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黑巷暗流
元清雪这时拉拉楚轩的袖子，“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柳邵辉说你追贼去，指了个大概的方向，朕凭直觉过来的。”
元清雪笑了笑，见不远处白熠辰已打倒剩下几人，甩甩袖子缓缓走来，刚才那种凌厉清冷的眼神已化为两道如月色般的柔光，笑容也温和起来，走近，行了一礼，“陛下，皇后。”
只是微微颔首，楚轩便搂住了元清雪的肩膀，见那道柔和的目光落在他的右手和这双美人肩上，眉微挑，将肩膀搂紧了些，笑道：“殿下怎么也在这？”
“今晚是贵国的元秋节，所以也想出来赏赏花灯了，路过这时看到皇后被人围住。皇后，没事吧？”
“没事，刚才谢谢您及时出现。”
“啊，没什么。”白熠辰轻轻摆手，余光瞄到身旁那张有些暗沉的脸后，淡淡一笑，“陛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些人？”
“自然都得死。”
“嗯，袭击皇后，罪不容诛。”
隐约听得皇后二字，那没死的几人立刻愣了愣，两眼开始越瞠越大，“她，她……是皇后？”
此时，萧远与柳邵辉突然从靠近大街的巷子口处走来，前者瞥过正趴在地上惨叫的那些神偷高手，淡漠地说道，忽见一人眼珠乌溜一转，猛地跳起来朝巷口处急急跑去，他微侧身，黑眸掠起寒光，似旋风般来至那人面前，对方惊愣时，已将他一掌击出。那人往后急速抛飞而去，倒地后喷出了大口鲜血，身子一歪，晕死过去。
“逃，没用。”经过一个个愣于原地的贼人身侧，萧远依旧淡漠地说道。
柳邵辉在一旁喘着粗气走近，想想刚才，知他功夫了得，此时更为惊叹。瞬间飞去瞬间出招，无还手之机，与楚轩一样厉害冷酷。
他不会功夫，只好狠瞪一眼。
方才那些高手见面前三男一女更为厉害，那“陛下”双眸冷厉，杀气甚重，那“皇后”目光冰寒，似能封冻一切，而那“殿下”虽在淡笑，却也直冒寒气，又见刚才击飞同伴之人面色平静却极为可怕，冷气由身而发，幽幽散来，人人心中直呼悲惨。这次怕是逃不掉了。
一帮人不约而同，开始跪地求饶。
“各位多有得罪！还请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是阿！饶，饶命阿！”
这样的求饶声已被楚轩忽略，他扭头问元清雪，“功夫看来不错，都是些什么人？”
“什么神偷帮的。”元清雪看看不远处那尖嘴猴腮的男人，“你一吹口哨就有人出现，那此处是你们的集合地点？”
“正，正是，每次偷完便在这里集合。今日是元秋节，这路上富人那么多，兄弟们也就全部出动了。”
“京城的治安真是乱七八糟，咳咳！”柳邵辉依旧喘着粗气，快步走近他，黑脸更黑，“竟然有这么一帮臭小子存在！竟敢偷我的玉，找死！”而后在对方身上狠狠踹了一脚。
“京都衙门的治安维持和监管力度还有待加强，有关偷盗的法令还得进一步完善。”淡淡说完，楚轩朝柳邵辉一笑，“柳大人好像很累的样子，怎么，一路狂奔过来的？”
“是啊，一直担心清雪有事就狂奔而来啦。”柳邵辉深呼吸一口，指指正盯着白熠辰的萧远，“这小子好不容易摆脱那群美女后也朝这边来了，他会轻功，可臣不会，只好跑过来，累死了！”
“这么点路程就累成这样，果然老了。”萧远低语一声，见元清雪无事，心中轻轻舒了口气。刚才应该早些过来。怪那群狐狸精女人。低头闻到那股仍然依附在蓝色锦袍上的香气，他拧眉。突然有那么多青楼女子涌来，有些奇怪。暂时收回思绪，他问楚轩，“他们怎么办？就地处死还是押回去？”
“死在这只会影响花灯会，押回去，极刑处置。”
极刑，只有作乱谋反或暗杀重臣权贵、皇室成员者才会被处以这一刑罚。而欲杀死当今皇后，这罪自然极重。一听此言，地上趴着的人全都颤抖起来，回过神时已被萧远和柳邵辉找来麻绳捆绑完毕，又被拉向巷子口扔给了正巧路过这边的一队巡逻衙役，简单地说明情况后，衙役们立刻将他们押走了。
在前方等待他们的，将是死亡。
巷子里的五个人也走出阴暗通道，重新回到了热闹的街上。
“放好吧。”
接过元清雪递来的美玉，柳邵辉感动万分。
侧过黑眸，楚轩看着白熠辰笑道：“怎么不见连侍卫，没一起来吗？”
“来了，让他去买月灯了。”
