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疯女真相
走到门口，她的右耳微微一动，凌厉的目光突然射向不远处一棵大树。
“出来！”
树在夜色下静静地矗立着，树后一双眼睛此时微微瞠大，又往地上不安地瞄了瞄。
“怎么？要我拉你出来？”元清雪笑了笑。
某双黑漆漆的带点紧张又犹豫不决的眼眸正在骨噜噜转动时，她已来到大树后面。
原来是个贼眉鼠眼，长着一张倒三角脸的年轻太监。
“公公，我在你旁边了。”
“呃？”正瞄着地面的太监立刻抬头看了看身侧，本已瞠大的眼睛又圆了一点。
“公公躲这干嘛？”
“呃，奴才只是刚刚经过此地。。”
“这样。”元清雪瞥瞥那双正在低垂的睫毛下左右来回转动的眸子，“经过为何不走大道，偏要走入灌木从中，还站在这棵树旁呢？”
“是这样，奴才经过时突然看到那院子里出来一人，就觉得奇怪，所以躲这想看看是谁，没想到是您啊，元秀女。”
“你认识我？”
“您是这次选秀后唯一入宫的秀女，所以很多宫女太监都知道。”
元清雪回头看了院子一眼，又瞄向那张微笑的倒三角脸，“那院子出来人怎会觉得奇怪？”
“因为它是菲云宫的后院，平时没人进去，除了打扫的。这晚上更是无人了，而刚才竟从那里面出来一人，所以奴才就觉得奇怪。”
“菲云宫？是何地？”
“冷宫。”
原来是皇宫中最荒凉的地方——冷宫。元清雪又看了看那座被黑暗吞噬的诡异院子。那她……
“她是谁？”
“哎？谁啊？”
“住在菲云宫的那个白脸女人。”
“您，您看到了？”太监再次睁大眼睛。
“就一会儿。”
“哎呀，那您肯定被吓到了吧，那模样活生生一个女鬼！”
存在于人间的“鬼”。元清雪回头问道：“她到底是谁？”
“唉，是先皇的妃子，郑丽妃，先皇驾崩后就突然变疯了，到处乱跑乱叫，所以陛下就把她关进了菲云宫。她有时就会乱七八糟吼几句，真是烦人呢！”
“是冷宫又住着个疯子，所以没人会进去？”元清雪问道。
“呃，其实还有个原因……”太监瞥一眼黑色庭院，脸色渐渐苍白起来。
“什么原因？”
“因为，因为那儿死过人。”
“哦？”
“相当可怕啊！那人本是先皇的一个宠妃，不过后来又失宠了，心里边儿郁怒阿，所以就在一次宴会上给了先皇当时最受宠爱的妃子一巴掌，先皇震怒，便将她关进了菲芸宫，没想到这女人竟然投井自杀了，捞起时面色惨白，两眼大睁，那眼珠都快掉出来啦！她死后，很多人都说晚上经过此地，有时能听到菲芸宫里传出低低的女人哭泣声，所以晚上没人敢来这儿。”太监撩起袖子一角，抹了抹额头上渗出的冷汗，“这冷宫里有，有鬼阿！”
原来死过人，怪不得一进去就觉得有股阴寒之气，还有那口井。元清雪看着太监苍白的脸色，微笑道：“这位公公，以后要想跟踪别人就该选个好地方。换作我绝不会躲在这棵树后面，月光那么一照，这影子就现出了，而且跟踪的最基本原则就是，如果隐藏在某处观察，就该一动不动，若是近距离观察，那更不能发出任何声响，像您这样两脚移来移去，碰到石子就踹走，极易暴露。”
“这都听见了？那么细微的声音……”
“公公刚才嘀咕什么？”
太监立刻摆手笑了一笑：“元秀女多虑了，奴才真的只是路过。奴才还有事，先告退了。”他走向远处。
元清雪看着他的背影远离，回头望了望那座冷宫，朝龙阳宫那边走去。
一进寝室便看到楚轩正坐在桌旁，挥着玉扇盯着她，脸上没什么表情。
