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广电局坐落在城北新区，面积不大，院子布置很别致，亭台楼榭，小巧玲珑却充满文化艺术氛围。迎面就是一栋漂亮的5层办公楼，右面是演播制作楼，左面是住宿区。局里人员不多，大都是朝气蓬勃青春靓丽的年轻人，局长是唯一超过50岁的老头，姓杨，带一副深度近视眼镜，厚厚的镜片象酒瓶低，人瘦的象竹竿，说话慢条斯理，细里细气。远看不像当官的模样，却是文化人出身，写的一手好毛笔字，屡次参加书法比赛，屡次获奖，是县里少有的书法家。为人谦和，不求功利，在广电局一呆就是十年了。小燕一进局机关大院，杨局就亲自下楼接来了。一见面就握住小燕的手，非常热情地表示欢迎。说广电局就缺一个在家能撑得住在外善交际的局长。

杨局带小燕到她的办公室，说“小燕局长啊，听说你要来，我派人专门给你抽了一间最好的办公室出来给你，而且所有的设备全换新，希望你能在这安心工作，我总感觉你来广电局是屈才了。”小燕一听，赶紧拉住杨局说“哎呀，看你老哥说什么呢，我来这可是啥都不懂，还得靠局长指教呢”。两人又说说笑笑来到会议室，拜见了全局中层以上干部。然后大家一起参观了所有的工作间，包括演播制作室。一来到这，小燕就有些兴奋，平时看见领导们在电视里风风光光的所有画面都是在这里完成并播送出去的。小燕还特意坐在新闻播诵席，得意地客串了一回播音主持。

下午，杨局召开了局党委成员会议，具体分配了小燕的分管工作。

按照惯例，晚上举行了欢迎酒会。无法推辞的酒令小燕醉得一塌糊涂。没有去医院看王子，直接被送回家，沉沉地睡下了。

王子接到小燕的电话，听见她说话都有些嚼字不清，关照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什么，让她安静地睡觉。

住医院还是平生第一回，睡在这儿总感觉不自在，出门见到的都是愁眉苦脸的表情，弯腰捧腹的，痛苦呻吟的，脸色蜡黄的，眉头紧锁的，萎靡不振的，除了医生护士没有一个精神抖擞的。空气中弥漫着来苏水味道，白色的墙壁，白色的被褥，连医生的工作服都是白色的，笼罩在一片白色的恐怖之中，心情很不美好。

唯有床头上白雪天天更新的这束鲜花，散发出特有的淡淡香，那抹绿，和粉红的花瓣相得益彰，宛如一张粉红的笑脸，在轻轻地吟诵唯美的散文。只有它，唯有它，稍稍缓解人的心境。

今天来医院看王子的人不少，县里领导来慰问了，同学朋友也来了一拨又一拨，但令王子最高兴的是李梦想来看他了，带来了一条好消息，大学生创业基金已经批复了，同意了他的申请，过几天他就可以拿到第一笔启动资金，马上着手修建羊舍了。王子兴致勃勃地和小伙子谈了好久，从启动到以后的设想，再到将要面临的种种可能出现的困难，都一一聊了聊，意犹未尽，相见恨晚。要不是白雪劝阻，指不定还要和李梦想谈到什么时候。

白雪弄好了晚饭，给王子送来满满一盒子猪蹄，香气诱人，吃得胃直叫舒服呢。王子打趣地说“在这样吃下去，非得减肥不可”。白雪笑而不答。

吃饱了，王子来了精神，问起学生们的病情，说想去看看那些住院的学生。却被白雪拦住了，说“今天这么多人来打扰，你还不嫌累啊，好好休息吧”，说完又问“昨天复查CT了吗，有情况吗？”王子说复查过了，没事，过几天就可以出院。白雪嫣然一笑“我看啊，你是刚一好转，就忘记你是病人了”。白雪去看了看住院学生，见没有什么事了，就过来跟王子打了招呼，回宾馆住去了。

