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门庶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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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8怒斥

孔祥在送银炭的途中突然撞见了下学归来的叶瑶池,叶仙乐姐妹二人,因着叶仙乐在学堂里被夫子训斥,心中正不自在,一见孔祥便冷声道:“你这狗奴才在这里做什么,我问你,父亲可在牡丹苑?”

孔祥恭敬答道:“回禀五姑娘,在。”

叶仙乐挑挑眉毛道:“母亲那里又不缺银炭,这会子你提着一篮子银炭作什么?”

孔祥弯腰垂首道:“这银炭是送到碧心苑去的。”

叶仙乐面露鄙夷之色,冷哼一声:“她早挑了老太太这根高枝,还烦着你去送炭?不准去!”

叶瑶池转头看了一眼叶仙乐,微微摇了摇头提醒道:“五妹妹,她到底是咱们的小姑姑,说话不可这么放肆。”

“谁是我姑姑?我姑姑正在皇宫里好好的做她的贵妃呢,不过是……”

“好了,妹妹,你自己生气何苦拿人作筏子。”叶瑶池劝慰一声,冲孔祥摆了摆手温和道,“你下去吧!”

孔祥正不知该不该走,听此言松了一口气,垂首道谢,又补充道:“五姑娘误会了,这银炭并非送给婉姑娘,是老爷特意吩咐奴才送给七姑娘的。”

叶瑶池微一怔,问道:“七姑娘不是住在堂梨苑吗?”

孔祥老实答道:“今儿婉姑娘一回来瞧见七姑娘病了,就让她搬进了碧心苑,约摸是想更方便照顾七姑娘吧。”

“她照顾叶画也就罢了,怎么会扯上父亲的?”叶仙乐眉心一蹙,柳眉倒竖,握住暖炉的手已是紧了。

对于叶画,不过是个低贱的庶女,她本无需放在眼里,可偏叶画和她那个狐媚子娘亲一样,生的太过美貌,为此,她深为嫉恨,瞧着孔祥的眼神也更加凛冽了。

孔祥放下提篮,将下午叶画偶遇叶赋的事一一道来,未听完,叶仙乐已气愤的将手中暖炉掷于地上,炉暖里被烧红的炭滚落在雪地里,发出嗞的几声响,冒出一团雾白热气,融化了雪。

“姐姐你听听,这哪里是偶遇,分明就是故意的,真真跟她娘一个德行,都是狐媚子的骚……”

叶瑶池听她骂的不堪,连忙喝止道:“好了,五妹妹,母亲还等着我们呢。”

叶仙乐身后的大丫头绫绢赶紧上前劝慰道:“五姑娘你消消气,为那些人把自个气着了也不值得了,这会子天也晚了,想必老爷和公主都等急了。”

叶仙乐冷哼一声,心中到底不服,走上前抬脚就将地上的提篮踢翻在地,银炭滚落,吓得孔祥赶紧弯身去捡。

……

牡丹苑。

温安公主脸色不甚好,而叶赋已换了家常衣裳,手里捧着书静坐在一旁的软榻上。

他眉头微微拧着,两眼放空,却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整个人呆在那里也不知想什么。

他和温安公主不说话,屋子里的婆子丫头更是连大气也不敢出。

叶瑶池一进屋就感觉气氛不对,心中正是疑惑,叶仙乐已风袭一般卷了进来,屈身行礼道:“女儿给父亲母亲请安。”说话间,整个人已亲昵的滚进了温安公主的怀里。

温安公主眼底溢出一丝笑意,面上却依旧严肃,抬眸看着叶瑶池道:“瑶儿,今日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叶瑶池行完礼,浅笑盈盈道:“今儿雪大路滑,回来废了些时间。”

“瑶儿,你还帮仙儿胡弄我。”温安公主虽是教训却含慈爱,又伸手在叶仙乐嘴上拧了一把道,“你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听说你今儿派人将夫子的胡子都扯了,多早晚才能像你姐姐这般温柔贞静。”

叶仙乐嘴角往下一撇:“女儿就是这样的性子,再学不来姐姐。”说着,扭股糖似的揉搓着温安公主,撒娇儿道,“母亲就疼姐姐不疼我。”

温安公主伸手往叶仙乐脑门上一戳:“你说这话诛不诛心,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是一样的疼。”说完,看向叶赋道,“都说养不教父之过,你这做父亲的也该管管了。”

叶赋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母女几人的谈话压根未在意,是以温安公主问他时,他没什么反应。

温安公主脸色一沉,拔高嗓子冷笑道:“老爷的魂是叫谁勾走了?”

叶赋终于转过头来:“公主此话何意?”

温安公主更怒,但也不想在女儿面前与叶赋当面争执,少不得强忍下来,阴阳怪气道:“意思就是老爷你人在心不在。”

“一月之中倒有二十日在你屋里,你还要怎样,难道就许我来你这里,却不许去别人那里。”叶赋将手中的书掷书榻上,满含怒气瞪着温安公主。

温安公主大怒,叶瑶池见势不妙,赶紧握一握温安公主的手劝慰道:“母亲你也不是不知道父亲最不喜欢看书的时候有人打扰,你这会子何苦跟父亲置气。”

“倒是瑶儿你懂为父的脾性。”叶赋气平了些。

叶瑶池恭顺一笑:“父亲乃状元出身,自然是最爱读书的。”说着,摇一摇温安公主的胳膊娇声软语道,“母亲,上了一天的学,女儿饿了。”

温安公主顿时将一腔怒气化作绕指柔,她的性子虽然强悍跋扈,但对自己的儿女从来都是极为疼爱,且不说叶瑶池懂事孝顺,就是对脾性暴躁的叶仙乐也是宠溺无边,当然她最宠的还有自己的儿子叶光霁。

她面色霁和下来,正要命人开饭,叶仙乐却不干了,小嘴儿一撅,撒性子道:“气都要气饱了,不想吃。”

“仙乐,怎么了?”温安公主帮叶仙乐将快要掉落的碧玉蝴蝶簪扶了一扶。

叶瑶池脸色微变,冲着叶仙乐眨眨眼,示意她不要说。

叶仙乐扯住温安公主的衣袖,头却转向叶赋道:“父亲,女儿屋里正缺银炭,还求父亲派人送些到德音阁去。”

“哦?”叶赋声音微提,端起茶来浅浅饮了一口润润嗓子道,“府里银炭都有定例,你和瑶儿,霁儿那里又足足比旁的哥儿姐儿多了一倍,怎会缺?”

叶仙乐扁着嘴道:“哪里多了,明明叶画那里最多,父亲偏疼叶画却不疼女儿。”

叶赋刚消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想想同是自己的女儿,一个锦衣玉食人人捧在掌心,一个却过的连下人都不如,身为父亲,他头一次有了失职之感。

再加上他不敢轻易责骂温安公主,于是将一腔怨气转移到叶仙乐身上。

他猛地将桌子一拍,厉声喝斥道:“说到底囡囡是你妹妹,你不爱护她也就罢了,偏还跟她争风吃醋,这么些年你到学堂里学的礼仪廉耻都尽数学到狗肚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