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说书
“咳咳,诸位好。”说书人是个白胡子老头,他清了清嗓子,“咱们今天啊就来说一说咱们鬼城的奇闻趣事。小老头我也在鬼城住了有八年之久了,现如今未曾瞧清楚鬼帝大人的模样,据说这鬼帝大人长的清俊无匹,却是个不爱出门的,可是昨天鬼帝大人却驾着车离开了鬼城,在座的诸位可知道缘由?”
整个茶楼嗡嗡讨论起来,更有性急的冲那老头喊道:“许老头,卖甚么关子,快说快说!”
秦念也很好奇,自从昨天见过车架上的男子之后一直有些念念不忘,她也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那许老头抵不过众人,笑道:“那小老儿便不卖关子了,要说这事的原因还得从咱鬼帝大人的出身说起。”
“出身?鬼帝大人难道不是鬼么?”秦念疑惑的自言自语道。
“谁告诉你鬼帝大人就一定是鬼啦?”旁边突然传出一道粗犷的声音,吓了秦念一跳,她忽的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眼若铜铃,虬髯满面的男子正漫不经心的磕着瓜子坐在她身旁。
瞧见秦念转过脸来看他,那男子也不避讳,铜铃般的眼睛直直看向秦念,“哟,还是个貌美的小娘子。”
秦念生前虽然是个挂着大家闺秀名头然而内心粗犷的女子,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粗鄙鲁莽之人,当下便有些怔楞,那粗鲁男子也不在意,继续嗑着瓜子颠着脚道:“这许老头又开始吹牛了,知道点芝麻大的东西就开始出来瞎叨叨。”
听到这儿,秦念被勾起了好奇心,自动忽略了这男子的无状行为,轻声道:“敢问这位官人尊姓?官人又如何得知这鬼帝大人的事情?”
那男子将手中的瓜子皮撒了出去,嘿嘿一笑侧过身子粗声道:“老鬼不才姓陆,小娘子称呼我陆爷就好。要说起这酆都城内的鬼帝大人就属我陆爷知道的清楚啦,想我陆某在这阴间住了上千年,这城内大大小小的事情我都清楚。”
“上千年!”秦念惊呼,“这鬼城内的鬼可以在阴间存留这么长时间吗?”
“小娘子,这就是你少见多怪了,这城内大大小小的鬼差最少的都有几百年的岁数。”陆爷轻叱一声道。
“那照此说来,您也是位差爷了。”秦念猜到。
“呵呵,”陆爷笑而不答,端起手边的生死茶便饮了起来。
台上的说书人已经讲起了段子,抑扬顿挫的描述引人入胜,秦念很快被吸引了过去。
“说起咱们这位鬼帝大人,就要从他的出身说起了。一千年前,咱们的鬼帝大人可是仙界的紫微大帝!”
听得下面呼声一片,许老头才得意的捋了捋胡须继续道:“在人间的时候,咱们应该有不少听说过紫微大帝的名号,不错,咱们的鬼帝大人的的确确就是那仙界位及中天的“中天紫微北极太皇大帝”。紫微大帝位处北极紫微星,是众星之主,身份尊贵,执掌天地经纬,以率日月星辰和山川诸神及四时节气,能呼风唤雨,役使雷电鬼神。”
听到这里就有鬼坐不住了,站起来喊道:“许老头,照你这说,鬼帝大人身份这般尊贵作甚来我们阴间做这一城之主?”
“对啊。”
“说的也是,这许老头不会又在这吹牛了吧。”
底下疑虑一片,沸沸扬扬的议论了起来。
“嗤~”秦念听到陆爷发出的声音,转头瞧见他不屑的翻了个白眼,那铜铃大的的眼珠向上一翻,别样的惊悚。
“一群无知的凡鬼。”他轻蔑道。
“难不成陆爷您知道这事是真是假?”秦念忖度道。
“这是自然,当年紫微大帝的能力可不止于此。”他轻飘飘的说道。
秦念虽然也是疑虑重重,但见这位陆爷言尽于此,不好再问便掉过头去继续听书。
“大家稍安勿躁,且听我慢慢道来。”许老头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慢慢讲道:
“紫薇大帝当年在仙界镇守一方,能力超群,地位尊崇,就连天庭也避其锋芒,甚为重视,然而紫薇大帝又一次在出外访友时在凡间邂逅一女子,此女子深深地吸引了大帝,两人在凡间一番相处后互生爱恋。
只是女子乃凡人,寿数受天地限制,紫薇大帝搜罗天地珍材也未能留住其性命。那女子死后,紫薇大帝十分悲伤,他求到后土娘娘处,希望能将那女子复活,后土娘娘虽为大地之母,掌管世间万物,但也不能随意将那女子复活,紫薇大帝在姜水外诚心相求,苦等六年,终于感动了后土娘娘,她对紫薇大帝道:‘吾虽不能令其生,然可告知其去处。’
紫薇大帝问道:‘那她到底在哪?’
后土娘娘告诉他那女子与神仙相恋违背天则,被罚下十八层地狱受苦,紫薇大帝大惊,忙问怎样才能将女子救出,后土娘娘给他指了条路,便是为她镇守鬼界千年。紫薇大帝听后想到自己情人的境遇,咬牙应下了,这不,到了今年恰好是一千年了,紫薇大帝肯定是去见后土娘娘请求她将那女子放出来呢!“
秦念听完后嘴角抽动,暗道这个故事简直就跟她生前看的话本子讲的一样,都是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只不过这里面的人物换成了神仙和凡女之间的情爱故事。
而且她想到昨天晚上惊鸿一瞥看到的那位鬼帝大人的眼神,就觉得他绝对不会是那种随意便会爱上凡女的神仙,再者他身上的责任那么大地位那么高怎么会随随便便的就为了一介凡女抛弃了所有来到阴间镇守一方小小的鬼城?
唔,这鬼帝大人跟我也没什么关系,想罢,秦念就当听了个乐子也不去在意。茶楼内嘘声一片,大家都笑话那许老头瞎编乱造,那老头可急了,吵不过众人便拂袖而去。
秦念摸了摸茶盏,这才发现已经凉了,不过这盏茶好像大概被某位陆爷喝过了罢。她侧头一瞧,哟,这位陆爷已经酣然入睡,大嘴微张,嘴角流着水渍,呼噜打得震天响,睡得十分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