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与他的结局
涂筠啋摇下一旁的车窗,慵懒地对着聂鸢说:“解决了我困的问题,也得该解决我肚子饿的问题。”她对着聂鸢袋子里的饼干扬了扬眉毛:“喂我吃点吧!”聂鸢取出饼干,递了一块塞到涂筠啋的嘴巴里,她心满意足地吃起来道:“聂鸢,如果我是男的,一定把你娶回家了。”聂鸢笑了笑,没有任何回应。
行驶的漫长路途中,聂鸢想了想终于问了她一句:“你现在是一个人吗?”涂筠啋云淡风轻地理了理头发:“自从离婚后一直是一个人,身边的追求者倒是不少。然而我最适应的状态,还是一个人的时候。”“你跟他还有再见过面吗?”聂鸢的话语,让涂筠啋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最好以后都不要见了。”
“为什么?连朋友都没法做了吗?”聂鸢显然不懂,涂筠啋慢慢地解释道:“他从来没有做错过什么,他对我真的算是极致的好了。可那种好活生生逼我收起真实的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本应该是幸福的吧!我却总觉得自己是溺水的人,一直被人扼住咽喉的垂死挣扎感。或许是我基因里隐藏的精神病吧,我太敏感了。”
原来在过去时空里看到的涂筠啋,凌厉的模样从未改变,只不过因为贺知行的爱,藏匿了起来而已。“我可能是只狐狸吧!享受被爱的感觉,藏起自己的尾巴。企图杀了他骗得保险的事情,的确是我亏欠他,甚至是我一辈子都过不去的坎。如果再次见面的话,增加的不会是旧情,而是不断有增无减的压力吧!”涂筠啋叹着气,聂鸢微蹙起了眉毛:“感情的世界里,看似朦胧的剪不断理不断,实则跳脱出那片烟雾之后,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啊!”
涂筠啋索性打开所有的车窗,让寂静孤独的风全部吹了进来,扬起她们的头发:“没错啊!我想要的不过是此刻的自由!”她加大了码力,疾驰在无人的荒野,让过去都被远远甩在看不到的背后。聂鸢前所未有的欢畅,她痴迷地看着荒野上的些许的杂草,享受着涂筠啋分享给她的自由。
时间流逝于一片片远去的风景,眼尖的涂筠啋看到路边正拖着箱子行走的秦风说:“是来找他的吧!”聂鸢点了点头说:“我就在这里下吧!”涂筠啋减缓了速度说:“就你们俩这样走下去,不得死在路上啊!想晚上冻死在路边吗?”聂鸢以为涂筠啋决定送他们回去,结果她打起了电话:“张总啊!是我!我有两个朋友需要去X城,你能不能派个车来接一下。他们在XX公路上。哦,好好,谢谢啊!”涂筠啋挂了电话:“好了,待会会有人接你们的。”
说话间车子停在秦风的面前,秦风扫了一眼车窗内的人:“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你,太稀奇了。”涂筠啋摘下墨镜,望着正在后备箱拿行李箱的聂鸢说:“不要太习惯一个人对你的好了,失去的时候可是会难受死呢!”聂鸢刚拿下箱子,涂筠啋一踩油门就走了,扬起的灰尘呛得秦风和聂鸢直跳脚。
聂鸢将干燥枯萎的草捏在手心,它们细细碎碎地在聂鸢手心里粉身碎骨了。她松开手,草沫子随着顺风,吹到不见了踪迹。秦风安静地蹲在一旁吃着聂鸢带来的食物,不时瞄着望不到尽头的路,等待着涂筠啋所说的车子来接他们。
涂筠啋和贺知行的事情,算是结束了吧!聂鸢站在涂筠啋驾车离开的路旁,久久瞧着那段早就看不到涂筠啋的路。每个人的路都是这样吗?匆匆来去,不见踪影。总有一天,所有人都会去一个地方的。那么人一生的经历,意义真的很大吗?活着,又该赋予生命怎样的模样,才是对它最好的敬畏呢?
