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来者不善
我现在有了一种倾诉的欲望，可是除了张皓、迟旭似乎没人可找。而好笑的是，我跟他们实际上也不是很熟。
短短的二十几年，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走到今天，从没有过这样强烈的孤独感。我的小世界，已经彻底坍塌了。
我在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的吗？我会不会只是张皓和迟旭他们的一个噩梦？我看向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当我从那个噩梦中惊醒的时候雾霾就已经笼罩了这个世界直到今天，每天生活在这种朦胧之中，一切太不真实。
而那个噩梦我从不愿意回想它，刻意的回避着它，可是它就潜藏在阴暗的内心深处，伺机而动。
我边打扫边偷眼看了看帮我擦桌子的小秦，后悔以前怎么没有多了解一些她，如果我跟她很熟悉，也许会找她聊聊内心深处的想法，找人聊聊也许会让自己舒服一些，不过，对方恐怕心里就不舒服了吧？有些事真的就只能靠自己撑过去。我谢过了她，让她回到自己座位上工作去了。
我没有把条幅和“遗相”扔出去，这张“遗相”似乎是我入职时上交的一张标准证件照，用它来做遗照真的挺合适。那时的我和现在的我没什么不同，时光在流逝，但是我的模样像被封冻了一样。我怀疑在锦南死去的那天，我其实也跟着他一块死掉了，而现在我正困在这个空间的夹缝里逃不出去。
我把那张打印出来的黑白大照片仔细收好放在抽屉里。
我想像锦南的样子，可是他当初的样子居然已经模糊不清了，现在脑子里出现的完全是程天宇的一举一动。
程天宇该怎么办呢？我开始发愁……
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息是张皓约我晚上下班后见面聊聊。我没有回复他，有些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时间。再说，我不想跟他聊，我知道他想说什么，作为一个警察他有他的立场，我不想站在他的对立面。
忽然觉得自己好悲哀，此刻已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没法回头，踏错一步可能就是万丈深渊，没有人可以帮我选择走哪条路。
正在收拾桌面，电脑叮的一声响。我打开一看，原来是邮箱新收到一个邮件，看到是来自卫峰的邮箱，我吓了一跳，赶紧把它打开。
没有文字只有一个附件，是一个音频文件，我下载以后，悄悄带上耳机收听，直觉这是卫峰那天早上想告诉我的内容，他应该是设置了定时发送才晚了几天收到，我紧张极了，握着鼠标的手心里瞬间渗出了冷汗。
里面是卫峰和楚娇娇争吵的声音，原来他们尽管看上去不是很熟络，只是一般同事关系，可私下里已经这么推心置腹了，我听得出来，卫峰是喜欢楚娇娇的，言辞中满是关心和爱护，可惜楚娇娇心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这让我替他感到惋惜。
听到后面心逐渐沉了下去，我忽然意识到这是卫峰在生前最后的对话。他试图唤醒楚娇娇的良知，可惜惨遭对方无情的嘲讽。显然卫峰早已经受不住良心上的谴责，尽管很多事情他无法掌控，罪不在他，但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先觉醒的人总会首当其冲活在痛苦之中。
很多我心里不敢去想的东西得到了证实，还有令我意外的情况，我直觉张皓应该早就知道这些，只不过他们需要拿到实证才可以行动。现在，案子真的到了尾声了吧，这份录音可以作为证据吗？
我把它用U盘拷贝下来，放在牛仔裤口袋里，没有心情再去工作。我应该把它立刻发给张皓，这样就可以不留遗憾的离开这里。
我很想给张皓打个电话，向他表白，很喜欢他，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吧，没有什么意义，他也许正和那个西餐厅的女孩热恋着，我不能给他造成任何困扰。况且，不管未来怎样，我已经失去了享有一份真正爱情的机会。
有些相遇总是充满遗憾，在不对的时间遇到了不对的人，保护自己不受伤最好的办法就是克制不切实际的情感，我的自我保护总是显得那么软弱无力，又没有其他办法。
如果楚娇娇知道我有这份录音会怎么做？我很好奇，就给她打了个电话。
“现在有空吗？我想跟你聊聊卫峰和蒋森林的死，还有……程天宇、王滔……”
她沉默了，令人出乎意料的冷静。我早知道没有什么事可以吓到她。但是三个人的生命，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吗？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有些迷惑，语气之中还透着浓浓的哀伤，显得很脆弱。
“见面再说，我这有一份卫峰和你的谈话录音，如果你不想我交给张皓的话就出来见我。”
“文静，你真逗！”她叹了一口气冷笑着说：“我一直容忍着你，让你安稳的做个寄生虫，可惜你真是不够聪明。”
这时，门外走进来俩个男的，一个胖胖的小平头带着幅眼镜，另一个瘦高的个子，长相干练，眼神犀利。
他们径直向我走过来，一看就是来者不善。公司的同事我认识的不多，这俩个人不常见，我的注意力转到了他们身上。
楚娇娇继续慢条斯理地说：“跟你说吧，不管那是什么，你手里的东西一文不值，威胁不到我的。”
“方文静，把电话放下！我们是法务部的，有人举报你利用职务之便不正当得利，请你配合我们接受调查！”瘦高个冷冷地说。
什么不正当得利，我能有什么不正当得利？
“你们搞错了吧？”我的心悬了起来。
“方文静，你跟谁说话呢？”楚娇娇显得很奇怪。
那俩个人不理会我，直接开始翻起我的办公桌来，这个新办公桌刚刚换给我，只有抽屉里放了东西，小柜子的门上插着钥匙，还没来得及用。
他们打开了锁，柜门一拉开几摞现金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不知道能有多少钱，但是很多很多，令人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