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洗耳恭听。”米迦也有些好奇，好奇兮暝有着怎样的过去。

少年轻咳一声，神情复杂而落寞。清澈的蓝眸深沉悠远，干净空灵的声音在空间内响起“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陡然间风云变幻，一束光柱冲天，四海之内皆是废墟。当时，她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生的。这也是听人传闻，具体实情我也不知。”

米迦津津有味的听着，心里也愈发好奇。见他突然停下，忙问道“然后呢？”

少年有些尴尬“这也是听人传闻而已。况且在那时，人类还没有出现。”

“兮暝不是人！”米迦被他的话吓到了，蓦地问道。

“兮暝是神君。不是人类”少年有些惊讶，他没想到米迦会连这个都没发现。

“神君是什么？”

少年听到他的问话，微微沉吟，既而缓缓道来“神君即是众生之主，六界之尊。是世间最为尊贵的存在。”

米迦默，似察觉到他要说什么，没有再去插话。

“巡天大典，苍穹彩霞浮动，六界顶礼膜拜。我就是在那时遇见兮暝的。”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情愫，旋即又被深深的湛蓝压住。“你的记忆是我传给你的。那是我和兮暝间发生的。”

“什么？可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米迦有些搞不懂了。

“难道你还没猜到吗？”波澜不惊的眸子淡淡的扫向他，语气中带着淡淡的鄙夷。

见米迦还不知原因站在那，哀叹一声。

“为什么兮暝杀死你的家人，为什么兮暝要保护你，为什么兮暝要立下毒誓，为什么兮暝…”

成了妖怪。

少年说到这时突然卡住了，眼里带着所有人都看不清的沉痛与悲悯。

堂堂站立在九重天之上睥睨众生的帝君竟沦落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妖怪。

所有的原因，都是为了眼前的这个少年。

他竟然还不知道兮暝的目的是什么？这个进入轮回的来世果然是太蠢了么。

“为什么？”米迦一下子懵了。

难道兮暝做这么多不是为了利用他？不是为了统治世界？

少年单手扶额，无奈地叹了声“兮暝，很中意你。”

“中意，我？”米迦夸张地指着自己，显然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不然呢？她可从来不会为一个人做那么多。”少年微微一笑，声音有些苦涩。

米迦心里不知为何生出一丝小小的雀跃，又平复了下去“可她杀了我的家人啊。”

“她也是有苦衷的”少年微微皱眉，回复道。

米迦微微怔了下。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可家人在他心中真的很重要。

如果不是小优给了他光，他也不可能活到现在。

“苦衷？那么她又凭什么不让我离开？”米迦语气中有些许不爽。

少年闻言，轻轻一笑。

米迦啊，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具体原因还是要你自己去找。我现在只是一个神识，支持不了多久，现在已经到了时限。”

“那么，你的目的呢？”

“请你，好好守护她。”少年的话很轻，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散似的。

渐渐的，他的身体开始变的透明起来，直到连气息都感觉不到。

周围的空间开始崩塌…

“米迦！米迦！”

女子的声音不复往日无波，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慌乱。

是谁？谁在叫我？

她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住的慌乱。

直到眸子中闪过一丝清明，他才看清。

女子一头白发，沉淀的紫眸似在压制着某些情绪。

“兮暝？”米迦微愣，没想到会见到兮暝这个样子。

“快走吧。你已经晕了一天了。”紫色的眼眸古井无波，好像刚刚发生的都是一场梦一样。

晕倒了么…

“嗯。”

兮暝，真的是那样子的吗？

米迦看着她淡薄的背影，心里不知生出一股连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悲凉。

真是个可怜人。

福薄，命薄，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