了吧，我爹碰过我身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像你刚刚那样痛，你现在应该明白我了吧？”

珊珊摇摇头，苦笑起来，“卫少川，你真可怜，太可怜了。”

卫少川不解，正想问，南采薇就走了进来。

“师兄，你做的太过了。”

卫少川放下烙铁，走了出去。

“白姑娘，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骗我们？你和楚大人，根本就不是夫妻，你们根本没有孩子，对吗？”

“是，我和天佑哥不是夫妻，但胜似夫妻。为了方便查案，我们才骗了你们，但我们真的没有恶意。天佑哥他，他——”珊珊止住话语，她可以相信南采薇吗？

“他怎样？”

“没什么，卫少川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天佑哥只想找到真相罢了。”

“真相？”

珊珊告诉了南采薇他们查到的事，以及卫少川的少年往事。

南采薇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心结还是未结。

南采薇擦擦眼泪，“原来他一直没有放下，我还以为——”南采薇伤心地摇摇头，摘下了自己的香囊，“珊珊姑娘，他送你的那个香囊，是我亲手送给他的，没想到，他却转手送给了你。我的心，终究是错付了。”

“采薇姑娘，我求求你，你救救秀秀，她还小，你救救她。”珊珊恳求南采薇。

“珊珊姑娘，你还不明白吗？他是不会伤害秀秀的，因为，在秀秀的身上，他看到了他自己的影子。”

“采薇姑娘，你——”珊珊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鱼台县县衙，李刀疤被若竹山庄的弟子送到了县衙，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信。信上，卫少川写得很清楚，要么让李刀疤替他抵罪，要么等着为珊珊收尸。

五味着急地踱步，“这都什么事呀？卫少川，竟然是个十恶不赦的大混蛋。”

天佑站在窗边，蹙眉不语。

“公子，咱们怎么办？”赵羽问。

“还能怎么办？”五味大声道：“就按卫少川说的做，那个李刀疤，也是个十恶不赦的土匪，就让他抵罪，咱们也好换出珊珊。”

“不行！”天佑终于开了口，“若律法不明，何以安天下？”

“是呀，五味，”赵羽附和道：“你可是钦差大人，就算李刀疤他有罪，但也得公私分明，不能冤枉他。”

五味用羽扇挠挠头，“那，那就这样，咱们先这样做，然后，再为李刀疤平反冤案。”

“这样也不行，”赵羽继续道：“到时候天下皆知，咱们徇私枉法，冤枉了人，那百姓就会担心，他们和他们的家人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蒙受不明之冤。”

“那，”五味着急地挥挥扇子，“那咱们就带兵闯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这样更不行了，一来珊珊在他们手里，随时会有危险；二来，若竹山庄的弟子有不少人，他们好多人都是心善的，只不过一时受卫少川蛊惑，才与咱们为敌。公子他，心性仁慈，怎么可能滥杀无辜呢？”

“那，这样也不行，那样也不行，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呀？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珊珊去送死吗？”

“不！”天佑说得很坚决，“我一定要救出珊珊！”

“你想救，我们都想救呀，关键是怎么救呀，徒弟，你到底想出办法没有？”

天佑又不语了。

“诶呀！”五味叹了一口气。

“行了，五味，咱们出去吧，让公子好好想想。”

“还想什么，再想，珊珊就没命了，天都黑了，你瞧见没……”

五味被赵羽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