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精通心理疗法的宫廷太医——郭玉

【名医传记】

郭玉（1～2世纪），字通宜，东汉广汉雒（今四川广汉北）人。汉和帝时最负盛名的医学家、针灸学家，当世名医。

郭玉从小就师从程高学医术，为涪翁再传弟子。《后汉书·方技传》中记载，郭玉的老师叫程高，亦精通医学，尤擅针术。程高的老师是一位隐姓埋名的民间隐士医生，由于其家境贫寒，故游历各地行医，还经常钓鱼于涪水之上，因号涪翁。涪翁特别精于针灸，遇有疾痛患者，便随时扎针施灸，无不应手而愈。后来，他就撰著《针经》《诊脉法》两书，在世上流传。程高花了多年时间，到处寻访名师，终于访到了涪翁。几经周折考验，涪翁才将全部医术传授给他。程高学成之后亦隐居不仕，安心在民间行医，后来也获得了很高的医学成就。

郭玉性格沉稳，头脑敏捷，拜师后，他虚心求教，勤学好问。每次给病人看病、开方，都十分精心，深思熟虑。后来，经他治疗过的病人，十有八九能痊愈。

郭玉不仅在宫廷疗病，而且也不辞辛苦为劳苦大众治疗，《后汉书》上说其拯救大众，不分贵贱，不问贫富，一视同仁，“虽贫贱厮养，必尽其心力”，故深受百姓的爱戴。但郭玉在治病中出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那就是“病者虽贫贱，亦必尽其心力诊治”。他凡是治疗贫苦老百姓的疾病，无不随治随好，应手而瘥。可是当他医治达官贵人时，情况却大不相同了，疗效不很理想，甚至“时或不愈”。因此，总结出来了为富贵人不愈的“四难”原因。在当时，郭玉的医术、医德和对针灸与诊法的贡献，为朝野所叹服。

后来他年纪大了，在做官的任期内辞世而去，具体年代不详。

【后世影响】

郭玉正确估计了存在于东汉王公贵族的生活和思想行为对疾病诊治的不良影响，同时也科学地揭示了医生诊治不同社会地位的患者所存在的心理障碍，是继扁鹊之后又一个对医疗社会与心理有研究的医家。

【故事征引】

◎郭太医巧对皇上

郭玉在乡间行医，为穷苦百姓治病，切脉诊病，施针灼艾，医术高超，广为民众所称道。皇上得知后，深感其技之神，半信半疑后，便将他召入宫中，封为太医。

郭玉刚进入皇宫那天，皇上决定亲自考核一下他的真才实学。于是挑选了一名自己宠爱的宫女和一名手腕与宫女差不多的侍臣，杂坐于一个帷幕中，各伸出一只左手和右手，乔装成一个人，让郭玉诊脉。对郭玉只说：“锦帐中有一个妃子生病了，请太医隔帐坐脉一下。”随后，便询问患的是什么病？

郭玉按脉以后十分诧异，觉得非一人之脉象，便直言对皇上说：“帐中一手为阴脉，一手为阳脉，阴脉乃女人之脉；阳脉是男人之脉。臣断帐中非妃子一人，乃男女两人也。”皇上一听大喜，惊讶赞叹不已，认为郭玉的医术确实不凡。

宫中的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们，听说郭太医料病如神，纷纷前来治病。事不凑巧，郭玉给他们治病，治一个，一个不灵，治十个，十个不灵。大臣们都说郭太医是骗子、庸医，请求皇上将他赶出宫去。

皇帝很是纳闷，便召郭玉上殿，问道：“为什么同样是治病，你给贫苦人施治效果很好，而给群臣治病，一个个都不灵？”

郭玉答道：“医之为言意也，腠理至微，随气用巧，针石之间，毫芒即乖。神存于心手之际，可得解而不可得言也。夫贵者处尊高以临臣，臣怀怖慑以承之，其为疗也有四难焉：自用意而不任臣，一难也；将身不谨，二难也；骨节不强，不能使药，三难也；好逸恶劳，四难也。针有分寸，时有破漏，重以恐惧之心，加以裁慎之志，臣意且犹不尽，何有于病哉！此其所以为不愈也。”

郭玉说的这段话的意思是，医生给人治病必须有充分发挥他聪明才智的条件，才能做到诊断正确，治疗适当；施针灼艾，运用自如。人的肌肤腠理十分精微，调整气血的方法也非常巧妙，针刺艾灸，关键在于手法，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毫芒之间，一不经心，就会发生差错。施针时必须凝神用意，手脑并用，其中的奥妙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的。为什么给权贵治病效果总是不大好呢？因为那些达官贵人养尊处优，不时的盛气凌人，他们颐指气使已成了习惯，医生怀着惶恐惧悚的心理给他们看病，治疗起来顾虑重重，就会产生四大难处：他们只相信自己而不相信医生，认为在治病方面自己也要比医生高明，一意孤行而不遵医嘱，此为其一；饮食起居没有规律，膏粱厚味，不晓调理，此乃其二；身体羸弱，经不起充分和足够的治法，这是其三；四体不勤，好逸恶劳，从来不锻炼身体，气血瘀滞，经脉不通，这是其四。加之针刺深浅有分寸，志意调节有奥旨，施针时机有忌宜，这些都是医生匠心独运的。如果医生怀着畏慑恐惧的心理，小心谨慎有余，充分施治不足，思考问题拘束，治疗意志动摇，信念不足，施治不力，又怎么能对付复杂的疾病呢？这就是对达官贵人之病疗效不太好的根本原因。”

皇上听后，觉得说得也有道理，又赏识他敢于直言，因此不但未加罪于他，反而更加器重他。

郭玉的这番话寓意深刻，十分耐人寻味，至今读来也有一定的哲学内涵，对于病人求医和医生的诊疗均有借鉴作用，很值得医生和病人们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