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编 文明的开端

在本书中，简短的各章必须讲述漫长的时期。最初几章尤其是这样。第1章所叙述的渔猎时代，就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在这段时间里，人类跨出了最先的巨大而缓慢的进步的步伐。第2章的农业时代，我们只述其梗概，又是一段漫长的时间，在这期间有重要的发明，包括动物的驯化和植物的栽培，使得人们能够生活在文明社会之中。

第3章篇幅稍长一点，将揭示几个庞大帝国在近东的兴起，这些帝国以农业、贸易和战争为基础；在这些古代帝国中，我们将看到灿烂的文明正在形成，在工业、艺术和法律各方面都有进步，从而为希腊人和罗马人的光辉文化铺平了道路。

在第4章里，我们将向东遥望，看到印度和中国；也向西遥望，看到美洲的最初年代。这些“大地的尽头”，不但因为把它们同欧洲和近东比较起来挺有趣，而且也因为在它们后来进入近代世界历史的时候，曾经有过巨大的贡献。

第1章 渔猎时代

1.1 石头的故事

粗石 人类在学会写字之前，曾有一段漫长的时期，使用石头制造的武器和工具。因此，如果我们想知道人类在那遥远而混沌的过去的任何事情，我们就必须研究石头——文字的记载是没有的。除石头之外，其他东西也曾被使用过，如棍棒、木矛和皮毛之类；但没有任何东西像石头那样，能持久地留存下来。

当一只饥饿的野熊拖着脚步向一户人家的住所走来的时候，也许这家的父亲会迅速地抓起一块石头，用尽全力向那只野兽掷去。在另一只熊到来之前，这个人大概已收集了很多大小合适的石块，堆积在一个他可以即取即用的地方。当他外出猎取野兽和鸟类做食物时，他无疑是用石头向它们投掷，不久他便学会投掷得越来越准确。假如他找到一些硬壳的甜果实，他便用一块石头把它们敲开。在挖取可食的根茎植物如胡萝卜和马铃薯时，他无疑地使用了一根棍子或一块尖石头。

因为在那遥远的年代，人们必须依靠渔猎为生，所以我们把人类生活最初的漫长时期，叫作渔猎时代。人们猎取野兽和鸟类，也要打鱼——打鱼和狩猎在方法上十分相似。也需要采集果类、浆果、硬壳果和根茎植物。这一切都是重要的食品。人们在当时既不知驯养牲畜以提供肉食，也不知垦地种植。他们必须依靠获取野生的东西——野兽、鱼类和植物。

因为使用的武器和工具都是石头制成的，也因为我们必须依靠石头给我们讲述遥远过去的故事，所以我们也将渔猎时代称之为石器时代。它的大部分时间是旧石器时代，较后的我们称之为新石器时代。

成形石 最初人们找到石头就原样使用了，后来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开始对石头进行加工。他们把石头制成自己的手能掌握和自己所需要的形状。人们劈裂或打制一块石头，使它有锋利的边缘，作切割或挖掘之用；或者把一端弄锋利了，使它能够砍削树木或头骨，再把另一端弄圆滑，以便能用手把握。对于我们研究历史的人，这是极其幸运的。这些成形的石头对我们来说意义重大。把我们绊了一跤的那块粗笨而未成形的石头，也许曾经成百次地被人们用于同其他的人和野兽搏斗，但我们不能从这块石头学到什么东西。另一方面，我们在某时、某地找到一块石头，上面带有人类加工的痕迹，我们就开始读到历史了。这种工作是极其困难的，因为这些打制过的石头，是不怎么好的“教师”。

在石器时代，人类制造和用过的其他物件只有少量被发现，但石制的工具和武器却找到了成千上万件。漫长的年代把它们弄污变钝了。其中有许多精制佳品，必定是出自具有匠心妙手的人。在发现这些成形石的地方，我们也找到了人类的骨骼，有时还一并发现了一些绝迹已久的兽类的骨骼。这些骨骼经常被称为化石。除了石头和骨骼之外，还有一些极古老的绘图、雕刻和彩画，这都使我们进一步看到了过去。这些图画大都发现于早期人类居住过的洞穴里面。

因此，打制石头、人和兽的骨骼以及粗劣的古画，都能使我们看到混沌过去的一些闪光。从这些东西之中，我们可以知道人们制造的是什么样的工具和武器，他们猎取的是什么野兽，以及他们所喜爱的和恐惧的又是一些什么东西。但是另一方面，这些资料来源对于那些人想些什么，说些什么，或者他们怎样被统治，几乎没有给我们以任何暗示。

我们需要有文字的记录，来告诉我们有关语言、思想、政府的事情。然而，要全面研究人类的过去，我们需要石头的故事，就像需要笔写的故事一样。历史就是人类的全部故事。迄今为止，我们所有的仅是全部故事的一小部分，但我们仍在寻找更多的东西——也发现更多的东西。研究者经常在寻找更多的事实，而由于每年的新发现，人类的故事也越来越明白了。

