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第一季):狐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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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老狐狸偷金杯

古时候有一个穷书生,叫殷士儋[dān]。经常和朋友们一起喝酒聊天。在他住的县城里,有一个传说的凶宅,就是闹鬼的院子。由于里面经常发生怪事,所以没有人敢住进去。慢慢地,院子里就长满了杂草,到了晚上,还经常有些奇怪的声音,和忽明忽暗的光线,有时候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一些影子。这样一来,就更没有人敢靠近了,这个院子就成了一个凶宅。

有一天,殷士儋又和朋友们一起喝酒,几个人喝多了就开始比起谁的胆子最大。

张生:咱们这几个人里,谁的胆子最大?

王生:当然是我了!我连鬼都不怕!

李生:当然是我了!我连妖怪都不怕!

殷士儋:我的胆子也很大!

张生:光在嘴上说可比较不出来,不如咱们打个赌,今天晚上,谁要是敢去那个凶宅大院里睡一夜,咱们明天就请他喝酒!

听说要去大院里睡觉,王生和李生想想那些杂草和鬼影,吓得都不说话了,殷士儋却突然站起身来。

殷士儋:这有何难,不就是上院子里睡一夜吗?你们赶紧把钱准备好吧,明天请我喝最好的酒,吃最好的菜!

殷士儋走在前面,三个朋友跟在后面,一起来到了大宅院的门口。

张生:你进去吧,我们先在这里等你一会。要是你看到妖怪害怕了,就大声喊,我们就冲进去救你!

殷士儋:切!有什么可怕的,要是真有妖怪,我就把它抓住,拉出来给你们看看!

殷士儋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很多杂草,他深一脚浅一脚,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走到一个大房间的门口。朋友们在外面等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就回家睡觉去了。

殷士儋坐在房门口,看了一会月亮。

殷士儋:唉!随说没什么可怕的,但是好无聊啊!算了,我还是先睡一会儿吧!

殷士儋躺倒在草丛里,枕着一块大石头,没一会儿就呼噜呼噜地睡着了。突然,殷士儋迷迷糊糊地听到有人来了,他也不害怕,就躺在地上,继续假装睡着。不一会儿,一个人走到了他的身旁。一个女子的声音说道。

青衣女子:哎呀,这里怎么有个人!

老汉:是谁?

青衣女子:我不认识。

老汉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

老汉:哦,这不是殷公子吗?他怎么跑到这个大院子里睡觉来了!闻着酒气,肯定是喝多了找不到家了!我们小声一点,不要打扰他,让他先睡会儿吧!

老汉带着那些人走进了房间。房间里马上亮了起来,是老汉和女子点起了很多蜡烛,明亮的光从窗子照到了院子里。殷士儋鼻子一痒忽然打了一个喷嚏,他只好假装刚刚醒来。

老汉:殷公子,你醒了?

殷士儋:你是谁啊?

老汉:殷公子不认识我,小人是一个小小狐仙,我的女儿今晚要出嫁,我想好好操办一下,就借用这个没人的院子用用。没想到您在这里睡觉,打扰您了,真是不好意思。

殷士儋:哦!原来你们家今天有喜事,可惜我不知道,也没有给你们准备礼物。

老汉:我们哪能要您的礼物呢?您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喝杯喜酒吧?

殷士儋:哎呀!恭敬不如从命!小生我就不客气了,少不得要叨扰两杯!

老汉:殷公子参加小女的婚礼,小老儿真是太荣幸了,快请上座!

殷士儋入席之后,发现这狐仙一家人口还真不少!新郎一表人才,新娘貌美如花,大红喜袍,穿金戴银,竟然和大户人家的婚礼不相上下!殷士儋对新娘和新郎说了一些祝福的话,又和亲友们不住道喜。不一会儿,就有很多小丫鬟端来了美酒和菜肴。真是颜色漂亮,香味扑鼻。就连餐具和酒杯也都精致漂亮。殷士儋仔细看了看,原来桌子上的杯子是金子做的,非常漂亮。

殷士儋:要是我告诉朋友我今晚住在这里还喝了狐仙的喜酒,他们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以为我在吹牛。不如我把这个金杯拿给他们看看,他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于是,殷士儋偷偷地把金杯藏进了自己的袖子里,然后假装喝醉了,趴在了桌子上。老汉看到了,也不想打扰他休息。

老汉:哎呀,公子喝醉了,咱们也赶快走吧,不要影响公子睡觉。

丫鬟们开始收拾桌子,咦?金杯怎么少了一个?

