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元干《丙午春京城围解口号》

戎马来何速，春壕绿自深。要知龙虎踞，不受犬羊侵。九庙安全日，三军死守心〔1〕。傥为襄汉幸，按堵见于今〔2〕？（31册页19904）

笺说：

靖康元年（丙午，1126）二月，汴京初次解围。诗当作于是时。按，正月金人围汴时，朝廷有坚守汴京与避敌襄阳、邓州两种意见。徐梦莘《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十七《靖康中帙二》“靖康元年正月五日”引《靖康前录》载：“时白时中、张邦昌皆欲邀翠华以幸襄阳……是日木主已出南熏门，以青城排第一顿，从官、台谏知此意者皆使束装以待。李纲力争，燕、越二亲王率宗室不骞等恳请留驾。夜分犹有索辇者。殿前曹蒙具陈军情，谓亲征咸愿死战，巡幸即恐变生萧墙，自是方绝出幸之意。”张元干持前一种意见，故诗云：“傥为襄汉幸，按堵见于今？”此时尚未预料汴梁再次被围及陷落也。

疏证：

〔1〕李纲《靖康传信录》卷上载：“（靖康元年正月）五日，余自尚书省趋朝，道路纷纷，复传有南狩之事，太庙神主已出，寓太常寺矣。至祥曦殿，则禁卫皆已擐甲，乘舆服御皆已陈列，六宫袱被皆将升车矣。余惶遽无策，因厉声谓禁卫曰：‘尔等愿以死守宗社乎？愿扈从以巡幸乎？’禁卫皆呼曰：‘原以死守宗社！不居此，将安之！’余因拉殿帅王宗楚等入见，曰：‘陛下昨已许臣留，今复戒行，何也且六军之情已变，彼有父母妻子皆在都城，岂肯舍去，万一中途散归，陛下孰与为卫。且虏骑已逼，彼知乘舆之去未远，以健马疾追，何以御之？’上感悟，始命辍行。余谓宰执曰：‘上意已定，敢有异议者，斩！’因出祥曦殿，传旨宣示，禁卫皆拜伏呼万岁，其声震地……于是固守之议始决。”

〔2〕按堵，安居。《汉书·高帝纪上》：“吏民皆按堵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