病房的夜既不浪漫也不温馨，王子不想看电视，怕吵，就把声音开到静音，只是让那些跳跃的画面驱散肆意袭来的寂寞。

想起小鱼儿，他一直在猜测鱼儿是白雪，想求得证实。有些事，越不明白，越想追根寻底，一旦弄清真象，又怕是伤害。人就是这么矛盾，这么好奇。

王子用手机上了QQ，见小鱼儿在线，就问话了“你好啊，鱼儿”对方很快回话“好着呢”。王子又问‘这几天干嘛去了啊，怎么没有见你上线呢"

小鱼儿：你都没有上线，怎么知道我没有在线啊，你忙什么去了

王子;哦，我有事呗

小鱼儿;忙啥呢

王子：忙工作啊

小鱼儿;你装吧，不诚实

王子;那你说说，我在忙啥

小鱼儿;装，继续忽悠

王子无话可说了，显然对方知道实情，他想来一个突然袭击，冒冒失失问了一句“你是白雪吧”。小鱼儿半天没有回话，这倒让王子迷茫了，但很快就明白过来，基本可以肯定是白雪了，如果不是，她在第一时间就回答了，正是这一犹豫，就回答了一切。过了一会，小鱼儿回话了，“恭喜你，你答对了”。又接着问王子渴不渴，饿不饿，如果饿了，在床头柜里放的有今天新买的苹果，自己削了吃点。然后又说“王子，都坦诚一点好不好”。王子干脆一追到低“白雪，既然什么都不需要掩饰了，那么我是不是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小鱼儿白雪很爽快“可以啊”。王子问道“我想知道你为什么对我这样好呢”

白雪：我对你好了吗？

王子：你对我的好让我有些不一样的想法，我感觉你在喜欢我。

白雪：喜不喜欢，是我的事，与你无关，更不要你明白。

王子：可是，我必须明白。同时我要告诉你，请保持理智，我是有婚姻的人，不想伤害谁，更不想欠任何人的感情债。

白雪;我说过我喜欢了吗，我再说一次，喜欢上谁，那是我自己的事，我没有想让谁来喜欢我，更不求人来爱我，也不想卷入别人的家庭，从来没有想要他给我什么，不奢求还来一个眼神，一个拥抱，更不奢求更多，难到喜欢一个人，欣赏一个人是我错了吗？我尊重自己的内心，同时也明白自己的底线，我能清楚你的心里在想什么，也请你保持理智，不要越雷池半步，因为我不希望打破这个平衡，破坏我心中的美好和纯洁”。

王子明显感觉到白雪生气了，想想自己的话确实有些过急，有些唐突和冒昧，甚至有些自作多情，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回话，好半天说一句“是我冒昧了，但我说一句真话，你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而小鱼儿白雪也好半天才回了一句“我永远不想打扰谁”。说完就下线了。

王子却纠结起来，后悔自己就不该问个明白，结果倒问得心情复杂。无意间给人家了伤害，感觉这次谈话很失败，不知道明天怎么面对白雪。

这边白雪一放下电话就哭了，不是伤心的哭，是后悔什么都说出来了。为什么要说给他听呢，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本来是好好地收藏在自己心里最隐秘的角落，不愿意让任何一个人知道，而今晚，却泄露了出来，而且是泄露给了最不应该知道的人，为什么呢，为什么呢。想不得自己原来也可以为爱疯狂。怎么办，怎么办，明天怎么面对他。不管怎么办，自己必须收敛起来，好好珍藏在心中，绝不走向纵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什么也没有说过。

王子打过来一个电话“打扰你了吗，请原谅我说话有些冒昧，让你伤心了，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吧”。白雪使劲点点头，说“嗯，当我什么也没有说，你什么也没有听见，好了，安心睡觉吧，这么晚了，你也该好好休息了”。两人就再也没有说什么，各自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