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儿时学堂兴事多,同是追星各不同1
时光荏苒,日夜如梭,方洁茹仿佛之间就长成了能骑着爸爸闷葫芦脖子玩耍的儿童了。
方家庄村外的乡间小道儿,方洁茹不知道跑过多少回,跌倒过多少次,但是今天她突然发现竟然是那么笔直,足足半里地没拐一个弯儿,路旁的毛白杨也像小伙子似的挺拔直冲云霄。
闷葫芦梗着脖子低着头,眼睛上翻看着路。
脖子上边的方洁茹俩手抱着闷葫芦的头当方向盘,左扳,闷葫芦左拐。右扳,闷葫芦右拐。不扳,闷葫芦就直走。故意朝一个方向扳,闷葫芦几乎撞了树:“扳呀,撞了。”
骑在闷葫芦脖子上边的方洁茹这时候哈哈笑着:“就不,看我的车好还是树好。”
“二龙堂堂,买花儿买糖,二龙堂堂,买花儿衣裳。”方洁茹就这样一句一句跟着爸爸闷葫芦学着,转眼到了集市上。
别看方家庄村子不大,还有集市,每逢农历初一、十五就是集日。
真是轻易不上北京,上北京赶上个集日。人真多,推车的担担儿的,轱辘锅的卖蒜儿的,一顺儿的汗粼粼、湿漉漉。
“看油,看油。”——一个油头粉面的小伙子高喊着从闷葫芦和方洁茹身边挤过去,他们回头一看那小子,空人一个,哈哈,整个一个招摇撞骗的家伙。
“修理高压锅、低压锅、钢种锅、炒勺、热水器,换壶底、修理气管子”——一个破衣烂衫的中年人推着辆除了铃不响哪都响的大破自行车大摇大摆地走着,神仙般逍遥自在。
“笛笛——笛。”——一辆呜咽得有气无力了的小轿车蜗牛似的蠕动着,被它分劈成两半的人们很快合拢起来。正面又有一辆同样的车同样的“笛笛——笛”着。
“有车,请注意,有车,请注意!”骑在爸爸脖子上的方洁茹高瞻远瞩,不断学着汽车喇叭金属般的声音。闷葫芦喘着粗气,汗水滴答滴答掉下来,落到自己土红色的脚面上,浸成一朵朵小白花儿。
“糖葫芦,俺吃。”方洁茹在上边喊。
“一块一大串。”卖糖葫芦的把透着亮的山里红糖葫芦递给方洁茹,笑嘻嘻接过爸爸闷葫芦手里的两元钱:“找你一块,拿好拿好。”
“呸。”方洁茹嘴唇外翻着小牙儿雌着嚷嚷,“酸!”
头戴一堆零碎儿的南方姑娘举着挂满各式饰品的大架子,举幡儿似的走过闷葫芦身边。饰品的滴沥当啷声和她鸟鸣声连成一片:“滴沥当啷,两块仨儿,滴沥当啷,两块仨儿。”
方洁茹摘桃子似的从上边摘下她大架子最高一层的玉石蝉坠儿。南方姑娘喊:“这个,一个两元。”
“啥?不是两元仨儿么?”闷葫芦歪着脖子反问。
“这个好啊,一个两元。”南方姑娘明白,要你五元你也得给,这么宠着丫头,当爸爸的能驳女儿的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