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竞赛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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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两天一夜》是这样开始的

准备好了,不……还没准备好

我们当时处在一个很尴尬的状况。

“这是什么啊?7%?这还能叫作收视率吗!? ”

我们只能在台长室里低头挨骂,等时间流逝,同时在心里嘀咕:“这还不是因为姜虎东。”

无论是现在,还是那时,最红的主持人都是刘在石(유재석)和姜虎东。有他们主持的综艺节目,收视率总是维持在前段班,所以被戏称为收视保证支票。意思就是说,没请到他们来主持的制作人,就有某种形式的护身符。当上头开始抱怨“节目好像不太有趣啊!”制作人就会像恭请传家宝刀一样,拿出姜虎东、刘在石当挡箭牌,开始回应:“那是因为我们没有刘在石和姜虎东啊!请找他们来做节目吧!这样节目的收视率就能好转了。”

因为这个理由有着令人无话可说的高接受度,所以KBS韩国放送公社(한국방송공사/Korean Broadcasting System),常简称为KBS,为韩国三大无线电视台之一。综艺部已经享受了好几年的太平盛世。有时拿出刘在石当借口、偶尔再拿姜虎东当挡箭牌,大家就这样没有太大压力、分头愉快地制作节目。直到某一天,出现了姜虎东要回来KBS电视台的传闻,在那瞬间,我的直觉告诉我,太平盛世终于要结束了。

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李明翰(이명한)制作人和我,以及申孝静(시효정)制作人,被分配到跟姜虎东一起做新节目。或许是因为和终于回锅的当红主持人一起工作,而没有为这个信心满满的新节目《准备好了》做太多准备,我们交出了收视率探底的悲惨成绩单,因此“请找姜虎东、刘在石来”这种为悲惨的收视率辩解的护身符,已经毫无用武之地。这该怎么办才好?那家伙莫名其妙地跑回KBS来,真的让人很为难!台长的命令反正也很简单,只有一句“都换掉,全部!”没错,当然要换啰。我们也知道这样下去不行,但是,全部都换掉,哪有那么容易啊!

当时我正在做的《准备好了》,是个以汉字为主题的节目。以姜虎东为首,节目里会有好几位主持人出来背汉字,错了就要受罚。呵,汉字行不通,至少证明了这个主题无法再继续做下去。因此,我们得开策划新节目的会议,不过新节目也不是几天内就能咻咻咻做出来的,至少要经过一两个月的筹备会议和成熟期才能酝酿出来。问题是,在这段酝酿期,我们也不可能不做节目。

 

《准备好了》因为内部施工中,至少要休息一至两个月请各位观众谅解,施工完成后,我们会带来更精彩的内容在这段期间,请您观赏隔壁电视台的节目

 

我们不可能只在荧幕上播出色彩检验条和这段字幕,就可以躲到山里去开会了。总之,就算我是如何地远在天边,最少一个礼拜也得去录一次节目。每当这种时候,我们这种制作人就会使出“随便拍”神功:就是随便拍一下节目,然后把大部分精力放在会议上。录影只要差不多就好了,剪辑也是慢慢来,剩下的时间全用来开会。幸好这节目叫作《准备好了》,不管节目内容是什么,这个名称都会很适合。

“我们要拍什么啊,哥?”我这么问李明翰制作人。

“烦恼什么啊?你打电话去爱宝乐园啊!”

啊啊,爱宝乐园韩国最受欢迎的主题公园之一。,说起来还有爱宝乐园这招!那是妖精们居住的国度,对综艺节目制作人来说,也像天堂一样。只要去那里,随便搭个可怕的游乐器材,就可以拍出60分钟长的节目了。所以,我们最不堪的那段时期,是和爱宝乐园一起度过的。有一天是那个什么云霄飞车,再有一天是加勒比海湾水滑梯,就用这种方式充当节目内容,而剩下的时间,我们就用在会议和会议上,相连到天边的会议。

现在能说了,“随便拍”神功

当时,有个纠缠我们的主题是“乡下”。我们在想,带几个艺人去乡下做点什么,会不会很有趣?例如穿灯笼裤去耕田,和乡下的爷爷奶奶发生各式各样的故事,会不会很有趣?

与此相关的对话是这样的:“节目名称就叫‘Country Star’如何?就如同节目名称一样,我们去探访很多不同的乡村。不要只满足于在都市的人气吧,如果在乡下也有人气,那才是真正的艺人——就是这种概念!去乡下跑一跑,再带只鸡当成宠物一起去,这样好像挺搞笑的?”

