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曦儿
“这样啊,那看来我们很有缘分哦,刚好又碰上了!”女孩一笑,眼睛都眯成了月牙,她将手里的食盒递给自己:“我娘做的点心,超好吃的,每次我都吃完,今天省点给你,吃了之后心情会变好哦!里面还有一瓶金疮药,可以敷脸的。”
她趴着递食盒,人都好像要掉下来一样,他连忙上去将食盒接住,抿了抿唇,没有说话。长期的幽禁,令其性格有些封闭,心里其实很想感谢,但说不出口。
“曦儿,你在哪?”
突然有个唤声在不远处响起,上面的女孩慌张道:“不好了,娘亲找过来了,我先走了,下次再过来看你哦!”
说着,她朝他挥了挥手,再一次离开了。
很久之后,他才知道,她的闺名就叫曦儿。
这个叫曦儿的女孩,陪伴自己度过最难忘的岁月,是当时所有的精神寄托,直至他离开越国,回到大周。
“你个大男人,怎么磨磨唧唧的!”
突然一声不和谐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他低下头,敛下眼底的深情,加快了脚步。
……
天刚蒙蒙亮,慕惜就带着一脸兴奋的慕天出门了,最近的一个镇都离他们那穷乡僻壤的村子都很远,叫做洛东镇,走了两个时辰两人才到了镇上,因为今天是赶集的日子,镇上的街街道道上挤满了人,很热闹。
将大鲤鱼与今天早上从河里竹篓里的一条大白鲢找了个空闲的地方摆放着,慕惜就对慕天说:
“这两条鱼就交给你了,现在冬天,鱼比较稀少,平常来说,这两条加起来十斤重的鱼最少能卖三十文钱,今天肯定能够多卖一点,多出的钱就给你逛集市,你要加油哦!”
“好的姐姐!”慕天点点头,这两条鱼出奇的鲜活,现在没有水还在动呢,肯定可以卖不少钱。
“你卖完鱼自己到处逛逛,我去那边的药店把前几天山上采的草药卖了,到时候去找你。”慕惜背着背篓,朝他挥了挥手,进了一家药铺。
“小姑娘,要卖什么东西?”
她一进门,眼尖的伙计看她背着背篓,就知道肯定是来卖东西的。
“我这有上了年份的人参、何首乌等珍贵药材,想来贵店卖个好价钱。”
伙计听见,连忙快步走了上去,冬季天寒地冻,采药人一般都不会冬天上山,所以药材比较紧缺,这个姑娘说的人参何首乌正是店里所缺的。他往她背篓里一看,还真是人参、何首乌等物!
而且这些药材各个都不小,年份绝对不少啊!尤其是人参,形状居然有点像人形,这种人形人参可是价值连城啊!
“姑娘等等,我去叫我们掌柜的。”伙计欣喜过望,马上跑到后院去了。
“大夫!有人吗?快来人啊,有人晕倒了!”
就在这时,门口有个年轻男人扶着一个晕厥的男人面色焦急地走了进来。两人都有些俊朗,穿着锦衣玉袍,看上去是大家子弟。
“他怎么晕倒的?”慕惜本能的走上前帮他扶住晕厥的男人,出口问旁边的人。
焦急的男人看了她一眼,只觉得她年纪这么小,不像是大夫,神色就能加慌张失措起来,忙问道:“这里没有大夫坐堂吗?”
“我就是大夫,快将人抬过来!”
那伙计出来了,恭敬的站在出声的那人的身后,看来药铺的掌柜的就是一个大夫。
年轻男人像是看见了救命草一样,快速将人抱了过去。慕惜也跟着站在边上。
掌柜的给他把脉,又看了看对方的眼珠子、舌头,然后眉头紧皱起来。
“这位少爷脉搏异常,心律失常,舌有瘀斑,恐怕是得了心疾啊。”
掌柜的站起身,摇了摇头。
“心疾?这怎么可能?”
古语有言,心疾,人自外至,辄如吞噬之状。患心疾,药石难安也。
古代的心疾就跟心脏病一样,基本上是很难治了,掌柜的意思是让他好好补一补,平时不得剧烈运动,活几日是几日了。
慕惜却摇了摇头,他的症状和心脏病很像,但肯定不是的,她突然问像另外的那位年轻男人:“请问这位少爷是不是最近经常心悸不安,心痛时作,有时痛如针刺?”
那位年轻男子连忙点头,看向她的眼神有些惊奇:“没错,你怎么知道?”
“我认为他不是患了心疾。”
慕惜话音刚落,那掌柜就斥道:“你一个黄毛丫头懂什么?这位少爷患的不是心疾还能是什么?”
不看掌柜的,慕惜而是又朝那个男人问道:“他是不是前段时间受过伤?”
那男人张大了嘴,“你怎么知道?你没把脉又没看见伤疤,是怎么知道的?”
“受过伤?”掌柜的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那这位少爷肯定不是心疾,只是瘀阻心脉,他现在唇甲青紫,舌头暗紫生癍,加上掌柜的说脉象有些紊乱,所以看来只是胸闷不舒而晕厥,掌柜的只要用针灸一扎就能醒来。”
慕惜笑着道。
掌柜的毕竟也是大夫,听她说到男人是受过伤的,就知道自己诊断错误,不过他也不是小人,再加上这姑娘存心给他台阶上,就走上前去,稳稳地替昏厥的男人在人中上扎了一针。
很快,昏厥的男人就醒来了,一双丹凤眼生得薄凉中带着一丝威严,看上去似乎不是很好相处之人。他按着头,好像有些没缓过神来。
“太……太好了!你终于醒来了!真是快把我给吓懵了!”
舒毓敏看见太子殿下终于醒了,松了一口气,差点说错了话。
他看向慕惜:“今日还要多谢姑娘,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慕惜,举手之劳罢了,还是掌柜的妙手回春。”慕惜道。
“曦儿?”那醒来的男人突然就站起来抓住慕惜的肩膀,定定的看向她。
慕惜听到这个唤声,有些神思恍惚,连头都隐隐发痛。
“承韶,你认错人了。”舒毓敏拉住他,然后不好意思的朝慕惜笑了笑,道:“他已故的未婚妻也叫曦儿,所以失态了,真是抱歉。”
男人看着慕惜,眸子里染上了一层深色,最后垂下了眼帘,似乎有些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