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2年5月12日

夏季高纬度地区的黎明总是来得格外早，哈尔科夫地区也不例外。早上4点30分，天色开始变亮，5点左右太阳升了起来。这是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的日子，气温达到了71℉（22℃）。当苏军前出的炮兵观测员能够看清德军防线时，他们立即开始指引苏军炮火轰击德军阵地。6点30分，第21集团军、第28集团军和第38集团军的800多门大炮、重型迫击炮和多管火箭炮开始劈头盖脸地轰击德军第十七军和五十一军的前线部队。长达60分钟的炮火准备轰击了正面宽度为50公里、纵深5公里的地段。在这次炮火准备中苏军发射了数万发炮弹，但在各个地段上的效果却不尽相同。只有为数不多的德军士兵在炮击中被打死，但德军新到的补充兵们由于此前很少经受苏军集中炮火的轰击，被打懵了。随着苏军炮火的沉寂，伊尔-2强击机和佩-2轰炸机扑向了德军阵地后方的炮兵阵地和补给仓库开始轰炸，德军空军没能做出任何反应。西南方面军空军在攻势的第1天投入了660架次的飞机，大部分集中在北线。惟一实质性的抵抗来自德军的高射炮，他们击落了7架苏军飞机。

尽管规定的地面进攻时间为7点30分，第28集团军和第38集团军的部队还是在炮火的掩护下提前开始了进攻。进攻的核心力量是6个步兵师，每个步兵师除了自己的3个步兵团和炮兵团外，还得到了1个坦克旅和炮兵团支援。总计3500—4000名步兵和40—45辆坦克。

位于第28集团军南翼的亚历山大·罗季姆采夫少将指挥下的近卫步兵第13师是苏军各师中最强的1个，士兵富有作战经验。该师得到了满编的坦克第90旅支援，除此以外还配属了1个用于清除地雷的工兵营和1个多管火箭炮营。罗季姆采夫的师进攻的是把守着德拉甘诺夫卡和库皮瓦卡两个村庄据点的，由德军第513步兵团的两个营组成的威斯曼战斗群，他们完全被炮击打懵了，等到他们从苏军的炮击中恢复过来时，苏军工兵已经在带刺铁丝网和雷区中开辟了通道。随后近卫军士兵发起了典型的阵地进攻战，每个据点都有1个步兵团和1个坦克营在进攻。坦克第90旅拥有10辆KV-1重型坦克和20辆T-34中型坦克，威斯曼战斗群的两门50mm反坦克炮根本无力阻挡它们。威斯曼向友邻部队和上级第294步兵师求援，可整个第十七军的防线上都打成了一锅粥，德军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自然没有友军前来帮忙。

战斗打响一个小时后，威斯曼战斗群的下级士兵就在没有命令的情况下开始放弃自己在德拉甘诺夫卡和库皮瓦卡的阵地。两个德军反坦克炮组用剩余的弹药击毁了几辆苏军坦克，然后自己炸掉了反坦克炮也加入了后撤的行列中，整个战斗群开始毫无组织地向后逃命，罗季姆采夫则命令部队向佩列莫加发起追击。在之后的两个小时内，德军第294步兵师师部都再也没有收到威斯曼上报的消息，以至于师部搞不清楚究竟是威斯曼成功地将苏军进攻部队赶了回去，还是威斯曼战斗群已经在苏军的猛攻之下彻底完蛋了。所幸两小时后威斯曼收拢了残部，并向师部报告说他们正在佩列莫加以东的211.8高地坚守。在报告中，威斯曼称他会尽可能守住该地，但是急需弹药和其他补给。但师部却爱莫能助，因为苏军的坦克已经冲到了威斯曼的后方，这使得补给无法前送，德军第211步兵团此时还没赶到前线，因此也帮不上忙。