“找个小乡村,让艺人住在那里,就算一星期只有两天也好。让艺人在那里工作、跟那边的人分享交流,就找那种只住了约20户老人家的小乡村。一开始,他们肯定不知道这些人是艺人,因为村民的年纪都很大,所以不太看综艺节目,更不可能知道他们的名字。村民跟这些小伙子相互交流、累积感情之后,应该会慢慢记住他们的名字吧?所以至少一个月要有一次,把老人家们聚集到一个类似社区活动中心这样的特定地方,问他们知不知道这些艺人的名字:‘奶奶,这小伙子的名字是什么?'‘嗯?是姜虎东吗?'‘那这个咧?申⋯⋯是叫什么来着?’如果出现这样的回答,就要毫不留情地给他‘叮’! ”

“错了又怎样?”

“如果答错⋯⋯艺人就要在村子里多待一个月。艺人一开始一定很讨厌乡下,所以会想要快点摆脱这个地方。一旦想摆脱,就必须让爷爷奶奶记住他们的名字,这样就得更认真工作、更常跟爷爷奶奶聊天交流。就这样过了两三个月,等20户人家中大约有19户把他们的名字都记住了的时候,也来到了最后一个测验日。那时,连之前都一直说错名字的某位奶奶,也能慢慢地说出大家的名字,终于,连最后一位艺人的名字也已经被奶奶记住了。举例来说:就只剩下志源,只要他的名字被奶奶记住,大家就能摆脱这个村子!当最后一个名字被说出来的那一刻,全体艺人应该会哭成一片泪海吧?只要叫出我的名字就得离开了⋯⋯就算再一个月也好,我也想再与这些人相处久一点啊,大家都应该会是这种心情吧?此时志源会哭着跑出来,一边捂住奶奶的嘴,呜呜呜地哭泣,一边说:‘奶奶,不要说,说出来了,我们就得走了,别说呀!’接着奶奶会说:‘你怎么啦,志源?’哇,此时收看节目的观众,应该都会哭成一片吧?我的天啊,怎么办啊!她竟然说出来了!他们现在得分开了!我好难过啊,呜呜呜⋯⋯如此这般,你们觉得怎样?”嗯,大概就是这样的对话内容,你来我往。唉,真是让人感到肉麻啊。而且,去乡下要做什么?无论耕水田还是耕旱田,都只能去一两次,那这样会有趣吗?这真让人担心啊。但是,不拍都不会知道!而且,因为《准备好了》的失败,让我现在超没自信。会议室再度回归平静,转往下个主题。

跳过“乡下”这个主题之后,第二个缠上我们的主题就是“福不福福不福(북불북),原意是“不知是福还是祸”,后来成为《两天一夜》中各种靠运气取胜的游戏的固定名称。”,对此,我们好像又有这样的对话内容:

“我们不管做什么、玩什么游戏,都要在‘福不福’这样的框架下,应该很有趣吧?”

“福不福?那啥?服不服?胡不胡?”

“不是啦,正确的名称是‘福不福’,到底是福还是祸?艺人得在这两者之中选一个。怎么样?在挑战某种游戏的时候使用,比如说,艺人搭爱宝乐园里的游乐器材时,只要选到好签就能不搭,但选到签王的话就非搭不可,完全取决于运气。”

“那个好像哪里常用耶?我们也常在用啊,这会不会太普通啊?连剪刀石头布,也是某种福不福啊,但我还没看过哪个节目,是用剪刀石头布冲出收视率的说。”

“唉,但是搞不好设定好状况,就会很有趣啊,是常见的手法又有什么关系呢。给它取个‘福不福’这个名称,可以让节目中的游戏有某个固定模式,这样看起来就是个新点子啦。艺人们应该也会觉得很有趣吧?总之这个点子就这么通过吧,怎样?管他是什么单元,全都套用福不福这个游戏吧,无论是骑脚踏车、搭云霄飞车、试胆大会,全部都这么做。”

“等等,试胆大会?这么说,夏天快到了耶!这星期好像得拍些什么来播,我们来找个废弃的学校吧。这礼拜就拍个试胆大会,拍的时候让他们玩个福不福吧。”

“要这样子就做下去吗?那还开什么会啊,下礼拜再继续吧。”

会议就这样结束了,哎哟,真腻!拍什么试胆大会啊⋯⋯现在的观众都不太看那个了。但我还能怎么办?我现在才能跟大家坦承,在当时那些我们“随便”拍一拍的东西里,以及在那个“随便拍”的地方,我奇迹般地找到了拍摄《两天一夜》的头绪,就在那个拍试胆大会的废弃校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