没有记录的历史 有一些史学家把历史局限在有文字记录的年代之中，把它限制在至今的50个或60个世纪内。在本书中，我们将不划出这样的分界线，但我们将讲到两类历史。凡是根据文字记录的，我们叫它记录的历史。另一类，即较远古的一类，由石头、骨骼以及其他遗物拼凑而成的，我们就叫它没有记录的历史。

在渔猎时代里，石头的故事就是没有记录的历史，它教导了我们，也感动了我们。石头和骨骼，工具和武器，坟墓和庙宇，居处和绘画，都增加了我们的知识，并帮助我们了解。石头的故事是一个长而又长的故事。前面提到的有记录的历史，只限于最近的50个或60个世纪，而没有记录的历史，即石头的故事，大概要追溯到千百个世纪以前。

有两点我们可以断言：

（1）人类在地球上生活已经很久了；

（2）究竟有多久还没有人知道。

年代的估计 因此，我们不能确定渔猎时代的年代。我们只能用一个整数粗略地估计一下，但重要的是要时刻记住这个没有记录的历史年代是很长的。研究历史的人所用以推测年代的各种方法，是很有趣的。举例说，在尼罗河流域，从土里挖下去，到18米深的地方，曾发现了人类的工具。我们知道，近3000年来，尼罗河沉积的土量，平均每世纪约为10.2厘米。按此比率推算，就需要有180个世纪才能沉积起掩盖这些工具的18米深的土壤。因此可以估计，这些工具的年代大约有18000年。

但是，我们怎能确定，土壤沉积率都是一世纪10.2厘米呢？假如像有些人所相信的，尼罗河在早期带来了一层较厚的淤泥，那么18000年的估计值就得缩短。有些史学家倾向于把他们的估计减到6000或7000年；另外一些人就没有减去这么多。

在没有记录的历史中，这不是计算年代的唯一方法，但是它给了我们一个观念，即这样漫长的年代是必须加以考虑的，而且多方面的推测也是必须要做的。

曙石器和旧石器 在欧洲各地，发现了很多打击过的燧石碎片，看起来好像是曾经被人打制、使用过的。这些石器打制得那样粗糙，使人怀疑它们是否曾经由人手制造，但也有一些很好的理由，使我们相信它们是在最早的时期，即人类生存的曙期，曾经被用过的工具，它们被称为曙石器（eoliths），即曙期的石器。

随着时间的前进，打制燧石的技术改进了，这时人们制造的石头工具，已经可以毫不费力地被辨认出来。这些工具标志着旧石器时代的开始。这个时代是否持续了一千个世纪，或更长更短一些，我们永远无法知道。但我们可以很有把握地说，它是整个历史中最长久的时代。从哥伦布发现美洲到现在的这段时间，和人们打制燧石作为武器和工具的千万年相比起来，就好像是一眨眼的工夫。

1.2 猎取巨兽的猎人

同野兽搏斗 旧石器时代人们的生活是艰苦的。不是所有的兽类都是小的、易于打死的。有一种皮很坚韧的犀牛，它有一只0.9米长的角；有巨大的棕色熊；有剑齿虎，它的牙齿并不亚于獠牙；有大象，它的长牙比一个人还要长。此外，还有一种猛犸，是一种毛烘烘的怪物，大小如今日的大象，长着坚牢而弯曲的牙齿，有的长达3米以上。

用现代的来福枪站在一个安全的距离去射击这类野兽，可能是轻而易举的，但要用手斧去砍死这些野兽，情况就大不相同了。一把手斧是一块10.2到12.7厘米长的燧石，一端尖，一端圆，握在手里，用以掘地、敲骨、砍树，或和人兽搏斗。你愿意用这一类的武器去对付一只剑齿虎吗？个人用一把手斧面对一只虎或一只熊已经毫无把握，更不用说碰到一头犀牛或一只大象了。在可能的时候，往往是一群男人和男童联合起来，一同袭击一只巨兽，他们投掷石头，并用有骨尖或角尖的长木矛去冲刺，也可能把野兽赶入地坑或陷阱之中。即使这样，也还是艰苦而危险的工作，经常是当老虎或大象被杀死的时候，已经有两三个人要么奄奄一息，要么命归西天了。

