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的战争:抵御癌症的有效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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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版引言

17年前,我在一次脑扫描实验中发现自己患有脑癌。记得当时我站在肿瘤医院大楼10楼候诊室的窗边,俯瞰着街上的行人——遥远而陌生,正在为生计匆匆奔波。而我的生命也许会提前终结,不用再忙于追逐自己的人生目标,快乐的未来化作泡影,正常人的生活离我而去。我从此再也不是裹着光鲜外衣的医生和科学家,而是一名癌症患者。这本书讲述的是我得知自己身患癌症之后发生的故事——关于如何恢复健康、重获新生的故事——事实上,这样的健康状态我以前也从未有过。而这个故事的内容则是我如何利用自己作为医生和科学家的技巧查阅各种医学文献,希望找到回天之术的。最重要的是,本书还提供了一种全新的关于癌症的科学观点,这种观点有助于我们更好地防治这种疾病。

两年前《每个人的战争》一书得以出版,这翻开了我人生旅程的新篇章。在将自己的病情隐瞒了14年之后,我终于能把自己所学到的东西告诉世界各地那些因为身患癌症而恐惧消沉、灰心绝望的人。我终于能与医生、科学家、政治家、活动家讨论我的这些观点,并且拿他们的经历与我的观察直接对比。我还见到了许多因采纳书中的建议而控制了癌细胞扩散的患者。本书已经在近50个国家以35种语言出版,总发行量超过100万册,这令我对自己提出的人类能通过大力增强身体的自然防御力来对抗癌症的观点更加确信无疑。我也坚信,这种方法应当成为每个人抵御或治疗癌症的方法之一。过去两年来,关于人类怎样在体内建立一个抗癌生理机制来增强体魄和改善“体势”,科学研究又给出了许多新证据、新解释和新观点,同时,这些研究也证实人的情绪可能会影响癌细胞的扩散,因此,注意自己的情绪十分重要。

那么本书的这一修订版到底有哪些新意呢?

我与自己的医学同事——医生、肿瘤学家、精神科医生,以及公众作过多次讨论,从中认识到比起书中那些分析无助感和身心要素在引发癌症过程中占有重要地位的内容,癌症营养学的知识要更容易被读者掌握。如果在第二版的书中我只能向大家传递一个明确的、强烈的信息,我会告诉读者务必对身心之间的联系引起重视,尤其要重视长期的无助感和绝望感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如果放任不管,这些情绪——而非引起这些情绪的生活压力本身——会导致促进癌细胞扩散的炎症。本书介绍了一些抚平这些情绪的简单而实用的方法,减少炎症的同时还能提升对生活的满足感。

为了表述这一观点,我彻底改动了第九章《抗癌之心》,同时引用了最新的研究成果,这些研究成果证实了我们若要控制癌细胞扩散,安抚自己无助和绝望的情绪有多重要。我还借此机会在那一章讲述了凯莉与乳腺癌做抗争的故事,凯莉依靠朋友的支持和爱护,经受住了癌症的考验。事实上,最近的研究表明,不仅是家人之间如丈夫、妻子、孩子的关爱能让患者保持高昂的斗志,延缓疾病的侵袭,新老朋友给予的些许爱护和简单关照也能起到同样的作用。

在营养学方面,近来一些前景看好的研究又证实了一些食物具有抗癌效果。夏季的大核水果,如李子、梅子、桃子等,现在也被纳入了抗癌类水果的范畴。在第一版中我曾经大力推荐过橄榄油,新数据显示其具有抵御多种特殊癌症的活性,现在已经是一种成熟的抗癌食物。

另外,还有两项新研究精确地告诉我们每天饮用几杯绿茶可以使乳腺癌和前列腺癌复发的概率降低50%以上。新型的天然甜味剂——洋槐蜜、椰糖,均具有低血糖生成指数的特性——已经与龙舌兰花蜜一道上市。这些都在第六章有介绍。

新的研究证实了维生素D3对癌症防治具有重要作用,特别是在那些冬季日照不足的国家,因为那里的人无法通过皮肤合成足够的维生素D3。为此我更多地关注了这个问题,并提出了一些更为具体的新建议。

最后,读者还可以从本书了解到不同的烹调方法如何保持或者降低抗癌食物的功效。

手机如今已经成为人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事物,我每次演讲,几乎都要被问到使用手机是否会致癌的问题。为了回应这个问题,2008年,我集合一批癌症专家、病理学家、流行病学家和物理学家,发表了一篇倡议大家更健康、更安全地使用手机的文章,并推荐了一系列预防措施。这篇文章很快在世界各地流传开来。2008年9月,美国众议院甚至为此召开了听证会,2009年4月,法国环境部和卫生部也因此组织了一次公众圆桌会议。在这一版中,我对这个问题的相关科学文献作了综述,并再次罗列了使手机使用更加安全的措施。