在左翼，亚历山大·戈尔巴托夫少将的第226步兵师通过精心准备的炮击奇袭了温克勒尔战斗群（由德军第514步兵团团部指挥第514步兵团3营、第164步兵团3营和第183步兵团3营组成，战斗群以该团团长名字命名）位于菲德洛夫卡的俯瞰大巴布卡河渡口的阵地，苏军取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成功。戈尔巴托夫是一位前沙皇军士，具有丰富的战斗经验，同时也是一位深思熟虑的计划制定者。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戈尔巴托夫早在6点40分就设法将1个步兵营和来自坦克第36旅的14辆坦克完好无损地渡过了大巴布卡河。在空军的支援下，苏军冲向德军在199高地监视通往涅波克雷塔亚的道路的阵地，戈尔巴托夫的步兵和坦克在温克勒尔战斗群组织起有效抵抗之前就摧毁了他们的前哨阵地。戈尔巴托夫的更多部队强渡过河，8点就占领了高地。温克勒尔战斗群仅有1门50mm反坦克炮，很快就被坦克第36旅的30辆“玛蒂尔达”坦克和“瓦伦丁”坦克击溃，这导致了又一次“坦克恐惧症”。

当天早上，德军防线的“阿喀琉斯之踵”就是手中的反坦克武器无力对付苏军的重型坦克。一旦德军步兵发现自己已经被包抄，就会染上1940年法军和1941年苏军所患的那种“坦克恐惧症”。由于其反坦克武器无法对付突然出现的大量苏军坦克，第294步兵师的两个战斗群都在极短的时间内被打得一哄而散。温克勒尔的步兵开始向哈尔科夫后退，导致位于佩夏诺耶的雷克战斗群的左翼暴露。

大吃一惊的纽林师长迅速把他有限的预备队—一个工兵连，投入战斗去封闭由于威斯曼和温克勒尔两个战斗群失利而出现的突破口。显然苏军进攻的强度已经完全超出了他和军长施特雷克尔的预想，他也已经认识到了该师面临情况的严峻性，但他手头既没有空中支援，也没有坦克，仅有的一个作为预备队的炮兵连无法及时赶来，只能尽可能招架苏军的进攻。派出的那个工兵连在苏军的攻势狂潮下如同杯水车薪，纽林只能希望这个连能够暂时维系与威斯曼和温克勒尔战斗群的联系。让纽林师长更加糟心的是，如同雪片一样飞来的下级部队关于“坦克恐惧症”的报告。纽林本以为手下的士兵们在之前的几个月里已经习惯了苏军的坦克，但这次苏军坦克数量之多，令最有经验的老兵也难以镇定自若地坚守阵地，因此纽林将军只能寄希望于中下级军官收拢被打散的属下，使“坦克恐惧症”不要蔓延到全师。

对德军第294步兵师而言，当天下午情况变得更糟了。自从下午1点起，师部再次丧失了与威斯曼战斗群的联系，直到下午6点师部才搞清楚该师左翼的威斯曼战斗群究竟出现了什么事情。威斯曼战斗群被苏军近卫第13步兵师包抄了后路，丢光了所有重武器，此时在苏军部队和韦西洛耶之间已经基本没有了德军部队，也意味着德军第294步兵师的左翼彻底暴露了。

在涅波克雷塔亚，赫伯特·温克勒尔上校仍然留在镇上的团部里，但却没几个步兵能指挥。戈尔巴托夫的2个坦克连尾随溃散的德军步兵推进到了镇子的西边，但却暴露在了德军第294炮兵团4连和5连的105mm FH18榴弹炮的直瞄火力之下。在狭窄的街道上，苏军的6辆英制坦克被德军炮兵击中瘫痪并起火。FH18在发射破甲弹时可以在500—600米的距离上击穿“玛蒂尔达”II型厚重的前装甲，但这要求准确的射击和好运气。幸运的是，“玛蒂尔达”II型坦克的那门2磅（40mm）炮没有高爆弹药，这导致他们无力对抗德军炮兵。由于没有步兵支援，苏军坦克第36旅被迫中止进攻，等待步兵第226师的步兵跟上来。此时，一小批德国军官，包括两名后勤军官，在涅波克雷塔亚外建立了一个收容点，开始收拢温克勒尔手下逃散的步兵并把他们派回镇内。然而苏军坦克很快又回到战场，于是在镇内爆发了长时间的惨烈巷战，双方均损失惨重。最终德军炮兵耗尽了全部弹药并被迫炸毁了自己剩下的榴弹炮。由于德军师属榴弹炮要使用马匹牵引，因此他们几乎无法在敌军火力下后撤。德军的两门榴弹炮在被打掉之前击毁了苏军36坦克旅的12辆坦克，击毙了苏军坦克旅先遣营的营长及政委。苏军总参研究甚至称该旅当时是与德军的155mm加农炮作战！

