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猿、类人猿和原始人

生物学家把哺乳动物分为若干个目，排在首位的是灵长目，包括狐猿、猿、类人猿和人。需要说明的是，这种分类完全是依据解剖学上的相似性，丝毫没有考虑任何精神方面的因素。

关于灵长目过去的历史，我们很难在地质学记录中找到相关的知识。灵长目大多生活在森林里，比如狐猿和长尾猿，也有一些生活在光秃秃的岩石上，比如狒狒。它们很少被溺死，一般死后被沉积物淹埋。再加上它们的数量不多，因此很难找到它们的化石，这和马、骆驼等动物的祖先明显不同。不过，我们知道在新生代的最初阶段，也就是在大约四千万年以前，已经出现了最早的猿类和狐猿类。虽然它们的大脑远不及它们的后代那样发达，但脑的各部分已有了明确的分工。

后来，“新生代”中期的全盛时期终于结束了，它是继生物史上的两个全盛时期——石灰纪沼泽期和爬行类时期——之后的另一个全时期。然而，地球又一次进入了严寒的冰河时期。之后有一段时期，地球上出现过短暂的暖和时期，随后地球再次笼罩在天寒地冻之中。在那温暖日子里，河马在鲜嫩多汁的亚热带植物中嬉戏，凶猛的剑齿虎在今天新闻记者们来来往往的伦敦舰队街的位置潜伏，伺机捕杀猎物。地球每进入一次寒冻，都有一批物种被淘汰。只有那些耐寒的长毛犀和大象那披着长毛的堂兄弟——猛犸，以及北极的麝牛和驯鹿逃过了一次次的劫难，仍在地球上生存繁衍。之后，一个世纪接着一个世纪过去了，北极的冰帽在大严寒时期不断向南方扩展，延伸到英国的泰晤士河和美国的俄亥俄州。虽然期间也有数千年的气候回暖，不过好景不长，很快又被更为寒冷的气候笼罩。

一头猛犸

地质学家把这些严寒时期划分为第一、第二、第三和第四冰河时期，把介于两次冰河时期之间的气候较为温暖的时期称为“间冰期”。如今，我们仍然可以看到地球在冰河时期遭受严寒侵蚀而留下的痕迹。第一冰河时期距今有60万年，第四冰河时期到达冰冷峰极的时间距今约有5万年。正是在第四冰河时期，类人猿开始出现在这个星球上。

到了“新生代”中期，地球上的猿无论是种类还是数量都有很多。它们的腭和腿骨与人相似。不过，我们只能在接近冰河时期时，才能找到一些“几乎是人”的猿类的遗迹。这些遗迹并不是指骨骼化石，而是指某些它们使用过的器具。在欧洲曾发现过大约50万年到100万年前明显由有手的动物专门削制而成的燧石片和普通石片，这些石片的边缘被打磨得十分锋利，可以用来砍削、敲打和战斗。这些石头工作被人们称为“原始石器”。在欧洲，除了发现这些石器之外，既没有发现打制这些石器的动物的骨骼，也没有发现其他相关的遗物。这些石器的打造者可能根本不是人类，而是一些聪明的猿猴。不过，科学家在爪哇的特利尼地区同时期的地质堆积层中，发现了某种猿人的一片头骨、各种牙齿和一些骨头。这种猿人的头盖骨比当今任何类人猿的头盖骨都要大，似乎还可以直立行走。如今，我们把这种猿人称为“直立猿人”，也就是能直立行走的猿人。它们留下来的数量极少的骨骼化石，是我们至今所拥有的，有助于我们揭开那些“原始石器”制造者神秘面纱的唯一资料。

在鲁特教授的监督下，以海德堡人为模型

在皮尔丹地区发现的原始人打火工具

在至今约25万年以前的砂石层中，我们才发现原始人的遗迹。科学家在岩石记录中发现了大量的石器，它们在制作水平上较原始石器有了明显的进步。这些石器看起来不像原始石器那样粗糙，它们打制得很精巧，样式也很好看，而且比之后“真人”打制的石器要大得多。随后，在海得堡的一处砂坑中又挖出一块与人相似的腭骨。它没有下巴，样子看起来很丑，比真人的腭骨要窄得多，也要重得多。据此我们推测，这种动物的舌头不能灵活转动，所以不能发出十分清晰的声音。科学家根据这块骨头做出这样的推断：这种动物很重，长着粗壮的四肢和躯体，毛发浓密，外形上和人很相似。科学家把它称为“海德堡人”。

我个人认为，对人类的好奇心来说，这块腭骨无疑让人大伤脑筋。人们观察这块骨头，就像用一个坏了的望远镜去观察过去。我们似乎可以看到这种动物在广阔的原野上慢慢行走，看到它们爬到树上躲避剑齿虎，也看到它们时刻警惕着林中的长毛犀。当我们试图进一步看个究竟时，它们在突然之间全都消失了，只在地层中留下它们为了使用而制造的大量完整的石器。

然而，在沙塞克的比尔特丹的堆积层中发现的某种动物的骨骼更让人觉得难以捉摸。据估计，这种动物生长在距今约10万到15万年前的时代。不过，也有一些权威专家认为这些特别的遗物比海德堡骨骼化石还要早。这些骨骼中有一块头盖骨和人类的头盖骨十分相似，它比现存的任何类人猿的头盖骨都要大；有一块和猩猩的鄂骨相似的骨头，让人很难确定它是否是前者身体骨骼的一部分；有一块棒状象骨上有明显的加工痕迹，上面有一个人工钻成的小洞；有一块鹿的腿骨上刻着记痕，看起来很像符木。在皮尔丹发现的遗骨就是这些。

鲁特教授制成的一尊直立猿人复原塑像

皮尔丹颅骨，将原始碎片加以重构

这种在地上、在动物骨头上钻孔刻痕的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动物？

科学家把它们称为“原始人”。原始人和它的类猿动物不一样，也明显迥异于“海德堡人”和现存的任何类人猿。除了皮尔丹的遗迹外，再也没有发现有关这种原始人的遗迹。不过，在之后10万年的沙砾层和沉积层中，科学家发现了越来越多的燧石和类似的石器。这些石器和粗糙的原始石器明显不同，考古学家已经能够分辨出刮刀、石钻、尖刀、投枪、掷石、石斧……

慢慢地，我们描述的动物和人越来越接近了。在下一章，我将介绍所有人类先驱中最特别的尼安德特人。虽然它们还不是完全的“真人”，不过已经和人极为接近了。

不过，我要强调一点：至今为止没有一个科学家认为这些动物——不管是海德堡人还是原始人——就是人类的直接祖先。它们充其量不过是和人最相似的物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