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离婚是件纠结的事儿
辞职是爽没错，但是爽完了之后就要开始找工作了。第二天，白小灵就跑了两个人才市场，投了几份简历，但因为已经接近年底了，很多用人单位招的都是业务员，白小灵有自知之明，自己绝对不是跑业务的好料，于是也就只好作罢。拖着疲惫的身心回到公寓时，张晶已经在厨房做饭了。
“哟，今天下班这么早？”
“以前在家里不能吃的，我今晚一定要吃个够。”张晶端出一盘猪蹄，香喷喷的把隔壁的馋猫们都勾过来了。
“小灵，你们家的伙食真好啊。”
“吃一块吧？”白小灵笑了笑，几个人已是人手一双筷子，纷纷向猪蹄上下其手了。
“晶晶你不减肥了？”白小灵笑看着张晶又端出一锅筒子骨炖淮山。
“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减肥呢？”张晶努力努嘴唇，白小灵便心领神会，帮忙把电饭锅和碗筷端进自家房门。
“你和杨晓磊怎么了？”地板上，放满了丰盛的饭菜，有猪蹄，有豆鼓排骨，有一小锅汤，还有一个小青菜。白小灵拿了两张坐垫放在地板上，两个人就像日本女人一样跪在坐垫上吃饭。
“分居了。”
“为什么分居？”
“一言难尽。”张晶喝了口汤，“你这里有楼下便利店的电话吧？叫两瓶啤酒上来好不？”
“好吧，”白小灵在书桌上找到了便利店的电话喊了两瓶哈啤，“等一会吧马上就到了。”
“我正想坐在你们家阳台上吃饭，真惬意。”张晶看着不大的阳台，上面摆满了白小灵精心照顾的花花草草，红红绿绿的很是好看。
“会冷死你的，”白小灵笑了笑，“外面的气温很低的，要是夏天的话还好，不过阳台上那点小地方还真不够我们两人吃饭。”
“喝酒！”便利店的人速度就是快，几句话还没说完，啤酒就送上来了。
“喝就喝！”白小灵不甘示弱，接过张晶手中的酒瓶就喝了一口，“为我再次失业干杯！”
“你又失业？工作三个月换两份工作？”
“一言难尽。”
“那喝酒吧。”张晶把整瓶啤酒喝光了，一滴不剩。
“杨晓磊有慢性荨麻疹。”两人酒饱饭足，谁也不愿意洗碗，直接躺在床上。望着白小灵微醉的红脸，张晶说。
“什么！？”白小灵坐起身，“是什么病啊？”
“我去洗碗，你百度一下就知道了。”张晶肥胖的身体慢悠悠的从床上起来，打开房间门，端着一堆碗筷走了出去，然后用脚轻轻一踢，“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慢性荨麻疹是一种找不到病因的皮肤病……”白小灵眼睛盯着电脑，在百度上打出“是否能根治”的字样，刨除了大部分的广告，白小灵发现这个病基本上很难根治，而且这需要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在诧异之中，白小灵又输入了“是否会遗传”的字样，答案是不会遗传，这样的答案多少让白小灵有些许欣慰。
在张晶敲门的时候，白小灵把所有的网页全部关闭了，才去开门。
“他的病有多久了？”白小灵问。
“有两年了吧，”张晶淡淡的说，“所以我们家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杨晓磊基本上就是一个药罐子，医生说可以根治，但问题是吃了那么久的药了，我觉得都是治标不治本的。”
“两年？你结婚的时候知道他有这个病吗？”
“知道，”张晶慢慢的说，“我傻吧？”
白小灵看着张晶，她突然觉得张晶很可怜，也感觉自己有些明白了当时杨晓磊的家人为什么会突然同意两人结婚。
“我婆婆，当时跟我说杨晓磊有慢性荨麻疹，她问我，是不是愿意嫁给他。我说我愿意，我愿意陪伴杨晓磊，一直到老。她说，那就结婚吧，先把结婚证扯了。”张晶说，“我婆婆还说，要不就赶紧把红本本拿了，要不然就永远不要进他们家的门。”
“所以，我瞒了所有人，跟杨晓磊结婚。我原以为，杨晓磊婚前婚后是一样的，但是后来我发现，杨晓磊被他妈惯坏了，有点恃宠而骄。我好累。”张晶流下了眼泪，这是她在昨晚搬出来之后第一次流泪，“杨晓磊要我借钱给他表妹，我不借他就跟我吵架，后来他表妹前几天因为吸毒被抓进派出所，他舅舅花了三万把他表妹弄出来的。后来他舅舅来质问我，杨晓磊居然说他什么都不知道，反正就是全家人都骂我说我。”
“他怎么这样啊？”白小灵愤愤不平的，“这么没有担当的男人，不要也罢了！”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是如果现在离婚，我又能得到什么？”张晶自嘲的笑了笑，“离了婚的女人，还能有谁要呢？再说了，我们在县里已经摆了酒了，我们家所有亲戚都来了，你爸妈也来了，现在过不了多久就说要离婚，我爸妈怎么办？”
