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铸造
“少年真有堪比再世诸葛之慧，神机妙算也。”皇帝严肃的面孔又变为和煦的微笑。
“男儿之志，当报效于国家，报恩于父母，报仇于死敌。如今烽烟四起，九州倾覆。此等兵荒马乱之时陛下亲自接见罪犯，不为招安便是杀之以剩兵力而固防。而陛下如此信任我，定是为了笼络人心。”稂觊此时宛如看透世间险恶，用着平淡的让人恐慌的语气说出自己的推断。
“那你愿意报效于国家吗？”皇帝抿了一口茶，问道。“正有此意。”稂觊毫不迟疑。
皇帝猜疑着，凡是人都会贪，但贪的事物却不同。“没有条件？”皇帝试探着。稂觊轻蔑的笑了笑说：“怎么可能没有，”然后伸出五只手指。皇帝脸色瞬间不好起来，果然这种狠角色都会狮子大开口。
“第一个，照顾天下百姓；”皇帝眉头微微舒展。
“第二个，严查贪污腐化；第三个，奖赏给我送信的那个信使；”皇帝脸上流露出好奇的神色。
“第四个，愿皇帝肯亲自赏赐材料，让在下亲自打造一套盔甲武器上战场；最后一个，与外国和平往来。”在五根手指全部收拢后，皇帝长吁一声，即刻吩咐人去做。
稂觊说完准备跟随领路的太监离开，皇帝突然叫停了他行走的脚步。“为什么要赏赐那个信使？”稂觊推开门牵起雪琅的小手，现在火红的夕阳将其衬的伟岸。
“救命之恩。”
数日后，皇帝的御用铁匠铺被稂觊征用，墙上挂满武器和轻甲的锦帛设计图。炉上炽热的金属液体缓缓流动着，散发刺眼的光芒。皇帝孤身一人进入铁匠铺，拍了拍紧皱着眉头沉思的稂觊。
“小伙子，怎么样了？”皇帝似乎看出稂觊此时的焦虑，好心的询问他。稂觊转过身不说话，直勾勾的盯着皇帝下巴那稀疏的短须。心里不知在打着什么坏主意，盯的皇帝心里发毛。
“请问陛下平日所剪的龙须有否保存？”稂觊突然摸着下巴说道，皇帝转身叫人去取，然后反问他：“有倒是有，不知有何用处？”
稂觊拱手作礼，回答说：“此含龙威之物，可助于护体御敌。”很快一个侍卫就拿着个小锦囊前来，稂觊取出里面的一部分胡须撒入那金属液体中。
胡须在金属液体表面燃烧起来，灰烬落入液体内。
“然后是通灵。”稂觊抄起一旁的匕首，划破了右手的四指。殷红的血液缓缓流出，与金属液体相融合。升起的血雾在空中不断凝结成几条小龙，久久都不散开。
这幕奇特的景象惊呆了在场的人，但雪琅却是心疼的一把拉过他的手舐舔着伤口。
伤口飞快的愈合，但被抓着右手的稂觊只好用左手把那金属液体倒入放置好的模具里。一把十字剑逐渐形成，与普遍的十字剑不同的是一端的护手尾部与剑柄相隔约四寸的剑刃处相连。
空中的其中一条龙在液体覆盖完模具时直接附着在剑柄上。
未等此剑完全凝固，轻甲其他部分的雏形也被铸出。在每一个部件覆盖满模型后，空中都会有一条小龙附着在最明显的地方。
在场的人都看呆了，一旁的御用铁匠打铁多年也未曾见过如此神幻的景色。
“雪琅，伤口已经愈合了。帮我拿个大的桶来，还有针。”稂觊搬了张椅子坐下，摸了摸雪琅的头吩咐道。雪琅摇摇晃晃的推着个装满水的跟她个头差不多大的桶，又回去把一个小小的盒子拿给稂觊。“你拿这针干嘛呀。”
“造血，换个大点的桶，不要装水。”说完稂觊就脱去上衣，打开盒子抄起针迅速的扎在肌肉线条分明的身上几个穴位处。手法之快速，在把盒内的最后一根针扎完时第一根针仍在颤动着。
众人又大惊了一次，纷纷议论着稂觊的做法。此时只见他浑身的血管迅速的通胀起来，面色涨红，颈处与额上的青筋暴起。
“桶呢？”忍着全身血管巨大涨痛的稂觊站起来喊了一声，拿起匕首准备刺破手臂的血管。
“莎啦啦啦”几人推着半人高的大缸出现在稂觊面前。稂觊平举着手臂，刺破了的血管一瞬间因压力而喷出的鲜血已覆盖满缸底，随后的血液如泉涌一般流入缸内。
涨起的血管和青筋渐渐平复，但稂觊仍然坚持着放血。那几根钢针越颤越厉害，直到已蓄积了大半缸血后随着稂觊的怒吼应声而碎。
