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研究方法和研究设计

一 研究方法

本书所运用的研究方法主要包括文献资料法、深度访谈法、比较法、问卷调查法。

文献资料法主要是获取如下三个方面的内容：一是总体上了解国内外有关社会认同的研究成果；二是征地拆迁矛盾化解的演变状况，社会经济、政治环境对征地拆迁的影响状况以及政府部门在应对征地拆迁中矛盾制定的政策和制度；三是了解征地拆迁过程中，政府官员、开发商、被征地居民社会评价与社会态度等的相关文献资料。

深度访谈法主要是获得如下资料：一是一些被征地拆迁的住户，重点了解该居住区的社会构成、演变情况，以及他们对于征地拆迁的态度；二是了解被征地拆迁住户对征地拆迁补偿、征地拆迁政策、社会保障、征地拆迁参与等方面的情况；三是了解被征地拆迁住户对征地拆迁后生活预期、生活满意度、社会公平感、社会安全感，以及冲突感等方面的评价与社会态度，加深对被征地拆迁居民在政策、补偿标准、社会保障与社会态度方面的了解。同时了解政府工作人员对国家征地拆迁政策的解读及对被征地拆迁居民的社会态度、工作方法等。主要根据选题需要，对法院、辖区派出所、政府拆迁办等相关部门负责人采取集体访谈和个案访谈等相结合的方式，获得第一手资料。个案的选取采取滚雪球的方法，从案例中所涉及的利益主体中选取适量做深入访谈，了解其思想动态、价值观念和行为方式等方面的情况。

观察法主要用于以下两方面内容：一是在访谈过程中的“察言观色”，笔者所访谈的征地拆迁内容涉及一些敏感性问题，无论是政府、开发商还是被征地居民均有隐瞒的内在冲动，他们往往不愿意“和盘托出”，特别是对国家公务员，尤其是了解一定级别的官员对征地拆迁的社会评价与社会态度，往往闪烁其词，在这种情况下对其语言、表情、行为的观察就显得尤为必要了，一方面可以帮助笔者对访谈到的材料进行“去伪存真”，另一方面也可以适时地挖掘一些背后的“隐秘”；二是对一些被征地拆迁社区等方面的观察，在实地调查中笔者发现，有些拆迁住户，内心是欢迎政府拆迁的，但为了获得更高的补偿，也确实存在“不要白不要”的漫天要价心理；而有些政府拆迁办的工作人员，也确实存在对政府政策解读上的误差，从而激化了社会矛盾，这些在文献上是虚无的，但在现场就能获得非常丰富而生动的感知。

问卷调查法主要采用政府工作人员问卷、征地拆迁居民问卷的形式，进行数据收集，再进行定量分析，挖掘数据中隐藏的信息。

二 研究设计

（一）基本概念的界定

本书所涉及的主要包括征地、征地拆迁、征地拆迁矛盾、认同、对抗性认同、规划性认同六个基本概念。这些概念可以定义的角度有很多。笔者将紧密结合研究的实际需要予以定义。

征地主要是指国家基于公共利益的客观需要，在法定范围内依法征收农民集体所有土地，并根据政府在充分调研的基础上经各方同意达成的补偿标准一次性给予被征地者一定的货币补偿和必要的就业安置。依法征收农民集体所有土地，要提高农民在土地增值收益中的分配比例，确保被征地农民生活水平有提高、长远生计有保障。

征地拆迁是指因国家建设、城市改造等需要，经政府主管部门批准，由建设单位对规划范围内的现有建设用地上的房屋及附属物进行拆除，并对房屋的所有者或使用者进行迁移安置并给予一定补偿。本书所指的征地拆迁既涉及内城区的城中村，也涉及城郊结合部，还包括纯粹的农村。

所谓征地拆迁矛盾是指在中国快速城市化的进程中，有一批因城市更新和乡村的城市转型而失去土地或房屋的“拆迁户”不满意政府所给予的赔偿而发生的大量通过非制度化的手段来与地方政府进行对抗的行为或集体行动。

“认同”是指“个体自觉自愿地接受他人的观点、信念，以使自己的态度与他人要求相一致”。认同的过程就是同化的实现。在人际交往中，无论使别人被自己同化，还是自己被别人同化的过程，都称为认同。