御寒 在渔猎时代中，有一个时期，欧洲的气候变得越来越冷了。猎人们注意到犀牛、老虎、大象以及彩色羽毛的鸟类，纷纷向南移动。冰河（即巨大的冰块）缓缓地从北方漫流而下，摧毁森林，冲倒岩石。跟着冰河一起来的是一批习惯于寒冷气候的北极动物——快腿的驯鹿、多毛的猛犸、皮毛蓬松的西伯利亚犀牛、麝香牛以及其他许多动物。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北欧的其他部分，都被埋在一层很厚的冰壳之下。在北美洲，也发生了同样的情况。世界进入了一个长达几世纪的冬季。这个又结冰又寒冷的时代，往往被称为一个“冰期”，即一个冰河期。它对于旧石器时代猎人的生活，有极其重大的影响。

宿营地和洞穴 很多手斧是在河岸一带发现的，因而很容易推测猎人们曾在那里宿营，因为有充足的水源，又便于捕捉那些来到河边饮水的兽类。由于冰川的寒气侵入欧洲，人们必须有个隐蔽所，否则就会冻死。幸亏在石灰岩中有很多天然的洞穴，它们曾被用作居处。假如当时没有这类居所供人使用，一切人类几乎都会冻死。即使那样，也有很多人死去了。

幸运得很，在石器时代的某一时间，人类做出了最大的发现——火。火的使用不仅使人类生活变得舒适，而且在冰期往往能保护他们的生命。它也给了人类更多的工具和武器，增加了食物供给。火也及时地把铁带到人的手里。

在华盛顿一个大建筑物的前面刻下了下面的几行字，其含义是非常正确的：

火：一切发现中的最伟大的发现

使人类能够生存于不同的气候之中造出很多的食品并迫使

自然的力量为他们工作

就是火，以各种方式把光明带到黑暗的洞穴之中。我们知道猎人们的洞穴中已经有了火，因为它的灰烬仍然保存了下来。也许他们在沿河的宿营地上也有了火，但那里的风和雨夺去了这段历史——只有手斧保存下来了。

在洞穴和宿营地的垃圾堆中，我们找到无数的骨骼，大多数是兽类的——经常是巨兽的。有些大的骨头被敲开，根据我们的推测，这表示里面的骨髓已被取出以供食用。无论如何，由此不难看出石器时代的人们就是巨兽的猎取者。

猎人们 在某一个洞穴中，找到了埋在垃圾堆里的一具人的骷髅，做睡卧姿态，头枕在右臂上。在他的身旁，也许在他的手中，他的亲族或朋友们曾给他放下一把石制的手斧，在他的头下，还垒着一堆整齐的打制过的燧石。他的族人是不是相信，万一在他的来生中，还需要燧石做武器呢？这个青年或少年，是历史中的第一个人类，他似乎在那里等着，来给我们传达一个信息。如果能说话的话，无疑地他一定能告诉我们，关于狩猎，关于洞穴火光下的宴会，或许关于爱情事迹、战争的故事呢！

同一时期的其他一些骷髅也曾经被发现过，主要在比利时、法国和西班牙。他们都属于大而粗的体型。科学家们把他们定名为尼安德特人，因为这一类型的最早的骷髅是在德国尼安德河谷发现的。“尼安德特”意思就是尼安德河谷。

从人们世世代代地居住在同一个洞穴中这一事实看来，我们奇怪的是为什么没有发现更多的人类骷髅。我们往往在一个单独的洞穴中，发现了千万件打制的燧石工具和千万块堆积着的兽骨，这一定需要一段极长的时间才能得到。这些工具、燧石碎片、骨骼以及其他各种垃圾，都遗留在它们散落的地方，年复一年，逐渐地被尘土掩盖了。洞顶上的石屑也时时落在它们上面。这样，这些工具、骨骼、垃圾、泥土和石屑，就极其缓慢地一层一层堆积起来了。

尼安德特人以后的克罗—马农人 这些一层层的垃圾，揭露出许多秘密，但它们毕竟是历史上的一个大哑谜。在尼安德特人的土层之上，我们经常发现另外一层，里面有一个不同类型的骷髅，这当然属于较晚的年代。这些较晚年代的人们个子很高，从1.8米到1.9米。他们的前额比尼安德特人高，眼上的眉脊不那么显著。他们的颏部较为突出，脑量很大——超过现代人的平均数字。

这些高个子的人们在学术界被称为克罗—马农人，因为这类骷髅最初是在法国的克罗—马农洞穴中发现的，在法国其他地方和其他国家里，也曾发现过类似的骷髅。

这些高个子的猎人，是不是入侵了尼安德特人的土地，占据了他们的洞穴，并把矮胖的尼安德特人杀掉了呢？我们可以想象到一场残酷的战争，用木棍、木矛、手斧相互厮杀，尼安德特人勇敢地捍卫他们的家族、居处和猎场，但最后却以失败告终了。那些儿童们是不是被战胜者所收养呢？妇女们是不是被劫为妻室呢？如果我们能够知道确实发生过什么事情，这就可以写成一段很好的故事。

