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封匿名信让小燕花容失色。
砰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惊倒了水杯,溅湿了文件。气呼呼地抓起那些无辜的纸张摔了一地。
正被推门进来的杨局长看见,小燕连忙找来毛巾,擦干桌椅请局长坐。
杨局找她说新闻稿审查的事,说了半天也不见小燕回话,傻傻地坐着,若有所思,似乎情绪有些不好,就没有再说什么,轻轻走出去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小燕起身把们锁死,一屁股坐下来,脑子里却怎么也无法安静。
仔细想想这事有些蹊跷,不能确信,王子跟随她这么多年,一直唯唯诺诺守候在她身边,没有见他有过任何花心的苗头,老婆管的紧,他也不敢放肆。但又一想,无风不起浪啊,况且他现在也不在自己视野内,有充分的时间和自由,何况白雪比自己年轻漂亮,而且是单身,要是男人经不住美丽的诱惑,背着她悄悄上了那个狐狸精的船,不是没有可能,都说爱情是自私的,容不得一点沙子,婚姻更是容不得背判,自己的男人被别的女人抢了车位,那是莫大的耻辱。不行,这是万万不能放任不管的事。必须找王子回来问个明白。
迷迷糊糊坐了半天,一看时间,都已经下班很久了,小燕又坐了一会,拎着包步履沉重地回了家。
没有心情吃饭,躺在沙发上前思后想,放电影似地回忆跟王子在一起时的一些细节,发现他近来确实是有一些地方可疑。
决定打电话给王子,什么也不提,就是一句话,今天必须回家。
王子蒙在鼓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说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他不会回来,乡里有事忙。
小燕放下电话,心中腾地升起一股更大的火苗,抓起包,出门了。
王子要去参加蚕桑技术交流会议,县里要清平乡准备一个发言稿,介绍一下经验。白雪花了一中午时间,在电脑里写好了草稿,叫王子来审阅一下,看看有没有修改的。王子坐下来,仔细地读完,把一些需要添加的地方说了,白雪凑过脑袋正在看哪些地方要添加,正巧被急匆匆赶来的小燕在门口看见了,冷不防来了一句“哼,我说你有什么事忙得不想回家,原来是舍不得回家”。说完又大吼了一声“王子,你给我出来”。白雪见小燕来了,主动打招呼“燕姐,来了啊”却料小燕不领情,“谁是你姐,再被你糊弄下去,指不定哪天王子就是你的王子了”。王子见小燕有些不对劲说“小燕,你在说什么呢”白雪赶紧说“燕姐,你误会了”小燕不依不饶“嗨,还一个鼻孔出气了是不是”。说着说着,就冲进来,揪住王子衣领要往外拉,“你给我回去说,回不回”。王子伸手来挡,小燕更加来了气,劈头盖脸骂了白雪“有本事勾别的男人去,你个狐狸精,少打我男人的主意,别给你脸不要脸,嫁不出去的剩女人,着急了是不是,没人要了就来诱惑有老婆的男人了是不是”。王子发火了“小燕,你在侮辱别人,你知道不知道,骂那么难听,你象话吗,无中生有,空穴来风,凭什么要给人家泼脏水”。说完拉上气急败坏的小燕就回寝室。
白雪如遭五雷轰顶,整个人瞬间瘫软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王子两口子拉拉扯扯回到寝室,砰地一声关了门,小燕一掌掀王子坐在沙发上,指着鼻尖要他解释清楚。王子一再要小燕冷静,心平气和地说话,可是说什么小燕都觉得是狡辩,不说话了她又说王子是默认了,百口难辨,怎么都洗刷不了清白。最后王子埋怨小燕不该骂白雪,却遭来又一场暴风骤雨,小燕抓起桌子上一本书朝王子砸去,书砸得七零八落,那张借据飞落了出来,小燕抓起来一看,脸色陡变,质问这是怎么回事。王子老老实实说了,本想给老婆解释清楚,小燕却越来越质疑,一遍遍问,家里拿不到钱,人家心疼你了是不是,她凭什么要拿给你去借给另外的人,凭什么还要还回你的借条。越说越来气,几乎歇斯底里地咆哮,更加疯狂地撕打王子,一拳打在锁骨伤口上,痛得王子倒在沙发上,眼泪不止。
小燕折腾了半天,也觉得累了,爬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
过了一会,爬起来,要拉上王子回家,继续给交代清楚。
乡政府大院里,纷纷竖起的耳朵,或在虚掩的门缝里偷听,或在小声地议论,或在紧张地静观。欧阳书记坐不住了,决定还是应该去劝劝,正走到楼口,迎面碰上绷着脸的王子两口子,欧阳跟随他们又下楼来,说“小燕局长,你息怒,有些事你得看明白,冤枉了谁都不好,更不要搞得两口子不和”。小燕正在气头上,哪听得进去话,怒气冲冲推着王子上了车,一溜烟回家了。
院子里才纷纷有人出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
欧阳找梁乡长商量,王子已经回家,可以不管他了,现在白雪的情绪不能不安慰,一直关在屋子里,打电话不接,敲门也没有应声。无辜地被侮辱,这种伤害是如何一个女人无法面对的,不知道现在她在干嘛,最怕想不通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
两人商量了一会,觉得还是喊几个女大学生村官来,一起去劝劝白雪。
无奈再怎么敲门,也不见回音。欧阳犹豫了一会,找来一把椅子,叫一个个子高的女生爬上窗口看看动静,说她看见白主任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也没有哭,似乎睡着了。欧阳说“怎么可能睡着嘛,你们在这守着,我们以后过来再看看”。
三个女生开始在门外一声一声地劝白雪开门,最后还有人脆弱地哭了,但依然没有回应。
过了一个时辰,欧阳和梁乡长再次跑来,见到这个情况,有些着急,真怕有什么意外。决定硬闯开门,并高声说给里面的白雪听,意思是要让她知道如果再无反应,他们就要硬闯进来了。
等了一会,里面依然没有动静。欧阳们只得破门而入。
白雪一直在床上抽泣,大家说什么都不回话,拿什么话来劝都是徒劳。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即使能理解她的痛,也没有人能理解她痛在哪,痛到什么地步。
水米未进,通宵未眠。第二天依然如此。几个女生轮流守着她,看着她憔悴的面容,都转身偷偷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