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希望
没有什么是一顿烧烤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再加一盆汤。
小溪的入河口真是物产丰富。如今部落附近的鳄鱼被捕的差不多了，孩子们也敢往河边靠近一些，拿着网兜在小溪的入河口转了一圈，就捞到小半筐的鱼。
野猪的肥油熬一点出来，洒上少许盐和剁碎的紫苏，当烧烤酱正好。酱料涂到鱼身上的时候，附近的口水几乎逆流成河。
竹鼠这种东西天生味美，如今的竹鼠个头还大。壮牛去竹子丛中折竹子的时候，不期遇到这么一只。一箭下去，部落第一次用弓箭狩猎的记录由此产生。竹鼠肉煲汤自然就没什么说的了。
这只近十斤的竹鼠剥皮洗净，飞水后开水下锅，跟阿母要一把锥果子去壳后放一起煮，大火煮开后小火慢烧，起锅的时候放一把盐，那鲜香滋味，人间难得。
比虎修养了几天之后，争抢食物的本事一点都不比部落的孩子差。用不惯筷子这种东西，也是直接用手抓的，不过他知道抓完以后先在衣服上抹一把油再捧碗，总算没有把碗打了洒了汤。
喝完盆里的最后一口汤，比虎连王川身边的一碗汤也一口喝完了，之后抹抹嘴才说了一句“太少”。
王川指指比虎最后喝的那个碗，道：“这碗是阿母的。她见你胃口好，就让我端过来了。”
如今部落里很多人的碗都各有花纹，比虎看了看，碗上果然有个老太太的简笔画。这让他不由脸上一红。
这等老实人就不接着难为了。王川拿出一双鳄鱼皮的靴子，让比虎穿上。他的脚已经好些了，但直接踩着走还有些吃力，穿靴子问题应该就不大了。
人第一次穿鞋子和狗第一次穿鞋子的模样差不了多少，踩在地上后，总是会不自信自己已经踩到地了，走得扭扭歪歪的。
第一次让比虎走进岩洞，他被里面的陈设给震了震，没见过这么干净的地方，也没见过这样连起来的肉林，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些孩子不用自己出去找吃的了。不过王川还说这些肉还不够吃到二月份的，也不知道这个二月份是什么时候，下完雪没有。
在王川的要求下，加入部落需要一定的形式。比虎倒是知道坐下后跪拜，对着阿母把脖子伸得长长的表示臣服。
这个跪拜和后世王川熟悉的就不太一样了，后世是膝盖打弯，脑袋着地。这个更多的是身体俯下，把自己脆弱的脖子露出来。
阿母表示愿意收起比虎的绳结，并在石壁上画上他的图画表示同意他加入。王川的意思是，既然加入这个部落了，就应该在称呼上做些改动。河部落的人应该都有一个姓氏，这是集体的称呼。这个姓氏今天就赐给了加入的比虎。
王川极有私心的告诉阿母，这个姓氏应该是王。把这个和老虎头上的的花纹一样的字写出来后，阿母和比虎都表示赞同。河部落从此就姓王了。王川的正名之路迈出了历史性的一步。
后世的工作都有试用期。比虎现在也没有理由因为对阿母跪拜了一下，说了说自己的并不太详细的来历，就马上能得到部落的认可了。至少，王川在心里还不敢放低对他的警惕，灵觉得他太脏太油腻不想让他住进岩洞，壮牛也说他到处拉屎……
估计比虎也不可能因为阿母的一碗羹汤而感激涕零甘心归附。
新员工入职以后老板是怎么做的，王川觉得自己应该也照做就行了。大好的经验，没有必要浪费。
从岩洞出来，王川特意在岩洞口等了比虎两步，问得很是随意：“你有没有想过以后要做什么？”
比虎挺直腰杆颇为骄傲道：“我以后要成为千人部落的首领。”说完想到自己在王川手下吃了不少亏，觉得这话有点夸口了，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如果我说，给我十年，也就是十个春秋的时间，可以让你管理不止一千人，你信不信？”王川自带演讲的口吻，自信满满的样子。