“杨晓磊给你电话了吗？”白小灵说，“要是他承认错误，你就好好跟他谈一下，本来嘛，夫妻之间就是应该好好沟通的，让他知道你的想法。”
“没有，他一个信息都没有。”张晶抹了抹眼泪，“我想着安静一段时间，如果杨晓磊坚持要离婚，那我也没有关系。”
白小灵轻轻地搂住张晶，不再说话。因为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
在张晶离家出走的第三天，杨晓磊终于打来了电话。
“喂？”杨晓磊说，“你还打算在外面呆多久？”
“不知道，”张晶说，“你说你加班，实际上是在打牌；你说要借你表妹两千，我不愿意，你就跟我吵架；你表妹出了事情，你只想着往我身上推。你说，那个家我还能回去吗？”
“那你想怎么样？”
“让我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你就别这么矫情了行不行？一句话吧，你要是不想跟我过了，就离婚！”
“你想离婚？”张晶发现自己已是哭不出来了。
“我随便你啊。”
“那好，离婚就离婚吧。”张晶说，“那七千块钱，就是之前借小静的两千和我帮你还赌债那五千，麻烦你尽快还给我，至于我之前给你妈的家用，那是我心甘情愿给的，就不用还了。”
“你……”
“就这样吧，我不想跟你说话了，离婚协议书我会托律师写好，再联系吧。”张晶放下了电话，思绪就这么慢慢的回到了过去。
“我今天和大学同学吃饭，”杨晓磊说，“会晚点回来。”
“你不带我啊？今晚妈又不在，我一个人吃饭啊？”
“带你干什么，你又不认识！”
“我想去嘛。”
“别烦我了，说了不带你。”杨晓磊挂断了电话。留下张晶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打开了电视。和杨晓磊结婚已接近半年，但是除了家里一些经常往来的亲戚之外，自己从来没有见过杨晓磊任何一个朋友。
张晶明白，杨晓磊嫌弃她，嫌弃她胖，嫌弃她丑，嫌弃她没有学历，嫌弃她不够高。但是，如果杨晓磊介意这么多，为什么要娶她呢？杨晓磊曾经很清楚的告诉张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已婚。杨晓磊给出的理由是，大家都还没有成家，我成家了，别人就不跟我来往了。
这是一个理由吗？当时的张晶没有想通，现在她想通了，原来一切的一切都可以不算是借口，唯一的一个理由就是，杨晓磊并不爱她。
张晶现在唯一困扰的就是，过年，她应该怎么跟自己的母亲交代呢？
摇摇头，总在公司宿舍住着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同事们都已经在私下讨论了，当务之急还是找个房子先搬出去。
好不容易说服了房东跟她签了个短租约，张晶也搬到了白小灵所住的公寓，与白小灵门对门，共用一个房东、一个洗手间、一个厨房。
“那你怎么办？现在快过年了，工作都不好找的。”得知白小灵又一次失业，张晶还是有些忧心忡忡的。
“你才怎么办呢？结婚不告诉你妈，离婚也不告诉你妈。”
“先瞒着，让我爸妈过个好年再说就是的。你爸妈咧？知道你和陆州分手了，爽疯掉了吧？”
“分都分了，他们也没说什么。你无聊吧你，有宿舍不住，非要跟我一起住这边。”
“远亲不如近邻嘛。”张晶已是收拾好了房间，整个屋子里亮堂堂的，床上是新买的三件套，素白的被单上面是一朵一朵绽开的小花；床的旁边是书桌，上面摆放着手提电脑，旁边是一盆水植仙人球；书桌前是张晶和白小灵刚刚去家具市场淘来的奶牛靠背椅，有看起来很温暖的坐垫；墙上粘着新买的喜洋洋的挂钩，因为粘上去的时间不够长，还没有挂上衣服；阳台没有白小灵房里的大，放了一台小型的洗衣机之后便没什么空间了。
“我觉得，应该还去买一张折叠桌，我们可以在上面吃饭啊，”张晶坐在新买来的靠背椅上，“老在地板上吃饭总不是那么回事，窝在厨房里吃饭也不好，进进出出那么多人的。”
“好好好，随你。”白小灵也累了，掀开被子坐在床上。
“哎，那你辞职跟你妈说了吗？”张晶问。
“说了，她还劝我回县里。”
“啊？那我还搬来这边干什么？”
“放心吧我不会走的，”白小灵说，“我在威客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帮别人写广告创意的，据说上面的人写得好的收入还是可以的。现在年底了，很多公司都不招人，我先练练笔，过完年再找也是可以的。”
“虽然听起来不稳定，但是现在的社会形势啊，”张晶摇了摇头，“过完年在找工作还是可以的，也就这么一个多月的时间了。”
“现在你搬来跟我做邻居，有什么还请您多多关照啊。”白小灵吐了吐舌头，做了个可爱的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