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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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重遇向栖

寂静的灵堂内,摆放着许多空空的椅子。宾客早就来去好几拨了,现在终于都走完了。尹桑的骨灰盒就置于灵堂桌上,曾经笑靥如花的照片,就在一旁。火盆里的纸烧了一张又一张,燃起的火焰照耀到向栖的眼睛里,平静得不起一丝波澜。

“谁翻乐府凄凉曲,风也萧萧,雨也萧萧。瘦尽灯花又一宵。不知何事萦怀抱,醒也无聊,醉也无聊,梦也何曾到谢桥。”向栖自言自语念叨着,又拾起纸钱不断地扔进火盆里:“你最喜欢的诗,现在我能明白了。”他抱起尹桑的骨灰盒,躺在地板上紧紧地抱住它:“尹桑,我们再也不要分开了好不好?”

站在灵堂外的秦风和聂鸢,看着这一幕,不忍地别过头去。“向栖需要新的身份,所以他假死在1999年。而尹桑却因为他,死在了2006年。我想我大概明白事情是怎么样了,我们回到2014年,直接找叫许置的人吧!”秦风片刻也不想在感受这种悲伤的氛围,走了好几步发现聂鸢没有跟上来。“喂,你怎么还呆在这里?”秦风有点不耐烦地问,聂鸢直勾勾地望着尹桑的遗像:“死亡,原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啊!”秦风搞不懂她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她的样子波澜不惊,甚至平静地可怕。这一刻聂鸢的想法,就是一个迷。“没什么,走吧!”聂鸢回过神来,自顾自地走到前面去了。“简直莫名其妙。”秦风一面抱怨着,一面跟了上去。

对于再次来到警察局的秦风和聂鸢,秦峥正抽着闷烟,严肃地盯着两人问:“许置?你们找刑警部的人做什么!你们到底摊上了什么大事?”他大力地拍了一下桌子,吓得聂鸢抖了一下说:“没有,跟他算是旧识。”秦风伸了一下懒腰,气定神闲地说:“叔叔当年不也怀疑过我吗?现在有个这么专业的刑警,你可以让他来审我啊!”秦峥气得摔了茶杯,指着秦风的脸道:“你故意再激我吗!是想让我更愧疚,还是你想让你父母一直担心你。”

“我没有让你愧疚的意思,我只是想见许置,仅此而已。”秦风拉下秦峥指着自己的手说:“叔叔,能帮帮我吗?!”秦峥背过身去说:“先去许置所在的区吧!我这边自然会安排的。”“谢谢叔叔!”秦风说完这句话,拉开门和聂鸢一起离开了。秦峥捂住剧烈颤抖的手,伸手去打电话:“喂,您好。请问是。。。。。。。”

站在许置所在的警局,两个人踌躇许久,居然都没有再上前踏一步。今天的天气乌云漫布,本就没有什么阳光,整个天空都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而矗立在两人面前的这栋楼,灰蒙蒙的装修设计,更加徒增几分凝重的气息。特别是碰到几个从里面哭得撕心裂肺的人,两个人更是躲闪不及地站得远远的。

“我小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件很伤心的事情。也是这样的天空,不过那时候是接近天亮的样子。我哭得特别伤心,可哭过之后却非常的恐惧。”聂鸢打开了话匣子,朝秦风看过来。秦风则望着大厅的门口说:“我特别讨厌警察局,也讨厌穿制服的人,总会想起很不开心的事情。即使我知道跟他们并没有关系,可就是忍不住地要远离他们。”

正说着的时候,从大厅内走出来一个警察,招呼着他们进去:“许警官要见你们,跟我来吧!”秦风止住了接下来的话,和聂鸢一起走进了大厅内。电梯门刚刚合上不久,带他们上来的警察开腔道:“真的很稀奇呢!许警官很少见外人的,不过他脾气可能不太好,你们说话小心点哈!”他善意的提醒,随着电梯叮地一声而戛然而止,示意他们出电梯。

根据提供的信息,他们来到了向栖的办公室前。透过模糊的玻璃纸,能够看到有个人影站在屋内,一动也不动,犹如一尊雕像。秦风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就推门而入了。向栖听到动静,缓缓地回过头来说:“就是你们要找我?”聂鸢从门后探出头来,对他招招手:“许警官,你好!”眼前这个35岁的男人,有着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眉眼间的盛满了警惕,他变成另一个完全不同的人。除了容颜能够找出年轻时候的影子,聂鸢实在看不出来他与19岁的向栖,能有什么联系?

“是想问问你与什么人结过怨?”秦风开门见山地问,回避了关于尹桑的话题。“结怨?”向栖扬起一个不屑的微笑,冷漠地拿起桌上一叠的卷宗:“多得去了。我自己都数不清楚。”说完他点起一只香烟,旁若无人的抽起来。烟雾中向栖的脸看着不真切,有点醉生梦死的味道。“自己的妻儿都赔了进去,就为了这身制服。”向栖指了指身上的警服道:“自己坚守的到底是什么,这十几年我实在越来越不懂了。”

他递给秦风一只烟,秦风犹豫了片刻接了过来。火焰燃烧着烟,星火点点之后,燃起袅袅的烟雾。秦风抽了一口说:“你后悔了?”向栖摇了摇头:“不知道。你知道吗?人在青春年少的时候,非常明白自己要做什么,目标是什么。可是年纪越来越大之后,真的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每天都觉得自己在浪费生命。”

把烟灰抖进烟灰缸内,向栖接着抽烟说:“总觉得跟你似曾相识啊!好久都没有找到一个能够抽烟说话的人了。”秦风笑了一下说:“你说得未免太夸张了吧!”向栖盯着指尖燃烧的香烟,烟灰一点点地掉落在地上道:“我很难得有这样的好脾气了,能够好好地说上几句话。你要是看到我平时的样子,我保证你压根不敢站在我身边。”

聂鸢坐在一旁的椅子旁,望着这两个靠着办公桌闲聊的男人,完全插不进去任何话语。她无奈地看着屋内缥缈的烟,想着1998年的云晓祁和青阳怎么样,那个杀手有没有再找向栖。“喂,你在想什么?”向栖的声音传递到聂鸢的耳朵里,聂鸢狐疑地问:“你在问我?”向栖按灭了烟头:“当然是在问你,我都忘记房间里还有一个人了。”聂鸢耸耸肩:“我没有在想什么。”“我们都是同一种人。我们最为相似。”向栖叹了一口气:“希望你不要步我的后尘。”

聂鸢一笑而过,自然而然地忽略了这个话题。向栖转身翻着桌上厚厚的一叠卷宗:“与我积怨的人有很多,我还真没办法回答你们这个问题。”“有人跨过了时空的界限,要去杀了1998年的你。这样你还不在意吗?如果1998年的你被成功杀害,那么现在的你也会不复存在。”秦风直言不讳地道出了事情,向栖的动作僵硬了一会儿,抬头说:“难道你觉得我会是那么弱的人吗?出身卑微的我,既然能够走到现在的位置,就不会那么容易被杀死。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