“让我做首领？”比虎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十个春秋他也要想半天才能理解。
和他相处了几天，王川才知道这个猛人会数数，只是他是用坑爹的八进制的。二八之数，五八，三个八之数什么的，王川听得头疼不已，后来通过换算，才知道二八大概是三乘于八，也就是二十四，五八就是六乘于八，是四十八。而三个八之数，则是584。还好北方有些地方使用的是十进制，比虎沿用了他们的说法，这千就是千，不是其他数字。要不然交流还得算半天，比数学竞赛麻烦。
不过这是度量衡的算法，在历史上其实比十进制出现得早。因为固定的度量标尺之前，数量对半分又对半，就比一个数量分十分容易多了。
“不是做首领，是管理。”王川指着岩洞前面到大河到对面山岚间的山林，道：“你有目标，我也有规划。我的规划是十年内吸收周围所有部落的人，来到这片天地间，在这里建一个城镇。这片大河两边的土地，有十几平方公里，差不多有三万亩地，只要我们找到了合适的农作物，我们就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养活几千上万人。这还是我们眼前的土地，如果我们能够有更多的人手的话，两边的山地后面的土地也可以开发出来，还可以养活更多的人。在这里建一个小规模的城镇完全是没有问题的。到时候，你可以成为这个城镇的镇长。和首领差不多的镇长。”
这话放后世谁都懂，要让现在的比虎理解就困难了。首先王川得解释什么是农作物，亩产这个东西也得解释半天，最后是城镇。
城镇王川直接在岩石上用黑炭画了好多简笔的房子出来，叠在一起，然后告诉他，这就是城镇了。
估计比虎还是不理解城镇的意思，但对房子这种东西很是好奇。现在连烧个碗都麻烦得要死，砖瓦结构的房子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有人手去弄，王川被问得不耐烦了，倒是想实在不行用篱笆搭一个出来？
篱笆房什么的想想就算了。这东西在洞口挡挡风都勉强，搭成房子只怕一场风雪后就什么都剩不下了。不做这无用功了。
反正不管对方理不理解，饼先画一个。难得有一个有点脑子的可以作伴，给点盼头先吧。后世的企业老板不都是这样做的吗？
这个饼画的不算成功，至少比虎没有马上被忽悠得热血沸腾。倒是一直跟在身后的灵眼睛亮晶晶的，不知道被什么美梦给迷住了。
饼画完，马上把工作分派下去，不要让员工有瞎想的空间也是很重要的。王川给比虎穿上靴子也不是让他走那么几十步路过来看阿母的。
前两天的第三次陶器烧完之后，废窑洞门口的那些土也用得差不多了。王川让大家把陶器收起来，把那里的火堆清理了一下，想随手把那些灰堆积起来明年种葫芦用。结果在清理这些灰烬的时候，他意外发现了几块坚硬的碎块。
起初他以为这是几块陶瓷碎片，结果翻出来后才发现是某种金属矿石被焚烧后的结块。这种东西王川以前在挖土烧的砖块上看到过。
这一发现让王川想到，这个县城在后世除了一个关闭的盐矿之外，还有一个铁矿的。和盐矿同样命运的是，铁矿也一早因为储量少，开采困难被关闭了。不过和盐矿命运不同的是，铁矿的矿洞据说因长年开挖，已经到处坍塌，变成一处死地了。后来那里也因此被列成禁地，禁止人员进入。
而因为有这个铁矿的存在，叶原河边经常会出现铁矿石的卵石。后世铁矿关闭之前，就出现过收集卵石炼钢的事情。王川不知道现在叶原河边会不会出现这种铁矿石的卵石，所以他准备带着比虎和壮牛去河边看看。
比虎啃了几天果子，断肠草的毒也解得差不多了，除了脚伤，行动并没有什么问题。岩洞附近河面的鳄鱼被扑捉了不少，加上现在天气变冷，鳄鱼开始冬眠，这个时候下河应该问题不大。如果万一发现了铁矿石，那就赚大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