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受辱

在征服完成以后，蒙古想从这些战败国中得到的只有三样东西：朝拜、贡赋和必要时的兵员补给。他们保留了俄罗斯人固有的土地和风俗，人们可以通过任何方式去继续他们任何的信仰，他们的王公可以继续争夺王位，但是他们中的任何人，包括大公在内，在没有得到可汗许可的情况下，都不能任意加冕。当可汗的特使从中央带来什么旨意或制裁时，这些王公要面北而拜，俯首相迎，静听圣意。如果被邀请前往蒙古朝廷朝拜，即使需要花费四年的时间（如马·可波罗所述）跋山涉水，穿越沙漠戈壁，他们也别无选择必须前往。

苏兹达尔的第三任大公雅罗斯拉夫二世在继任公国时，便受邀完成了这样一段艰辛的旅程。在到达目的地完成所有屈辱的朝拜礼仪后——亲吻可汗的马镫，舔光酒杯中溢落的酒水，这位出身留里克家族的王公在返乡的途中筋疲力尽，最终倒在了茫茫的戈壁沙漠中。这还不是全部，蒙古的统治屈辱而又沉重。所有的王公及其亲兵在必要时都要随时准备为了蒙古的事业而征战沙场。此外，除了被特赦的神职人员和东正教教会的财产以外，无论贫富，所有人都要缴纳繁重而苛刻的人头税。

这是怎样的一种独裁与专制，又是怎样的一种权力能够仅凭只言片语迫使这些内心充满愤怒和反叛的骄傲的王公花费四年的时间跋山涉水，穿越一个大陆，换来的不是尊敬与赏赐而只是侮辱与欺凌。然后满心耻辱地带着他们的波雅尔和随从们踏上返乡的旅途——如果真的能够得到恩准还乡的话，而他们的一半会在回程中力竭而亡。这种权力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呢？即使在当今的时代，有火车等便利的交通工具可以让信使乘坐或者有便捷的通讯能够传达统治者的意志，但这又真的能将这种权威发挥到如此不可想象的地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