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指导员,这长枪怎么带进城?”王排长一边说一边摆弄着那杆唯一的步枪。
这支枪我们带着它进不了县城,现在把它埋起来,等我们和接头人取得联系后,再回来取它。”高强说。
王排长听高强这么一说就卸下了枪刺,在一棵大树下挖了一个坑把枪放了进去,然后又用土把它埋好,还在树上作了记号。
天擦黑时,他们进了灵洛县城,四个人直接向四海饺子馆走去。小王刚到县府门前,迎面一个烤红薯的在高声叫卖,大家都是两天没有吃东西了,小王拉了拉王排长的衣角说:“给咱每人买个吧,把人都饿死了。”
王排长摸了摸口袋,只摸到了几个麻钱,他递给小王说:“恐怕也买不到。”小王拿了钱就向烤红薯那儿跑去,正好撞在了一个穿着中山装人的的怀里,把那个人撞了个四面朝天。周围几个人急忙把那个人扶了起来,只听一个穿着警察衣服的人殷勤地问道:“县长,那儿摔坏没有?”
那个被叫作县长的人愠怒地看了小王一眼,忍住了满腔的怒火摆了摆手,站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尘土。穿警服的家伙看到了县长一脸的怒容,知道他非常生气,只是无从发作。他立即从腰里解下皮带,照着小王头上很命地抽起来。小王一下子抓住皮带夺了下来,照着那穿警服的家伙脸上还了一下。穿警服的家伙一下子火了,他从腰里拔出枪来,对着小王就要开枪。
排长见穿警服的抽出了枪,赶上去飞起一脚踢飞了他手中的枪,照着那家伙的脸上就是一拳,那家伙:“哎呀”一声坐在了地上,鼻血顺着下巴流了下来,他一边擦一边骂道:“好小子,你敢打我,我黄局长在灵洛县,还没有那个人敢对我下手的。”他对身边的几警察说:“先把县长扶回去,再把这两个狂徒给我抓起来。”
高强对他身边虎子说:“把那个县长先控制起来,我们马上出城,再迟了,恐怕就出不去了。”只见他一转身从一个警察的手里夺过枪来,对空中连放了几枪,并大声喊道:“解放军进城了-——解放军进城了——”大街上马上乱了起来。
王排长也从地上捡起了黄局长的枪,一边打一边向西门口冲去。高强从虎子手里拉过县长,一只手夹住县长的脖子一只手上的枪对着县长的脑袋大声喊道:“谁再靠前一步,我就打死县长!”保警团、警察、把四个人围在了中间,但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到了西门口,高强大声说:“先放他们三个出城,快!”城门大开,小王、虎子王排长一缕烟地出了城。
出城后王排长对虎子说:“你们俩个先撤,自己找部队去,我估计咱队伍肯定在东边一带活动,你们两个甩脱敌人后化装成老百姓,一边走一边打听,也不要等我们了。敌人粘上我们很难摆脱,我必须接应一下高指导员,然后再分散敌人的注意力,这样你们就可以走很远了。”
不,排长,我跟着你!小王急忙说。
“我也跟着你。”虎子抢着说。
“听话,我们只是给敌人制造点麻烦,摆脱敌人后就会去找你们的,说一定还比你们早呢。”王排长坚决地说。
小王和虎子看到排长那不容置疑的脸,只好顺着小路向东而去。
高强挟持县长出城很远了,敌人还在远远地跟着。眼见前面有个小树林,高强一脚踢倒县长对着他就是一枪,然后几步冲进了小树林。县长就地一滚,躲过了这一枪,他站起来对跟在后边的敌人大声喊道:“追,追到天边也要把他给我抓住!”敌人见县长逃了出来,无所顾忌,所有武器一起开火。子弹像雨点一样倾泄在小树林里。
一辆满载保警团士兵的卡车也从城中开过来支援,敌人在保警团王团长的带领下立即把小树林包围起来。
高强见密密麻麻的敌人把小树林围得水泄不通,情急之下他见一棵大树枝叶繁茂就抱着树身爬了上去。