“嗯。殿下刚才出手相救，朕万分感谢。花灯会还未结束，殿下也继续欣赏吧，可让这二人相陪。哦，别忘了许愿。”楚轩说完，拉着元清雪挤入前方人群中。
“二位也继续赏灯吧，我一个人走走。”朝萧远和柳邵辉温雅一笑，白熠辰转身离去，走过巷子口，斜眼瞥瞥那不见亮光的巷子深处，微眯了眯双眸，继续往前走去。
在人群中，他看到连随奚正提着月灯过来。走近，对方朝前望了一眼，猛然瞥到两抹熟悉身影，黑眸微沉，“殿下刚才遇上楚轩与元清雪了？”
“还有吏、礼两位尚书。”
连随奚又望向前方，果然见这二人正站在一处巷子口，似乎也看着这边，目光收回时又发现一队军士正押着几人从远处经过，眉宇一紧，“殿下，刚才是不是有事发生？”
“你瞥到的那些蠢材在巷中行刺玄明皇后，不过现在就要死了。”
“……莫非殿下也进了巷子？”
“正好经过，帮了下忙。”
连随奚见主子淡淡笑着，笑中似有些异色，皱眉道：“殿下，这本不是您该关心的事情，出手相救很危险，万一伤到您……”
“无事。”白熠辰拿过对方手中那盏精致的月灯，想起刚才那张容颜，凤眸微暗。
“殿下？您在想什么？”
“总觉得巷子深处还有些什么。对了，觉得那位吏部尚书如何？”
连随奚闻言沉眸，“自从在那日晚宴上见到之后，属下感觉此人不一般，虽是文官，但从身骨步伐上看，对方应该会武功。”
“会，而且与楚轩差不多厉害。”
“哦？难道刚才……”
白熠辰笑着点头，“一路轻功又能瞬间出招，从掌力看，内力着实深厚。”
“他身边的人，都不简单。”脑海中划过萧远、元清雪、宣王以及高易、刘俊二人的身影，连随奚捏起了下巴，见主子只是淡淡一笑，提着月灯朝前走去，忙上前问，“现在去何处？”
“许愿。”
白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巷子那边。
朝这二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柳邵辉又望向远处元清雪和楚轩的身影，叹息着摇头，“本想与清雪一起逛逛的。”
“你在只会被揍。”
听得萧远淡淡一句，他倒笑了，“也是，二人世界可不容别人存在。如今清雪这么幸福，俊驰兄若是知道，肯定很高兴。”扭头发现对方面色有些暗沉，又问，“怎么，觉得逛街很无聊？想回家继续看你那些破书了？”
想起不久前被突然造访的柳邵辉从书房中硬拉出来逛街，遇到元清雪本想多看几眼，却被一群艳女围住，得知她追贼便也想过去帮忙，但发现有二人已早到一步，如今又再次消失在人群里，萧远嘴一瞥，只道出三个字。
“继续逛。”
“你这家伙好像有些不开心啊，怎么了？”
“……老男人话果然多。”
冷冷说完，萧远朝一座石桥走去，柳邵辉郁闷，不过还是跟他走了。
巷子深处，那股一直隐匿在黑色中的“暗流”此刻开始涌动。
几名身着褐色衣袍的男子握紧并未出鞘的利剑，悄然无声地绕过巷子另一端的拐角，在清冷的月光下，一张张泛出青光的脸上，黑眸暗沉。
“怎会有这么一帮小子出现！”一人愤愤道。
另一人喟叹一声，“神偷帮？从未耳闻，估计是刚刚建立的帮派。任务未完成。”
“那现在怎么办？再找机会下手？”
“不，对方早已提高警惕，绝对没有可乘之机了，回去如实禀告吧！”
众人点点头，立刻消失在夜色中。
片刻之后，其中一人站在了一处古朴典雅的书房内，抬眼看看正坐在红木几案旁阅览兵书的兵部尚书燕乔，皱皱眉，抱拳行礼，“大人，属下……”
“看你这脸色，没有成功对吧？”低沉地打断他的话，燕乔合上书，两指一捏，将手中毛笔折成了两半，眸中一片冰冷，“具体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属下们当时一直在暗处跟着陛下和皇后，后来突然看到玉胭楼那些妓女都出来赏灯了，知道这些人都喜欢美男，便故意给她们指了指陛下那边，这些女人一看到俊美男子就立刻围了过去，本想趁此时机将皇后从人群中拽出来，但突然发现一贼偷了柳大人的佩玉，皇后独自一人追上去，于是也立刻跟过去，看到十几个人已在和皇后打斗，也想出手，可刚要动手就见高罗国太子来了，很快陛下也出现在那……所以没有成功，属下该死！”
“是该死，平日辛辛苦苦培养你们这些剑客，关键时刻一个都没用！饭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