“社会认同”是指个体认识到自己归属于某一特定的社会群体，并从群体的特征和属性中赋予自己生活中情感和价值的意义。

“规划性认同”是由卡斯特提出的，引起了国内外学术界的普遍重视，他实际上将社会环境定位于网络化、全球化、城市化的历史情境中，由于信息的快速传播，人们在当代社会中更容易共享“意义”，规划性认同的形成就是共享“共同意义”的过程，认同是被建构的，也是可以变化的。

（二）资料来源与样本介绍

1．研究案例的选取

限于本人的人力、物力、社会网络关系等方面的原因，本人选择湖南作为研究对象，基于如下两点考虑：

（1）首先，本人生于斯长于斯，特别自2006年以来，就一直在湖南省委党校工作，由于担任与征地拆迁相关的专题课程，本人曾深入湖南的一些有征地拆迁项目的地区做过多次调研工作，对征地拆迁社会矛盾方面积累了大量的第一手调研资料并形成了一定的感性和理性认识；同时对湖南各地区的自然环境、风土人情、语言习惯和文化习俗等“地方性知识”较为熟悉和了解；其次，由于在党校工作的便利性，使得本人能有不少的机会去深入调查征地拆迁这样的敏感性问题，以使访谈顺利开展。

（2）本书选取湖南长沙、株洲、娄底、岳阳四个地区作为研究案例，不仅仅是因为它们在省内有较强的代表性，并且这四个案例所体现出来的社会认同的建构主体、建构原则各不相同，便于对社会认同的建构机制以及建构效果进行比较。本书的目的不仅在于发现社会认同的建构机制，而且要对社会认同的建构机制进行效果评价。

本书主要以湖南省为例，从横向层面，我们选择了该省的四个城市，分别为长沙市、株洲市、娄底市和岳阳市；从纵向层面来看，从最基层的村庄SP村和ZQ镇，再到县级市LX市和地级市娄底市LX区，再到省会城市长沙市YL区。以下是这几个调查点的简单介绍。

湖南省位于江南，属于长江中游地区，因大部分地域处于洞庭湖之南而得名；东临江西，西接重庆、贵州，南毗广东、广西，北与湖北相连；湖南历史悠久、人文荟萃、名人辈出，“惟楚有才，于斯为盛”。湖南物产富饶，素有“湖广熟，天下足”之誉，是著名的“鱼米之乡”。省境依江畔湖，风景秀丽，是海内外闻名的休闲、旅游胜地。全省辖14个地州市、122个县（市、区）。湖南是中西部经济发展最活跃的省区之一，尤其文化产业走在全国的前列。

长沙市是湖南省省会，位于湖南省东部，辖六市辖区、二县、一县级市，长江中游城市群副中心城市之一。长沙是我国南方地区重要的中心城市，综合实力位居全国前列。同时，长沙致力于打造中部开放、具有重大国际影响力的文化名城和世界级旅游城市。如今正与武汉、南昌、合肥联手共建长江中游城市群，呼应长江三角洲和珠江三角洲，打造国家规划重点地区和全国区域发展新的增长极。

株洲市为湖南省第二大城市，东部偏北，湘江下游，是我国南方最重要的铁路枢纽城市之一，与北方的郑州相媲美。是全国两型社会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全国首批重点建设的八个工业城市之一，现辖五区五县113个乡镇，城市化的快速发展为株洲市的工业腾飞和国民经济的快速发展提供了强大的支撑。

岳阳市是湖南北部重镇，是文明天下的“洞庭天下水、岳阳天下楼”的所在地；是一个资源丰富、区位优越、风景优美的地方，是长江中游重要的区域中心城市；是湖南唯一的国际贸易口岸城市。岳阳市集名山、名水、名楼、名人、名文于一体，环洞庭湖生态经济圈的建设以及城市化的进一步推进给美丽岳阳市注入了新的活力，但征地拆迁也给城市的快速发展带来了不和谐的音符。

娄底市位于湖南省中部，湖南省南部重要的能源、矿产和化工重镇，享誉世界的“锑都”即位于此。1999年撤地建市，现下辖一区（娄星区）；两县级市（涟源、冷水江）；两县（新化和双峰）。娄星区是一个新型城市区，位于湖南省中部，隶属娄底市。辖12个乡镇、街道办事处，总面积430平方公里，人口44万，有湘中明珠之美誉。娄星区地理位置优越，交通便利，是南北通达、东西连贯的南方重要交通枢纽之一。

