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罚还是不罚
果然在她身上!楚攸宁心头冷笑。她早就料到楚江雪把自己锁起来以后,并没有足够的时间将冰室钥匙放归原处,这时候多半还在她身上藏着。这年头,身上能藏东西的地方不多,很多人都愿意把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物件放在袖子口袋里。刚才她以手串为借口,步步紧逼,不过是为了让楚江雪掉出袖子里的东西罢了。
楚江雪脸色大变,立即伸手去捡钥匙,却被楚攸宁抢先一步,捏在了手里。
楚攸宁笑道:“妹妹不是没去过冰室吗?这钥匙哪来的?”
“这哪里是冰窖的钥匙,这是我的……”楚江雪想编一个理由,却一时没想出来。
“我劝你还是不要在这种事上撒谎。是不是很好分辨,派个人把冰窖的锁取来即可,前后费不了两刻钟时间。当着这么多贵宾的面,妹妹就不要脸面了吗?”楚攸宁声音一冷,让人听了遍体生寒。
“你……”楚江雪涨红了脸,愤愤地瞪着她。
“那是我和姐姐在路上捡的!”楚子瑢不服气地道。
楚攸宁嘻嘻一笑,道:“弟弟从小就擅长瞪着眼说瞎话,每每做出坏事来,哪怕被父亲抓了个现形,也一定要脸红脖子粗地说自己没做过。多少年了,这脾气还一点没变呢!呵呵。”
“你凭什么咬定我们说谎?”楚江雪不服地道。
“你们没说谎吗?那就把负责看管冰窖的老陈叫来。老陈做事一向谨慎细致,若不是哪位主子跟他要走了钥匙,他会随便把东西丢在外面吗?据我所知,他是习惯把所有钥匙都串在一起的。除了冰窖,酒窖的钥匙、药房的钥匙、西厢房一排储物间的钥匙都在他手上,怎么着也有十几把。这一串钥匙都没丢,单单丢了其中一把,是不是有点不合常理呀?”楚攸宁冷冷地笑道。
“够了!”楚长天一声大喝,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楚江雪如梦初醒一般,连忙跑到父亲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眼泪簌簌地往下掉,右眼下的一颗泪痣,益发显得她楚楚可怜。“爹爹,女儿冤枉啊!您大喜的日子,女儿给您拜寿还来不及呢,哪有功夫想那些有的没的?再说,害死了姐姐,对女儿有什么好处?”
“就是就是!”一直不动声色的姨娘丁氏,眼见自己的女儿吃亏,不得不站出来圆场了。
丁氏满脸脂粉,露出一个油腻腻的笑容,媚声笑道:“今儿是老爷的六十大寿,说这些做什么?依我看,攸宁、江雪和子瑢这几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今儿你赢了,明儿我输了的,急眼了,开个玩笑过了火,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些小孩子的把戏,咱们大人就算想破脑袋,也捋不清个头绪来。索性丢开手,哈哈一笑,过去了也就过去了。待会还有戏班子的表演呢,特意为老爷准备了一出《麻姑献寿》,好看得紧!老爷,要不咱们开戏吧?”
丁氏素来为楚长天所喜爱,楚江雪又得父亲的宠,再加上楚子瑢是府里惟一的男丁,就算楚长天有两分替嫡女出头的心,考虑到这些因素,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了。况且他又是个极好面子的人,朝堂上本就没什么本事,现下再加一条“治家无能”,他这辈子都别想抬起头来了。当然,“谋害嫡姐”的罪名,他的一双儿女也背不起。江雪肯定不好找婆家了,就是子瑢,道德上有这么大的污点,以后参加科举、走上仕途,多半也会受其影响,让官场同僚看不起。他可是楚家未来的希望,决不能就此毁了前程!反观攸宁,虽说与以前大不相同,可终归还是相貌丑陋,未必能找个好婆家。自己老了还是得依靠子瑢和江雪。想到此处,楚长天愈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断:应该把这件事压下来!
他站起身,满脸堆笑。刚要张口宣布“开戏”的时候,突然,宾客中站起一位紫衣华服的公子,面上带着冷笑。
“越国公,这‘清官难断家务事’可不适用于您啊!别忘了,您可是掌管刑狱的大司空!”紫衣公子鄙夷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