敌人进了小树林搜遍了每一寸地方,然而那个解放军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连个影子也找不见。
王排长对高强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他见敌人还在那片树林里搜寻着,怕时间长了会被敌人发现,所以他瞄准一个当官的一枪打了过去,那名军官应声倒地,敌人哗地一下出了小树林向王排长这边扑过来,王排长边打边退。
高强见敌人撤出了小树林便从树上爬下来,他见敌人都追王排长去了。他一个人出了树林看见路上停了一辆大卡车,他悄悄地绕过去,见司机一个人坐在驾驶室里,他从地上拾起一块石头对着汽车砸了过去,“哐”的一声,司机听到响声后下了车,他刚转到车后就被高强一石头砸在了头上,司机顺着汽车的后箱板溜了下去倒在了地上,高强还怕他不死,又用石头到头上砸了几下,直到脑浆迸出才摆手。高强拉开了车门跳了上去,坐在了驾驶员的位置上,他试着发动了几次,汽车都纹丝不动,于是他点着了火给驾驶室一扔,看到大火烧起来,他才离开了那儿。
敌人见停在路上的汽车着了火,丢下王排长也不去追了,急忙回到公路救火,但随着一声巨响,这辆汽车终于成了一堆废铁。
高强和王排长是在公路边一个拐角处相遇的。他们顺着公路一直走,也不知到了什么地方,天慢慢地亮了。他们才在进了一条小沟,在一片树林里他们坐了下来。这一坐下两个人都闭上了眼睛睡着了,直到第二天太阳偏西,他们才醒来。两个人醒来后都有点后怕,怕又发生金坪那样的事。现在肚子饿得更厉害了,三天了,只是在小河里喝了几口凉水,粒米末进。和敌人打打杀杀都没有觉和怎样,现在一休息反到觉得连走路的力气也没有了。二人相互搀扶着出了小沟,发现沟口不远处有个道观。高强对王排长说:“你在这里稍微坐会,我到道观去看有没有什么吃的。”他怕带上枪到了道观引起麻烦,就把枪抽出来交给王排长。
一进道观的大院,清静而优雅,整个院落被打扫的一尘不染,大殿庄严而肃穆,正中端立着太上老群的塑像,前方的供桌上红烛摇曳、香烟缭绕。一名香客正跪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高强在香客的下首跪下磕了一个头,然后站起来对旁边一位手拿拂尘的道士说:“借问道长,我是落难之人,路过贵地,腹中饥饿,能否赏碗斋饭?”香客对高强看了一眼,又急忙把头转过来继续上香磕头。
道士说:“四海之内皆兄弟,请施主跟我到斋房用饭。”
高强跟着道士来到了斋房,道士端来一碗稀粥,高强喝了几口站起身说:“道长,我还有一位难兄在路边等着,能让我端给他让他也喝上一口?”
“施主请放心用斋,你吃好了,我盛一碗,你给他端去。”
“谢谢道长。”
两个人喝了一点稀粥觉得身体有劲多了,他们向沟口走去。沟口有一条大河,河水不深,没到膝盖处,两人便脱了鞋袜准备过河,这时从身后来了一位老大娘,高强对大娘说:“大娘,你不用脱鞋了,我背你过去吧。”
大娘客气的说:“这怎么能行呢?太麻烦你了。”
高强笑着说:“这有什么,我们也要过河的,我只是随便背你过去,再说了,我一个大小伙子背你过河不算什么。”
高强背着大娘过了河随便问道:“大娘,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子?”老大娘耳朵有点不好使,高强不得不再把声音提高一点,这会老大娘听清了,他张着没牙的嘴说:“这是金安镇,刚才你们出来的地方是庙沟,那儿有一个道观。”老人还想再说下去,高强急忙说“谢谢老人家,我们知道了。”
“不知道小王和虎子找到咱部队没有?”王排长问。
“说不清,我们部队应该在县城东边一带,估计他们是能找到的,”
“我们现在到那里去?”