1.3 猎人的技艺

火和石 火在最初是一个发现。后来，击石或钻木取火的方法，就变成一种技巧。再则，用火来烹调食物，用火来烧木矛使矛尖锐利，或用火来烧空一根大木料而造成一只独木舟，这些便都是猎人学到的技巧了。当然，打击燧石使之成为手斧或其他工具，也是一种技巧，特别是在石器时代的较晚时期。假如有人怀疑打制石器不是一种技巧的话，就让他试制一把手斧或一支箭头看看。

在尼安德特人居住在洞穴的时期，他们制造的燧石工具和武器，都具有比此前所用的更好的形式。他们使用了锐利的燧石片，而不用笨重的燧石块，并且由于细致地修磨了边缘，他们就能够制出锋利的石边和石尖。这类燧石石片在地中海周围的大多数国家里都曾有发现。

尼安德特人可能像爱斯基摩人一样，穿着皮衣，因为在他们的燧石工具中，有些好像是刮削皮革的石刀。

骨和角 克罗—马农人进入西欧，约在旧石器时代的后期，年代可能是在一万五千年以前。而这个旧石器时代后期，可能持续到距今八千或七千年。

这个时期的主要特征是：燧石工具的制造方法的改进、骨和角使用次数的增加、绘画、缝纫针的使用和弓箭的发明等。

克罗—马农人和同时期的其他人，对于制造燧石箭头、石刀和石刮刀，都显示出许多技巧的改进。他们发明了一种磨利边缘的新方法。在燧石边缘加重压力，比起用另一块石头去敲击，更能够在较直的线上把碎石片或石屑敲落下来。

但是克罗—马农人已经用骨头和象牙来制造很多的工具和武器了。他们有标枪、锤子、凿子，全是骨或角制造的；还有骨针、骨簪、骨钻、骨匙和口哨；甚至还有颜料管。许多用具是骨头和象牙制成的，用的最多的是驯鹿的角，因此我们也可以把这个时期叫作驯鹿时代。科学家们往往称之为上旧石器时代。这就是旧石器时代晚期，它的历史是从旧石器垃圾堆的上层中发现的。

洞画 当我们在洞穴地面垃圾堆中挖掘的时候，我们一定要往上看。某一天，有一个人在西班牙的一个洞穴中挖掘燧石和骨头时，他的小女儿往洞顶一看，发现了一幅好多世纪以前的色彩鲜明的绘画。这就是阿尔塔米拉洞。在那里，今天人们还可看到多毛的红野牛、马匹、野鹿以及一只被追击的野猪等栩栩如生的绘画。在其他洞穴中，还有其他的图画。在许多骨、象牙和角的上面，以及洞穴的壁上，都有很细致的雕刻或蚀刻，其中有人们狩猎过的、使用过的、搏斗过的或惧怕过的各类野兽。那个小姑娘的偶然发现，给历史研究者们指出了古代艺术的一个丰富领域。

较好的武器 第一个尼安德特人或克罗—马农人，劈开一根硬木棍的末端，把他的手斧牢固地绑在中间，从而造成了一把锤子。他下次遇见熊或虎的时候，就可用这把锤子给以致命的打击。他的功绩并不亚于第一个制造矛枪以协助伙伴们同野兽搏斗的人；然而制造第一支弓和箭的成年男子（或男孩）才是他们种族的大恩人。这个武器，加上火，使人类战胜了野兽和大自然。弓和箭从一开始就被认为是一个伟大的发明。它不仅在旧石器时代的晚期使用，而且长期地在人类的狩猎和战争中作为主要武器之一，直到最后才被近代火器所替代。

千万年以前在洞穴里绘制的一些图画中，就有人们手执弓箭的画面。弓箭由来之古，这是很好的明证。

小结 虽然旧石器时代在人类历史中，大概是最长的时期，但我们对它知道得很少，因为它缺乏文字的记录。从“石头的故事”和洞穴的绘画中，我们知道了许多有趣的事实，但那上面没有帝王的姓名，或战争的年月，或政府的轮廓。

然而在那个漫长的年代里，我们可以肯定，人们对大自然的控制，已经向前迈进了第一大步。他们制造了工具，发明了武器，还发现了火。他们学会了如何用皮和毛制衣蔽体，并发明了缝制衣服的骨针。他们也发展了绘图、雕刻和油画各方面的技巧。

当我们想到这个时期长达千万年之久，这个成就的清单，就似乎很小了。但是像一个婴儿学步一样，人类在进化中的最初一步，是最难跨出的。而且那些初期的成就，是作为近代进步的基础流传给我们的。近代的每一种发明都有赖于从前的发明。我们是石器时代猎人的受惠者。

即使是语言这个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也必须追溯到石器时代。我们不知道那个时代有什么样的语言，因为文字是较晚才出现的。人们在会写字之前，就已在劳动和说话，不过在洞穴的壁画中，我们无疑地可以看出走向文字的一些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