“聂鸢,谢谢。”正当聂鸢陷入在自己的思想里无法自拔的时候,秦风的话语,打断了她的思绪。她茫然地看着站起身的秦风,秦风喝了一口水,不擅长感谢的他,用眼睛望着地面说:“你所做的一切,都很感谢你。你知道我讨厌跟人相处,说话也不好听。我还是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好好相处。”说完他认认真真地对着聂鸢鞠了一躬,聂鸢受到惊吓地连退几步,摆手道:“别别别!你这样我真的适应不了。”
一阵疾驰而来的车子停在他们面前,适时解决了聂鸢的尴尬。“涂总喊我来的,就是你们要回城是吧!快上车吧!”车窗里探出一个脑袋,招呼着他们上车。
待聂鸢和秦风上车之后,司机开始跟他们套着近乎,两人不得不解释,他们跟涂筠啋根本不熟。司机终于消停下来,认真开着车子,不再理会他们。“贺知行这个人,你帮他做事的时候,有了解过吗?”聂鸢的询问,把秦风的困意驱散了些:“不太了解。就从教养层面和为人处世来说,他让人感觉挺舒服的。怎么?你觉得有什么问题吗?”
她摇了摇头,毕竟是与自己无关的人。涂筠啋在车上与她所聊的,让她越来越惧怕贺知行了。她不明白为什么涂筠啋的只言片语,对她影响如此之大。她靠着窗户,看着已经入城的风景,心情稍微愉悦点,还是好好休息吧!她告诉着自己,而一旁的秦风早就呼呼大睡了。
夕阳的余晖洒落在水泄不通的大马路上,各种喇叭声此起彼伏地响着。红绿灯转换了无数次,车流仍旧没有任何进展。“靠!堵车要堵死了!”司机咒骂着打着方向盘,聂鸢摇醒秦风对司机说:“我们就从这里自己走吧!辛苦您了。”秦风打着呵欠附和着,两个人收拾了行李下车了。
聂鸢揉着酸痛的眼睛,拖着行李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秦风喊住了她,她疲惫地回过头:“还有事吗?”秦风踌躇了一会儿说:“不如我请你吃晚饭吧!受了你的照顾,挺不好意思的。”聂鸢摆摆手:“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能不能帮帮忙?”熟悉的声音传递到聂鸢的耳朵里,在他们前方不到五米的地方,贺知行正从车上拿出轮椅,路人帮他把轮椅拿到人行道上,而他则返回车里,抱出一个双腿不便的女人。
路人帮他打开着轮椅,赞许着说:“你可真是好老公啊!担心老婆饿着,直接带她去吃饭了。”贺知行礼貌地笑着:“堵车嘛!而且这里空气太差了!”路人拍了拍他妻子的肩膀:“你有福气哦!”贺知行的现任妻子,露出甜美的笑容:“是呢!两年前我出了车祸,双腿残废,他也没有抛弃我,反而对我更好了!”
贺知行推着轮椅上的妻子,朝着公园对面的餐厅走去。聂鸢傻傻地愣在原地,仿佛有铺天盖地的寒意将她吞噬掉一般。涂筠啋的话语里,她算是明白了些什么。五年前涂筠啋曾经发生的事故里,究竟有没有他的主导?秦风默默地拍了拍聂鸢的肩膀:“你没事吧?!”
“你觉得五年前涂筠啋出过的事情,和贺知行现任妻子的双腿残疾,有什么必然联系吗?”聂鸢的问话,将他问住了:“你这话的意思是?如果涂筠啋没有改变未来,她是一个无法出门的毁容女人,倘若她脆弱点的话。至于现在贺知行的妻子,确确实实无法独自出门。”
秦风再次瞧了瞧那对夫妻的背影说:“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聂鸢摇了摇头:“这些都是我们无法主导的事情,谁能保证下一个五年,这个女人会醒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