浓郁的血腥味传入众人的鼻腔，他们的目光如同看一个疯子，这缸内的血若换作平常得需要足足放光两人的血。雪琅早已跑开，嘴里的血腥味还未散去，若再嗅到如此浓重的气味必定会失控。
接下来稂觊更加疯狂，徒手拿下最终设计稿，按在炙热的剑上。图纸因为高温迅速的燃烧，按着剑的手用力一抓，再泡入血水中，升起一团浓郁的血雾，化为红龙冲入剑柄的龙体内。手在抽出来时已经停止了留血，但手掌已焦黑一片。
剩下的部件也是如法炮制，最后稂觊精疲力尽晕倒在地上时，每个部件的龙眼都闪起了诡异的红光。所有人都没有看那一缸血水，全都忙着抢救稂觊。
血液随时间凝固，封存那套暗红的铠甲与武器。
稂觊在一阵巨大的鼻息中醒来，四周都是一片漆黑，仅有面前的一条白色的东方巨龙用尾巴卷着稂觊，如同打量蝼蚁一般轻蔑的打量他。
“小子，可知吾为何物？”巨龙用着洪亮的声音审问着动弹不得的稂觊。自带淡淡的威压使得他不得不喘起气来。“知道，天地灵物之一，祥龙。”哪怕有着微微喘气，他仍是笑容不褪的回答。
“答错了。”巨龙微微颤动身子，白色的身躯隐隐散发金色的圣光。不是很强烈，却在霎时间耀的稂觊睁不开眼。“吾遵从召唤而来，没想到尔等竟然欲将污秽之物与吾融为一体！尔等可知圣威不得侵犯？”巨龙越说越气，卷着稂觊的身子渐渐收缩，将其勒的几乎窒息。而现实中的稂觊突然难以呼吸，吓得一旁照顾他的雪琅大惊。
竭力喘几口气后，稂觊无所畏惧的看着巨龙的眼睛，沙哑的说：“知道，那又如何？力量本身就是没有错对的，也不分什么高低贵贱……”
“住口！”巨龙怒目圆瞪，将稂觊勒的更紧，像是要勒断他脖子帮他脑袋搬家一般。
稂觊的脸开始涨红，两只眼睛微微突出眼眶，仍然经常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天…这是…要……亡我？”
“不错，吾并不想听这等一派胡言。”
“若天…要亡我，虽不会…灭天，但我不肯亡，天…耐我何？”稂觊那嚣张的气焰并不受束缚，直冲龙头而去。巨龙松开稂觊，再次用那乌黑的眼睛打量他，目光里不再有轻蔑。稂觊单膝跪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
过了一会，巨龙说道：“汝应当很清楚与吾力量的差距，何来的勇气口出狂言。”稂觊站起身抬头挺胸的说：“就凭我只听从自己内心。”稂觊说到最后，还指了指胸口。
“说完它。”巨龙命令道。
“还凭着我和她做过的约定！”稂觊自豪的说。
巨龙听完后居然像人一样哈哈大笑起来：“凭你和那小孩子的约定就敢违抗天命，勇气可嘉。不过不是这一句，是先前那句。”巨龙把头探到稂觊身前，微热的龙息已喷到稂觊脸上。
“力量本身并没有错，只不过取决于使用者的立场以及如何使用它罢了。”稂觊不受丝毫的影响，自顾自的看着自己手心说。
“那汝觉得，能驾驭本尊的力量吗？”
“来又何妨。”稂觊张开双臂。
巨龙收敛了光芒，后退数十丈距离说：“那吾便委屈一下，不过要先约法三章：一、不得伤皇家之人；二、平乱后吾将收回力量。”
“我似乎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稂觊闭上了眼睛，咬破右手食指指向巨龙。巨龙渐渐加大威压，稂觊的皮肤与食指咬破处渗出一团血雾，在空中凝聚为一滴精血飞向巨龙。（稂觊：早知道就不咬破食指了。）
龙额接触到精血的一瞬间，它通体变得光滑鲜红，没有丝毫龙鳞的痕迹。各个部位的构造充满了未来感，尾巴变成了一把军刀极为锋利。乌黑的眼珠与瞳孔仅仅变为同一种金黄色。
巨龙细细的感受着自身的变化，不由得感叹：“汝言之有理，但这力量需要有足够的生命能量来维持。”
稂觊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巨龙的变化。巨龙说完后，径直的冲向稂觊钻入他身子里，令稂觊再一次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