青衣女子:爹,金杯少了一个,我想应该是被这个殷公子藏起来了。

老汉:不要乱说话,让殷公子听见多不好!少个杯子没关系,先把剩下的几个送回去吧。

过了一会儿,房间里安静下来。殷士儋不知不觉睡着了。这一夜睡得香甜,居然天大亮了才醒来。殷士儋站起身来,忽然想起昨晚狐仙的婚礼,赶紧伸手摸了摸袖子,发现金杯还在里面装着。呵呵!他很高兴,慢慢地走到院子门口,看到同学们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就是探头探脑地不敢进来。殷士儋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殷士儋:昨天晚上在院子里睡得好舒服呀!

王生:你昨天晚上真的睡在这里了吗?

张生:你是不是在我们走后偷偷回家了,又赶在我们之前回来了?

殷士儋:我就知道你们不相信,你们看这是什么。

殷士儋从袖子里掏出了金杯。同学们看到了,都非常惊讶。

王生:这个杯子沉甸甸的!居然是金子做的!你从哪里得来的?

殷士儋:昨天晚上,你们走了以后,我就躺在房间门口草地上睡觉,突然出现了很多狐狸精,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们都变作人形,还说要在这里办婚礼!新娘子的爹还认得我,邀请我做客!我就不客气了,大吃大喝了一顿!我就猜你们一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所以啊我就在喝酒的时候拿了这个杯子,想拿给你们当证据。

张生:你居然敢和狐狸一起喝酒!

殷士儋:当然,它们还对我非常恭敬呢!好了,现在你们没什么可说的了吧!昨天说的话可不能不认账哦!快点请我去喝酒吧!

朋友们大惊小怪地边聊边走了。一晃十年过去了,殷士儋考中了进士,被分配到离家几千里的地方当县令。当地有一个朱财主,请他去家里喝酒。

朱财主:殷县令来家里做客,你们赶紧把好酒好菜端上来!去把咱们家的金杯拿来,请殷县令喝酒,可不能用普通的杯子!

小厮:是!

可是,酒菜都上齐了,拿酒杯的小厮却一直没回来。朱财主不耐烦了,就派人去催。不一会儿,小厮跑回来了,凑到了朱财主耳边小声说。

小厮:老爷,金杯子丢了一个。

朱财主:什么时候的事?

小厮:小人不知道,这杯子已经好几年没有用过了,也没有人打开过。刚才我去拿,才发现少了一个。

朱财主:这件事以后再说,先去拿两个过来。

小厮很快拿来了两个杯子,双手递给了殷士儋一个,朱财主一个。

殷士儋拿到杯子,觉得很奇怪,因为这个杯子跟他从狐狸那里拿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殷士儋:你这金杯子好精致啊!不知是何处买来的?

朱财主:大人,这是我的父亲做官的时候找人制造的,非常贵重,所以我平常都舍不得用。今天为了招待您,我才让小厮去拿,没想到居然少了一个,我怀疑是有人偷走了。

殷士儋:你的杯子一定是自己变成神仙飞走了。不过你别着急,我家里有一只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我把它送给你好了。

殷士儋派小厮去把家里那只金杯拿来,交给朱财主。朱财主仔细一看,呀!果然是一样的。

朱财主:好奇怪呀,大人,您的杯子是从哪里来的?

殷士儋:十年前的一个晚上,我喝醉了睡在一个凶宅大院里,正好遇到一个老狐狸嫁女儿,他还请我喝酒,他就用这套金杯盛酒,我就在酒席上偷偷把这个杯子藏起来了。

朱财主:您的家乡距离这里几千里,狐狸隔着这么远都可以拿走杯子,实在是太神奇了。不过它们用完后还给我送回来,看来它们还是一群讲信用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