“小王和虎子他们安全了,我们就可以向东去了,今天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到东边找部队去,看见对面那面坡了吗?那儿有树林,山下还有个村子,晚上我们可以进村子找点吃的。”高强一边说一边用手指了指对面的山坡。
高强和王排长刚顺着河堤走了一程,看到对面的街道,紧挨河堤处有一个楼子,街道行人从楼下穿梭而过。
这时有一个人来到了他的面前,对他看了一会说:“不认识了,刚才在道观我们见过面。”高强想起来了,这个人是原来在道观大殿上遇到的香客。这个香客拉着高强的手说:“我叫魏开泰刚才你在道观向道士讨饭吃,我都看见了。走,我家就在河对面的大街上,到家里坐坐,随便吃点饭,出门人在外,多有不便。我也是经常出门之人,喜欢交结天下豪杰,我看二位也不是泛泛之辈,我们就交个朋友吧。”
高强说“谢谢魏兄的盛情,我们素不相识,唐突到家,多有不便,况且我们还有急事,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魏开泰拉着高强的手不放说:“今天一定要让二位到家里认个门,他日还有用得着兄弟的时候,如若兄弟不去,那就是看不起我魏某了。”
王排长看这个魏开泰实再是太热情了,只好对高强说:“盛情难却,我们就去他家坐坐吧。”高强只好和王排长跟着魏开泰下了河堤,从列石上过了河,进了金安街道。
进了门主人特别热情,点烟倒茶,让二人到觉得不好意思起来。一会儿饭菜上来了,鸡鸭鱼肉、山珍海味、应有尽有,主人给每人斟了一杯酒双手递上道:“初来寒舍,照顾不周,不成敬意,还请二位多多海函。”二人只好接了酒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高强觉得头有点晕,意识到不好,还没等他说话,二人便趴在桌子睡着了。
魏开泰一拍手,从屋后走出几个保丁,不由分说就将二人捆了个结实。
等二人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早晨了,高强揉了揉发痛的头,突然明白了一切,他摇醒了王排长说:“快醒醒,我们中计了。”
王排长醒来睁眼一看,见高强和自己被关在一间黑屋子里。他到腰里一摸,枪不见了,狠狠地在头上打了一下说:“我们出事都出在嘴上,在县城里小王为了一个红薯,挨了几皮带,险些被敌人堵在城里出不来,今天在金安又是为了吃,被人关进了黑屋子,真是笨死了。”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门就被开了,两个保丁进门了,一个保丁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一个保丁端着枪站在身后。端托盘的保丁说:“这是你们的饭,吃了饭后,我们镇长要见你们。”
高强一看,见托盘上是两碗黑乎乎的黑汤和两个黑面馒头,他端起黑汤看了会突然对着那个拿枪的保丁脸上波去,王排长也一脚踢倒了那个端托盘的保丁,高强夺下敌人手中的枪,一枪托打在一个保丁的脑袋上,那保丁的头上立时就开了花,另一个保丁一边跑一边大声喊:“快来人呀,**跑了——”院子里的保丁听见喊声后冲了进来,二人一阵急跑,但还没有跑出大门就被从前门涌进来的保丁堵住了。高强大吼一声冲入敌群和敌人展开了肉搏,敌人将二人围在中间,高强和王排长在敌人群中,忽东忽西,忽左忽右,敌人不敢开枪,怕误伤了自己人。高强把枪扔给了王排长,他挽起了袖子空手与敌人绕开了圈子,他瞅准一个保丁刺过来的刺刀,轻轻地绕过去,奋起一脚踢到那个保丁的肚子上,那保丁向后一退,高强抓住枪杆一送又一拉,就把枪夺了过来。
高强有枪在手,如虎添翼,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不一会便有两个保丁躺在了地上。王排长也是拼刺的行家里手,他一条枪上下翻飞如走蛟龙,神出鬼没、变化莫测。一个保丁挺枪刚向他左肋刺来,他一个麻利的防左刺动作磕开了保丁的枪,正好后面一个保丁挺枪向他的后心刺来,他顺势一躲,刚好让开,后边这个保丁收不住脚竟一枪刺入前面那个保丁的前胸,那保丁用手指着同伴:“你——你——”他想说,你怎么捅自己人,但还没等他说出口,就气绝身亡。
正当他们杀得起劲时,从门口赶来一了两个人,其中一个红脸大汉,大声说:“闪开,这两个人交给我。”说着从怀里掏出枪来,一枪就打在了王排长的头上,王排长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就倒下了。高强见状一枪打过去,那家伙闪在一根柱子后面,接着又是一枪打过来,高强急忙向左一闪,但还是慢了,他左肩一沉,枪掉在了地上。高强见来人厉害不敢久战,急忙踢开身边一个保丁向门外冲去,保丁们一拥而出,在后面紧紧追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