“去哪了？”
“陛下，方才在园中随便逛逛。”她站于一旁，心里还在想着那座冷宫。
楚轩抿抿嘴角，用扇子在她肩膀上拍了一下，“在想什么？”
“冷宫。陛下，听一名公公说那儿曾死过一位妃子，现在又关着一个疯子，对吧？”
“嗯。”
“那后者怎么会疯？”
还真是有强烈的好奇心。楚轩盯着她沉默了片刻。既然如此好奇，也是旧事，罢了。他说了起来，“父皇病危，当日朕的五个皇兄中毒被杀，死相凄惨。而这位郑丽妃正好看到她的儿子，朕的二皇兄，口吐鲜血而亡。她当时就疯了，日日喊叫，朕便将她关进了菲芸宫。”
被毒杀。明白了，那人做的。元清雪再次想起了那个疯女人。原来他就是那位杀死楚轩心爱女人的二皇兄，一个母亲亲眼见到儿子被其他兄弟杀死，因为难以承受就疯了，可怜。
她皱眉，“那先皇的其他妃子呢？这宫里好像没见过。”
“父皇驾崩之日皇后也病死了，其他的嫔妃已被朕赶出皇宫，现在只剩下这个疯女人。”
“。。残忍。”
“残忍？”楚轩冷笑，“这座皇宫里本就没有多少亲情友情，连爱情也只是一掠而过。想在这个明争暗斗的世界里好好生存下去就得学会残忍，只有比别人更狠才能活着。”他看了看那双透着些迷茫的清澈眼眸，“善良之人也必须比别人更狠，这就是宫里的生存之道。”
生存之道。要在这座后宫里好好活着，尤其在被皇帝叫来侍寝，招致某些人嫉妒憎恨之后好好生活下去，那么自己也该狠一点残忍一些？元清雪微叹一声，道：“听说菲芸宫晚上会传出女人的低低哭泣声，是吗？”
“晚上能听到哭泣声，经过菲云宫时会觉得阴风阵阵，总感到身后有个女人跟着。这就是那些太监宫女所说的鬼故事，相当老套，缺乏新意。”
刚才在园中见到的那个黑影又闪现在元清雪脑海中。现在可以肯定对方不是那疯子，那么冷宫的后院没人敢进去，对方怎么进去了，胆子够大。关键是进去之后又神秘消失，难道见她出现立刻躲起来了？应该是。不过这人进冷宫干嘛？
“元清雪，相信这世上有鬼吗？”楚轩看着她，淡淡笑了一下。
“不信，这种种类只是人们臆想出来的，不过这世上倒有一种鬼。”
“什么？”
“心鬼。在这座后宫里，心中有鬼的人一定不少吧。”
“嗯。”楚轩表示同意，“很多人都心怀鬼胎。一眼能看透的，那是无能之辈，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的，就是伪装高手，达到目的又绝不会引起别人怀疑的，便是高手中的高手。这后宫这朝廷，甚至天下，有多少人心怀鬼胎？不计其数吧，但能算得上顶级高手的，不多。”
“虽然已成为天下之主，但陛下一直都在提防这类人吧。”
楚轩淡笑，“这座后宫，朕虽然不怎么关心，但也能猜到，一旦有事，那绝对比站场上的厮杀还要可怕。。元清雪，宫里的确复杂，暗箭也很多。那些隐藏在暗中的毒箭或许比你想象得还要可怕，现在还不觉得，因为你从小生活在外面，而外面永远比这里干净，但在这里，有时候很难保护好自己。”
“。。谢陛下提点。”元清雪道。他现在倒什么都对她说。。因为自己是外面来的，所以不提防？
“好了，你在这睡吧。朕有事，去御书房。”
楚轩说完便离开了。
不错，可以一个人睡了。元清雪放松下来，暂不想起他，来到床边打了个哈欠，睡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