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斯科首位王公丹尼尔
有一个家族似乎具有非凡的活力,他们曾经两次改变俄罗斯的发展脉络:先是从基辅到苏兹达尔,然后从苏兹达尔到莫斯科,并以莫斯科为中心逐渐开疆扩土,形成了如今的俄罗斯。这个家族便是多尔戈鲁基家族。莫诺马赫和他的儿子乔治·多尔戈鲁基,基辅的最后一位大公,都具有非凡的人格与能力;而乔治(尤里)·多尔戈鲁基的儿子安德烈·多尔戈鲁基在将大公国从基辅搬到荒凉的苏兹达尔的变革中起到了巨大的作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是涅瓦河和诺夫哥罗德的英雄,他是安德烈的后裔;而涅夫斯基的儿子是莫斯科的第一任王公,并世袭罔替,这一脉出了多位王公,一直到尼古拉斯二世。不同于俄罗斯过往的历史,这个强势的家族将要建立一个王朝,并再一次将这个国家引向另一个中心,一个所有俄罗斯人都向往的莫斯科大公国。
这座对俄罗斯影响深远的城市是基辅的最后一位大公乔治(尤里)·多尔戈鲁基于公元1147年建立的。关于此还有一个传说,大意是这片土地原属于一个叫库茨科的波雅尔贵族,由于他犯了某种罪被处以死刑;临刑前他来到现在克里姆林宫所在的地方眺望莫斯科瓦河,顿时为之所吸引,他非常高兴,将这里定为了城镇的中心。至于库茨科最后是否死去以及他最初想要利用这块土地的目的人们不得而知,但是莫斯科城还是在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上悄然屹立。
1238年,当鞑靼人洗劫这座小镇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吸引人们过多的注意。在亚历山大·涅夫斯基1260年去世的时候,他将莫斯科作为一小块封地或封地的一部分封给了他的小儿子丹尼尔,那时莫斯科还只有几个小村庄。我们需要牢记,涅夫斯基是莫诺马赫和乔治·多尔戈鲁基的直系后裔,是莫斯科城的建立者。莫斯科的第一任大公是来自这个家族的一脉,并世袭罔替,不曾中断,直到今日。
当丹尼尔开始统治这个可能是俄罗斯最萧条和最无关紧要的公国的时候,这里被强敌环视,周边是一些古老而又强大的城邦,彼此连年征战。立陶宛人从西侧不断渗透,蚕食了大片土地;东侧的蒙古对他们百般奴役,周而复始地入侵,迫使他们满足诸多无理的要求。
俄罗斯帝国的建设不是一个轻巧的工作。这里不需要精密的仪器,不需要轻柔的双手,需要的只是残暴的手段和一副铁石的心肠。除了暴力和残忍,还需要一点点的狡黠——冷静、精明的政策、耐心和高品质的工艺。俄罗斯的大公向来善于察言观色,在君士坦丁堡如此,在蒙古可汗的脚下亦如是。他们能够用残忍对付残忍,用狡猾对付诡诈。然而,莫斯科的王公却证明了他们是东方艺术的大师。他们的聪敏不只是精于算计、鼠目寸光,他们的狡黠经得起时间的砥砺,他们阿谀奉承、假意逢迎,而不变的目的是将对手撕成碎片。除此之外,他们有足够的智慧去窥探权力的秘密且目标坚定。年纪最大的旁系继承人继承王位的古老继承法从一开始就被他们舍弃,在王公去世后会将土地分封给他的儿子们。然后慢慢形成了一条新的规矩,将莫斯科封给最大的儿子,其他无关紧要的地方分给其他的子孙。所以这个新的城邦建立了长子继承制,并创造了一个王朝。
他们不变的招数是通过狡猾的手段卷入与周边王公的争吵,然后在他们到萨莱朝圣的时候拼命地讨好宗主可汗,让可汗对此作出评判,然后就会有一个可怜的王公在回去的时候失去自己的王位,而忠诚的莫斯科王公则会在他的领地上增加一块新的版图并被赐予新的称号。他们时刻准备着,自己向可汗臣服,也想方设法让别人臣服于自己;他们厉兵秣马,随时准备给诺夫哥罗德或其他未能及时向他们的可汗缴纳足够的贡赋或尊敬的城邦以致命一击。历史中没有更阴沉、更黑暗的篇章能够描述俄罗斯人向莫斯科人过渡的这个过程。这个过程本身就根植于一个悲剧之上,成长的每一步都需要鲜血的滋养。他们对蒙古可汗卑躬屈膝,对他们的同僚背信弃义,他们政策审慎而又冷酷,莫斯科从一贫如洗走向了权力的巅峰,也取得了莫斯科大公国的地位。
克林姆林宫
从丹尼尔(1260年)到瓦西里(1462年)去世,先后有八位莫斯科王公,他们朝着一个共同的目标不断前进,在长达两个世纪的岁月里保持着国策的稳定。莫斯科城变成了一座伟大的城池。1300年,克里姆林宫建成——但不是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样,这座拥有十八幢塔楼的皇宫,在它神圣的四面红墙内集聚了数个世纪积攒的珍宝。在每一段统治时期都会出现新的建筑,雕粱画栋,用越来越丰富的宝石和拜占庭艺术装裱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