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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吴帝庙》
阿瞒鬼之雄,掌握弄神器。孙刘相继踵,分争足鼎峙。支吾仅自保,终作降囚系。智力非不如,亦各论其地〔1〕。吾闻隆准公,几为强楚毙。转粟收散兵,正赖关中势〔2〕。中原乃腹心,四肢吾所制。英雄建立初,岂但夸一世。处之或不然,果非长久计〔3〕。古人今复生,此论无以异。(28册页18393)
笺说:
赵鼎为高宗初年宰辅,此诗表面为三国孙权所作,实则隐涉南渡初建都之议。《宋史·赵鼎传》载:“上幸会稽,召台谏议去留,鼎陈战、守、避三策,拜御史中丞。……又言:‘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自蜀始,欲幸蜀当自荆、襄始。吴、越介在一隅,非进取中原之地。荆、襄左顾川、陕,右控湖湘,而下瞰京、洛,三国所必争,宜以公安为行阙,而屯重兵于襄阳,运江、浙之粟以资川、陕之兵,经营大业,计无出此。’”可知赵鼎乃建都关中之提倡者。又,赵鼎《得蜀信》(28册页18393):“云水关山恨渺茫,尺书能慰九回肠。剑南亲旧知安健,陕右兵民亦奋扬。契阔十年悲故国,飘零百指滞殊乡。何由结伴春风暖,也向襄阳下洛阳。”所涉关中(陕右)、蜀(剑南)、襄阳(荆襄)三地,并非随意而言之。“也向襄阳下洛阳”,亦非泛用老杜《闻官军收河南河北》“便下襄阳向洛阳”句,乃指欲收复中原之地(洛阳为北宋西京,与汴京合称“二京”),须自荆襄入手,即《宋史》本传所谓“经营中原当自关中始,经营关中当自蜀始,欲幸蜀当自荆、襄始”之意也,此点观“向”、“下”二字之挪移亦能见其深意。
疏证:
〔1〕数句概括魏、蜀、吴三国成败出于地理形势之高下。
〔2〕隆准公谓刘邦,其封汉王,遂以巴蜀、汉中为根据地,平定三秦,据关中以击破西楚项羽,建立汉朝。
〔3〕用宋太祖欲迁都洛阳语,见黄庶《汴河》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