下午5点30分，戈尔巴托夫的步兵终于占领了涅波克雷塔亚，在1天之内推进了近10公里。从而取得了当日苏军各师中最耀眼的战果。

此时，纽林将军派出第294步兵师工兵营营长，去看看该师的中部地段是哪些部队在防守—如果此时还有这么一支部队的话。几小时后，工兵营营长报告说第183步兵团3营营长格尔拉赫收拢了该营被打散的溃兵、一些零星的炮兵和工兵部队，混编为一个营，正在涅波克雷塔亚以西坚守阵地，纽林命令格尔拉赫不惜一切代价坚守阵地直到第211步兵团抵达。

5月12日上午，在大巴布卡河的更南面，莫斯卡连科的第38集团军的另外2个突击集群渡过河水，击退了德军第294步兵师的右翼。步兵第124师和坦克第13旅在早上试图包围雷克战斗群位于佩夏诺耶的要点，因此对佩夏诺耶发起了几次毫无配合可言的进攻。由于第530步兵团是第一批装备MG-42机枪的部队，因此雷克战斗群给苏军造成了很大的伤亡，但很快德军的弹药就出现了不足，吃了亏的苏军步兵第124师将一批榴弹炮拖到了佩夏诺耶附近的高地上，和坦克一起对镇子里的德军进行直瞄射击！于是，雷克战斗群就败下阵来，于中午12点20分向西撤退，放弃了佩夏诺耶，但雷克战斗群的撤退非常有秩序，因此苏军步兵第124师也没有急着追赶，这给德军带来喘息的机会，纽林将军命令雷克坚守阵地直到第211步兵团赶来。

在苏军步兵第226师南面的波罗沙亚—巴卡，苏军步兵第81师开始只投入了1个团和数量不多的坦克对522团3营的据点发动进攻，然而却遭到了包括11辆坦克在内的沉重损失。莫斯卡连科本想把步兵第81师剩下另外2个步兵团作为主攻部队的预备队，现在却被迫把他们用于占领波罗沙亚—巴卡。这个决定导致第38集团军在战役开始的第1天就没有了预备队，于是莫斯卡连科在日后的回忆录中愤怒地写道：“集团军的预备队在第1天就被用掉了，这都是战役欺骗没有做好，导致丧失了战役突然性造成的。”莫斯卡连科还回忆在当天审问德军战俘时，战俘供称德军部队已完全做好了防御苏军大规模进攻的准备，但从德军第294步兵师这一时段的作战日志来看，情况恰好相反。

由于紧张的战局，纽林将军不得不考虑如何利用自己手里惟一的预备队——正向战场赶来的德军第71步兵师第211步兵团。中午时分，他下令该团前往佩列莫加地段，支援濒临崩溃的威斯曼战斗群组建防线。但到了下午佩列莫加就失守了，纽林此时也已失去了与北翼友邻第79步兵师的联系，如再将211步兵团送到情况不明的这一方向，很有可能在该团还未构建起阵地时就被苏军彻底打垮。在请示了上级施特雷克尔和保卢斯后，该团被派往该师的中央地段支援雷克战斗群和格尔拉赫的那个七拼八凑的营。

在旧萨尔托夫桥头堡的北翼，利亚贝舍夫用他的第28集团军剩下的3个第一梯队师发动进攻。相比南翼表现耀眼的近卫步兵第13师和友邻38集团军的步兵第226师，北翼苏军的表现就不是那么好看了。步兵第244师和坦克第57旅参加了击败威斯曼战斗群的作战，然后向波瑞姆加前进。步兵第169师在它的地段上取得了显著的进展并分出1个步兵团去包抄南面已经被打得晕头转向的威斯曼战斗群，其先头团则向西大胆推进，去夺取通向西北方向的重要高地。经过激烈战斗，苏军坦克和步兵打进了巴依瑞卡，德军514步兵团2营被迫后撤。