2．资料收集的方法

本书以个案访谈法为主，同时辅以必要的问卷调查，并借助观察法、文献法等方式收集研究资料。调查于2013年1—3月进行，先后共有50余人参与了本次个案访谈调查和问卷调查。居民问卷调查对象是三个样本区中的成年居民，年龄范围为20—70岁。政府工作人员问卷调查对象是三个样本区中的处级、科级干部及普通工作人员。

为考虑到样本的代表性和科学性，考虑到调查对象的身份、年龄和职业对问卷回收质量的影响，此次问卷的抽样方法采取配额抽样的方法而非等额抽样。2013年3—6月间，笔者在样本YL区、LX区、LX市对失地农民和三个地区的工作人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并对部分个体进行了深度访谈。

3．样本介绍

样本的分布情况：按照以上的抽样思路及方法，共对政府工作人员发放问卷150份，回收有效问卷133份，有效回收率为88.67%，居民问卷420份，回收有效问卷407份，有效回收率为96.9%。本书中随机抽取的样本总体情况见表1—1。

（1）政府工作人员问卷

政府工作人员是征地拆迁的执行主体，政府工作人员的观点和看法对拆迁居民的心理具有重要的导向作用。根据抽样的3个样本点，在每个样本点根据参与实际拆迁的工作人员的花名册每隔3个选一个，直到抽够样本数50个为止，共选中150个进行征地拆迁的政府工作人员，之后对选中的政府工作人员进行问卷调查。本次调查共对3个样本点共150个政府工作人员进行了问卷调查，回收问卷150份，回收率为100%；有效问卷133份，有效问卷率为88.67%。

通过问卷显示，在政府工作人员中，男性占绝对优势，约占76.7%，说明当前征地拆迁的工作人员主要以男性为主；年龄分布较均匀，36—45岁之间占36.1%,35岁以下的为32.3%,46—55岁占29.3%,56岁以上的很少，仅占2.3%，这说明在征地拆迁中，主要是以55岁以下为主；文化程度主要以大学本科为主，约占72.9%，中学及以下的仅占1.5%，高中或中专的占17.3%，研究生以上的占8.3%，这说明当前征地拆迁人的政府工作人员总体文化素质比较高；目前职务以科级干部为主，占63.3%，一般办事人员占32.8%，处级干部占3.9%；调研的政府工作人员50.8%的在领导岗位，49.2%的人在非领导岗位；还有4.7%的政府工作人员是农业户口；在本区域居住年限21年以上的占33.9%,11—20年的占30.7%,6—10年的占22.8%,5年以下的占12.6%，由此可见，政府工作人员在本区域的长期居住，与被拆迁居民大多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因此便于开展工作。

总体上，这133位政府工作人员的基本情况见表1—2：

（2）居民问卷

本次调查共对三个样本点共420户居民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420份，回收420份，回收率100%；其中有效问卷为407份，有效问卷率为96.9%。社区居民的基本情况见表1—3。

总的来看，本次接受问卷调查的居民男性占绝对优势，占70.0%，体现了征地拆迁中代表家庭利益的以男性为主的趋势；年龄分布比较均匀，35岁以下的占27.7%,36—45岁的占31.7%,46—55岁的占22.7%,56岁以上占18.0%；户口以农业户口为主，占80.7%；文化程度以中学及以下为主，占43.2%，文化程度偏高的很少，研究生及以上仅占2.0%；本区域居住年限，20年以上的占69.6%,5年以下的仅占7.0%,6—10年的占8.7%,11—20年的占14.7%，这也正是拆迁难度大的原因，因为住得越久，感情越深，特别是对于年岁较高的人来说；家庭主要收入来源以务农为主，占48.0%，其次是工资收入，占16.0%，第三是外出打工，占15.2%，其他形式的比例均不高，这说明被征地拆迁的居民对土地的依赖程度比较高；居住的房屋有将近一半的居民的房屋没有面临被拆迁，正在被拆迁的占27.0%，将要被拆迁的占14.5%，曾经被拆迁的占11.5%，可见，在样本点采集的居民，并不是大面积的拆迁，仅涉及一半的居民，如果剔除曾经被拆迁的居民，将要拆迁和正在拆迁的居民合计占比不到三成，这也说明，在城市化过程中，面临征地拆迁的居民的比例并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