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的自行车送货
小时候,我难以忘却的恐怖回忆是学骑自行车。小学四年级时,父母给我买了一辆二手的自行车用来运送黑市大米。因为我生得矮小,骑上车座后脚尖还够不着地面。但是如果我骑不到目标距离,父母就不会放过我。我是踢着踏脚板学会骑自行车的,如果骑不到规定目标,就会挨一顿臭骂,简直就像《巨人之星》。经历了一番“鲜血淋漓”的练习之后,我终于学会了骑自行车。
接着,我开始练习在自行车上载一斗一袋的大米,最多要装四袋。因为害怕失败了又要挨打,我就独自一个人在夜里练习。这话我不止说了一次。这些训练仅仅是为了能够运送黑市大米。
小学时代
到终于能够骑自行车去送大米了,我还骑得非常不稳。有一天,我不幸连车带米一起摔倒,只能把散落在地上的大米拣回家,于是那天的米饭里净是沙子。母亲骂道:“给我记住了!白米不是我们吃的,是要卖钱的!”除此以外,我还要照顾年幼的弟弟妹妹,根本没有时间玩耍。虽然对父母的怨恨越来越强烈,我却不敢反抗,唯一的乐趣就是睡觉。因为只有睡觉的时候,我才能逃脱苦海。
除了送货、喂鸡,把乡下的奶奶拿来的蜂斗菜和蕨菜拿去卖也是我的事情。送两斗大米给我5日元啦,卖一筐蔬菜得多少钱啦,所有的工作,父母都“按劳计酬”,但存折却被母亲捏在手里。我用的书桌、椅子和文具之类都是用我工作的报酬购买的。他们就是这样“剥削”着我的劳动。
当时,我即便想玩也玩不了。因为父亲从西伯利亚回来后,母亲又生了小我6岁的妹妹、小我9岁的妹妹和小我11岁的弟弟。母亲送货的时候,我就要负责照看弟弟妹妹。曾有一次,我背着最小的妹妹在玩玻璃球和拍洋画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妹妹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那次是真的把我吓得脸都青了。
母亲也做些小额借贷的生意。有一天她突然问我:“你要不要也做?”尽管每月10%的利息赚不到多少钱,但明白钱会多出来,我就试着做了。然而没想到,借钱的人不久便趁着夜色逃之夭夭了。现在想来,当时的简陋住房里住着的净是些生活没有着落的违法乱纪者:因为贫困而入室盗窃的,卖淫的,还有吸毒的,危险分子很多。在那里,信用之类的根本就不值钱。所以从孩提时代起,我就下定了决心从此绝不涉足金融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