此时，在步兵169师北翼的德军格鲁纳战斗群（即此时被划给第79步兵师指挥的第429步兵团）在捷尔诺瓦亚南面，用第429步兵团的1个营对延伸过度的苏军步兵第556团（属于步兵第169师）发动了反突击并取得了胜利。步兵第169师的部队被击退后，师长罗加切夫斯基正准备向利亚贝舍夫汇报这一情况，却不料利亚贝舍夫已经到达了第169师的师部，利亚贝舍夫亲自组织了步兵第169师的反击，在于空军协调进行了一小时轰炸后，利亚贝舍夫亲自带队冲锋，苏军士兵深受集团军司令员鼓舞，与对面德军的格鲁纳战斗群下属的第429步兵团第3营打成一团，并沿沃尔昌西克—韦西洛耶公路向韦西洛耶冲去，双方在经历了一下午时间的拉锯战后，德军因兵力不足向北方的捷尔诺瓦亚撤退，在后撤到捷尔诺瓦亚附近时还向苏军发起了一次反击，苏军战后的研究称苏军步兵第556团不得不用76mm炮直射才击退了德军的人海冲锋，最后在捷尔诺瓦亚东南转入了防御。

对格鲁纳上校而言，捷尔诺瓦亚何时会遭到苏军的猛攻只是时间问题，南面的苏军步兵第169师已经打到了镇南，苏军的步兵第175师在突破了德军第226步兵团南翼防线也已经出现在了镇东北。格鲁纳上校必须在坚守该地还是还是放弃该地后撤之前作出一个两难的决定—如果后撤，蜂拥而至的苏军追击部队会在镇西的开阔地轻松追上他的战斗群，并轻易用坦克击溃他们；如果坚守该镇，苏军很快会将该镇围得水泄不通，然后在强大的炮火支援下干掉他的战斗群。面对这一窘境，格鲁纳上校向上级第79步兵师师长施维林中将请示，两人在一番讨论后决定坚守捷尔诺瓦亚，因为镇东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可以为德军提供掩护，而镇子本身坐落在一个视野良好的高地上，德军部署在镇子里的重武器可以有效控制镇子四周，从而减缓苏军向前推进的步伐，为第79步兵师重组防御赢得宝贵的时间。

神奇的是，格鲁纳居然得到了意想不到的增援部队——威斯曼战斗群主力和被打散的第429步兵团3营都向北逃进了捷尔诺瓦亚。威斯曼上校向格鲁纳上校简述了他的战斗群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的遭遇，格鲁纳又将威斯曼的遭遇上报到了第79步兵师师部。由于格鲁纳上校更加富有作战经验，两人一致同意将捷尔诺瓦亚镇的德军部队统一交给他指挥。

瓦里西·尼古拉耶维奇·戈尔多夫少将的第21集团军以步兵第227师和步兵第293师在坦克第10旅的支援下跨过北顿涅茨河对德军79步兵师第226步兵团北翼发动辅助进攻。在成功过河后，这些部队从德军第79步兵师下属的第226步兵团手中夺取了波格洛瓦特卡和斯塔瑞特萨的据点，这进一步恶化了德军第226步兵团的防御态势，第226步兵团被苏军从中间打成了两段，团长无法与北翼配属的德军第208步兵团1营取得联系，只好将该营转交给第212步兵团指挥。施维林中将找来博宁中校，将第208步兵团1营和第375步兵团2营交给他，希望他能够拖住苏军攻势，不惜一切代价坚守穆罗姆镇。一旦苏军拿下穆罗姆镇，第79步兵师的防线就会被拦腰砍成两段。德军第212步兵团余下的部队则在团长指挥下沿捷尔诺瓦亚—穆罗姆公路构建起了防线。尽管76步兵师扩大了此前占领的顿涅茨河桥头堡，但戈尔多夫占领的两个桥头堡还是无法在攻势开始的第1天建立相互的联系。

在经过战役计划取得了显著进展的白天后，苏军的3个集团军在傍晚和前半夜巩固了其获得的战果。对苏军来说这是个好日子，战果与损失之间的比例还算可以接受，投入的坦克基本摧毁了德军的防线，保证突击集群占领了德军几乎全部一线阵地。而德军第十七军遭受了明显但还不惨重的损失，第294步兵师的防线虽已经千疮百孔，但守军通过放弃阵地避免了灭顶之灾，保存了实力。

在哈尔科夫，保卢斯从最初的惊讶中反应过来，接到步兵正混乱地逃窜的报告后，他立刻向博克和空军请求帮助。在当日，第六集团军的作战日志中记载了他们在哈尔科夫以东被苏军12个步兵师和300辆坦克猛攻，即使是经历了1941—1942年冬季战事的老兵，在苏军滚滚碾来的坦克海中也无力招架。