动物研究现在已经明确证实,我们日常生活中常见的许多化工产品都会影响人类体内已有肿瘤的扩散。这些产品所使用的聚碳酸酯塑料(常被用来制作可重复使用的塑料瓶和婴儿奶瓶、耐微波塑料容器,以及各种容器的塑料内衬,如罐头)里含有双酚A(BPA)。实验研究表明,双酚A加热后会扩散到液体中,当人体内的乳腺癌细胞接触到一定剂量(通常对应为人体内血液中双酚A的含量)的双酚A后,化疗就不再对这些癌细胞起作用。对食品添加剂(基本成分是无机碳酸盐类,甜苏打水、烤制食品中通常含有这类物质)进行研究后也得到了类似数据,食品添加剂会加快非小细胞肺癌的扩散。我认为这些新数据对于那些可能正在接受这类癌症治疗的患者非常重要。

2009年初,法国国家癌症研究院的一份声明和英国牛津大学的一项研究均指出,摄取任何剂量的酒精,即使是一杯红葡萄酒,都会增加患上癌症的风险。我与蒙特利尔大学的贝利弗(Beliveau)教授和研究员米歇尔·德·洛尔吉(Michel de Lorgeril)——后者也是一位心脏病学家、营养学家,还是地中海饮食医学研究的先驱——对此公开发表不同意见,本书中我也详细阐述了这一立场。

自从《每个人的战争》首次出版发行以来,该书的核心观点——人体自身的“体势”对防治癌症十分重要——已经得到大量研究的证实。我已将这些研究的结论融汇于新版本的各个章节。例如,2007年《自然》杂志公布了一项研究,研究的结论是人体内潜伏的癌细胞与遏制这些癌细胞作用的身体自然防御力之间通常存在着某种平衡,而癌症可以理解为是这种平衡被打破的结果(见本书第四章)。这一研究突出了培养和增强人自身“体势”的重要性,这也是我在《每个人的战争》一书中反复提及的话题。在我看来,增强患者自身“体势”的举措应该贯穿癌症治疗的始终,当然,常规的治疗手段仍然是不可或缺的。

2007年,世界癌症研究基金综合数千项研究的成果,发表了一篇长达517页的报告。报告认为至少有40%的癌症可以通过简单的营养调理和身体锻炼(未提及环境因素)来预防,{L-End} World Cancer Research Fund,Food,Nutrition and the Prevention of Cancer:A Global Perspective(London: World Cancer Research Fund and American Institute for Research on Cancer, 2007).这个观点与《每个人的战争》不谋而合。法国国家癌症研究院2009年公开了一篇报告,也得出了相同的结论。{L-End} Institut National du Cancer, Nutrition et prevénti on des cancers:des connaissances scientifiques aux recommandations(Paris:Ministere de la Santé et des Sports,2009).

更令人震惊的是另外两项大型流行病学研究报告的结论。其中一项在11个欧洲国家中实施,已历时12年(HALE研究);{L-End} Knoops, K. T. B., et al., “Mediterranean Diet, Lifestyle Factors, and 10-Year Mortality in Elderly European Men and Women——The HALEProject, ”JAMA 292(2004):1433-39.另一项只在英国进行,耗时11年,涵盖20000个项目。{L-End} Khaw, K.-T., et al., “Combined Impact of Health Behaviours and Mortality in Men and Women: The EPIC-Norfolk Prospective Population Study, ”PLoS Medicine 5,no.1(2008),e12.这两项研究结果表明:在研究过程中采用较为健康的生活方式的人,其癌症死亡率降低了60%以上。健康的生活方式带来的不止长寿这一个好处:英国研究人员还得出结论,在整个研究期间,那些生活方式较为健康的人,其生理年龄要比实际年龄小14岁。这代表他们能有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工作和家庭中,精神更专注,记忆力更佳,身体不适的情况也会减少。在这个结论中,剑桥研究员这样解释道:“不容置疑的证据说明,人类的行为如饮食、吸烟、身体锻炼等因素会对健康造成影响。”

“全美妇女健康计划”的最新分析证实:控制精制糖和白面粉的食用对癌症预防十分重要。这项研究证明,肥胖是否会导致乳腺癌取决于人体血液中胰岛素的含量,也即取决于日常饮食中糖的摄入量。该研究还表明,糖引发癌症的作用可能比激素替代疗法还大。

2008年11月,《癌症》杂志发表了一篇研究文章,为本书所提建议的合理性提供了完美例证。该研究的对象是一批患乳腺癌且癌细胞已扩散到淋巴结的妇女。在她们接受常规治疗后,研究者又进行了11年的跟踪考察。在此期间,部分妇女除了医学治疗之外还会进行身体锻炼、遵循营养学方式安排饮食,并且能较好地处理身心压力,她们的死亡风险比那些仅仅接受常规治疗的妇女要低68%(见第九章)。

2008年,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教授迪恩·欧宁胥(Dean Ornish)做了另一项细致的研究,此项研究证明改变饮食习惯、加强身体锻炼、排解身心压力事实上改变的是癌细胞内部的基因表达(见第二章)。