博克意识到第六集团军正面临着敌军的主要攻击而不是局部攻击，因此决定将第六集团军地段原定用于“腓特烈”行动的部队抽出，他从陆军总司令部得到授权，使用第23装甲师对已经渡过顿涅茨河的苏军发动反击。此时齐装满员准备就绪的第23装甲师以海德布兰德战斗群（第201装甲团、第126摩托化步兵团1营和第128炮兵团1营）居左，克伊勒战斗群在右（第126摩托化步兵团的主力连和1个炮兵连）向大巴布卡河一带运动，这两支部队都要等到次日早晨才能到达反击的出发阵地，第23装甲师的预备队巴赫曼战斗群（第128摩托化步兵团）也随后跟进。

第3装甲师的情况要略糟一些，该师此时正在重组中，大部分部队无法立刻投入战斗，师长布赖特东拼西凑搞出了一个战斗群，交给第3摩托化步兵旅旅长韦斯特霍芬统一指挥。该部被派往第294步兵师的防线，并计划在第2天与第23装甲师的反击部队在涅波克雷塔亚附近会合，以切断并消灭苏军前锋部队。韦斯特霍芬派出手下的施密特·奥托中校前往第294步兵师师部，搞清楚第294步兵师现在防线的情况，但一团糟的前线局势使第294步兵师师长纽林也无法给出准确的答案。此时，作为第六集团军预备队第71步兵师剩下的部队也开始向第294步兵师右翼进发，准备在第2天配合第23装甲师发起进攻。保卢斯在当天晚些时候将第23装甲师的指挥权交给了第3装甲师师长布赖特，这使第23装甲师师长伦斯菲尔德将军相当不快，但保卢斯希望能有像布赖特这样富有东线作战经验的指挥官来带领第23装甲师的初战。

由于刻赤半岛上德军的“猎鸨”行动取得了迅速的胜利，德国空军也得以将部队调回哈尔科夫地区来阻止苏军猛烈的空袭。在德军迅速做出反应的同时，施特雷克尔的第十七军还在苦战，要等援军到达才能重新建立起新战线。第294步兵师一片混乱，只有巴恩贝克上校的第211步兵团还保持着战斗队形，施特雷克尔指示他在涅波克雷塔亚以西3—4公里处和波瑞姆加建了阻击阵地。第79步兵师的形势稍好一些。施特雷克尔命令格鲁纳战斗群守住捷尔诺瓦亚，博宁战斗群守住穆罗姆。

在苏军方面，苏军指挥层对战役第1天的成果并不感到完全满意。尽管步兵第226师和位于该师北翼的第38集团军近卫第13步兵师都推进了6—10公里，但第28集团军其余各部却只推进了2公里。值得一提的是，苏联在战后出版的各种资料中，无论是苏军总参谋部，还是巴格拉米扬、利亚贝舍夫和莫斯卡连科，都称利亚贝舍夫当面德军的兵力密度非常大才导致进攻不顺。但从德军部署可以看出，真正挡住利亚贝舍夫的不过是格鲁纳战斗群区区1个团的兵力。笔者认为这几个师进展不顺的主要原因是师指挥员经验和能力都不足，而且兵员素质较低，这导致表现相当不堪。面对与利亚贝舍夫当面几乎同等数量的德军，在戈尔巴托夫指挥下的步兵第226师就轻松将对手打得满地找牙，顺利完成了当日的作战目标。

在回忆录中，莫斯卡连科称他当天曾向铁木辛哥警告说德军预备队已经开始在这一地段出现——苏军注意到了第3装甲师和第23装甲师的调动。因此建议将北翼突击集团的主要兵力用于扩展此时进展最大的步兵第226师和近卫步兵第13师的战果，同时在德军预备队开进时来个先下手为强，将行进间的德军预备队打个措手不及，但铁木辛哥却无视了莫斯卡连科的意见，称苏军南翼的第6集团军在当日的进展会抵消德军装甲预备队带来的危险，而第28集团军在第2天则会克服当面德军的抵抗向前推进。为了让莫斯卡连科感到放心，铁木辛哥下令将第38集团军的3个坦克旅从战斗中撤下，集结在旧萨尔托夫桥头堡组成坦克第22军，以防止德军发起战术反击，这一做法不仅仅起不到任何效果，反而使得前进中的步兵师没有坦克的支援！巴格拉米扬在回忆录中声称，铁木辛哥是为了更好地利用这三个旅来防御德军的装甲反击，因为莫斯卡连科将军在西南战略方向各集团军司令员中被认为是“对付德军坦克的大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