自从《每个人的战争》一书出版以来,我已经在15个国家做过100多次演讲。与听众交流时,我感受最深的是他们对癌症的恐惧,我也逐渐明白了本书对读者的意义所在。简而言之,我们已经习惯于听到绝望的消息了。得了癌症,就像是在基因博彩中抽到了一支下下签,大多数医疗手段都对这种疾病束手无策,你只有寄希望于未来会出现新的神奇的治疗手段,而这种治疗手段只有最大型的实验室才可能研发出来。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我意识到任何不循常规的医疗方法都有可能被指责是在给予大家“虚假的希望”。但是我知道,从我面对自己的癌症时就知道,这种论调剥夺了病人采取行动自我救赎的能力。他们真的有这种能力,这并非什么幻想。这种思维定势加剧了患者的无助感,从心理上贬低了患者,在医学上十分危险,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可靠的科学依据。过去的30年中,科学已经取得了长足的进步,科学已经证明我们所有人都有能力预防癌症,也有能力用自己的方式帮助治愈癌症。拒绝承认我们具备这种能力只会使大家感到不应有的绝望,也正因为有人拒绝接受这种“虚假的绝望”感,才会有这么多的人对《每个人的战争》感兴趣。

很多研究机构的癌症专家都对本书作出了积极回应,这令我大受鼓舞。欧洲乔治·蓬皮杜医院肿瘤科主任让·玛丽·安德里厄对《世界日报》(Le Monde)的记者说:“我从这本书中学到了很多东西,你知道吗?我改变了我的饮食习惯,现在已经瘦了6公斤(13磅)。”

“意大利国家抗癌联盟”Lega Italiana per la Lotta contro I Tumori(意大利语)非常认可本书,他们将联盟的徽标印在了封面上,并且还于2008年10月在罗马为本书召开了新书发布会。抗癌联盟强调了本书在如何最有效地预防癌症、强化常规治疗手段的效果和降低复发风险等方面的重要作用。

美国最大的癌症治疗与研究中心,M.D.安德森癌症研究中心的主席约翰·门德尔松(John Mendelsohn)教授这样写道:“我发现《每个人的战争》是本饶有趣味且研究翔实的书,它能使人了解以实证为基础的癌症预防和降低患癌风险所需的知识。该书还填补了我们知识中的一个重要空白,那就是病人还可以采用什么样的方法作为常规医疗手段的补充,来帮助治疗自己的疾病。”

在本书首次出版以后,有一些朋友已经过世,他们曾按照书中的行为准则生活,不幸的是,本书列出的方法和原则并不能确保可以成功治愈癌症。不过当他们或者他们的家人来信告诉我说从不后悔尝试了书中的建议时,我还是被深深感动了。有一位朋友的家人这样写道:“直到最后一刻,她都感觉生命依然掌握在自己手中。”得知自己没有鼓励他们燃起“虚假的希望”,我如释重负,这使我确信,即使《每个人的战争》一书的方法不能也不可能抑制所有人体内癌细胞的活动,但它确实能助人保持生活的信念,无论最后结果如何。

有数不清的病人或其家人跟我取得联系,有亲自登门的,有发电子邮件的,有在我博客上留言的,他们都读过《每个人的战争》,采纳过书里的建议,见证过由此带来的益处。有位50岁的推销员(他并没有癌症)告诉我说,自从他开始每天喝绿茶,吃放了姜黄粉和黑胡椒的食物,并用心率协调法(cardiac coherence)来调节压力后,他的生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位受到淋巴瘤折磨的妇女来信说,《每个人的战争》她读了一遍又一遍,每天睡觉前都会读上一小段,就像每天要读书哄孩子入睡一样。有一位患有前列腺癌的工程师发来了一张他过去3年的血检表。他原定于两年前做手术,但是图表显示,自从他开始将《每个人的战争》一书介绍的原理应用到生活中后,他的血液标记物(PSA,前列腺特异性抗原,是由前列腺上皮细胞分泌产生的一种丝氨酸蛋白酶,作为前列腺癌的特异标记物,血清中PSA中的含量越高,癌的恶性程度越大)检查结果出现了有规律的下降,他因此得以一再说服自己的肿瘤医生推迟手术。还有一位女士年仅32岁就患上了乳腺癌,后来又因乳腺癌复发做了化疗。她写信告诉我说,自从她读过在治疗期间练习空手道的杰奎琳的故事后,就开始坚持做有氧运动,效果非常好(见第十一章)。

最后,特别让我感到满足的是,这些年来我曾向很多肿瘤医生咨询过自己的癌症病情,其中有两位在读过《每个人的战争》之后联系了我,他们问我该怎样通过改善身体的“体势”来最有效地延缓他们体内的癌细胞扩散。在我最需要的时候,是医生给了我关怀,能够利用自己的研究对这些医生也同样报以关怀,这对我来说是一份巨大的荣幸。

本书能推出第二版,我很高兴,也很自豪。原稿的重新审定和删改工作并不繁重,有好几次我还意外地发现自己在最初写作本书时遗漏了某项特殊研究或是某个故事的细节。重读本书使我又鼓足勇气,在通往完全康复的希望之路上继续前行,我希望你们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