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接头

李清溪正往约定的联络点赶来，她已经顾不得周身的疼痛。这个偏僻的联络点就是一个简单的农场茅屋，从外面看上去，这个屋子已经许久没有人居住了。她离这个联络点还有一定的距离，以她目前的体力状况，恐怕无法很快抵达，她也无法确定苏小白是否已经先她一步抵达了联络点，如果真是那样，苏小白极有可能中了敌人的圈套。

李清溪的猜测没有错，苏小白确实已经先她一步抵达了联络点。苏小白从出城到现在，水米未进，直到他看到现场没有李清溪的尸休，才松了一口气。现场还留有暗记，这个暗记的含义是“一日内速去就近联络点紧急接头”。

这个联络点亮着光，里面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个身影显然不是李清溪，苏小白一颗心凉了一半，难道李清溪已经殉难？那人十分警觉，就在苏小白踏入的那一刻，腾的一跃而起，左手持一柄利刃，近身指着苏小白：“别动！”二人四目相交，才看清对方面容。

“原来是你……”那人似乎有些惊讶道。

“您是？”苏小白问道。

那人道：“我受命和清溪一同来与你接会。我们见过面。”

苏小白脑中浮现出当日这个人在戏台上的身形，心下无疑，道：“恐怕您认错人了，我是路过这里，进来找碗水喝。”

那人笑道：“长官，可是要看‘天南海北’的新戏？”

苏小白不置可否，“嗯”了一声。他目光到处，将董诚扫了一遍，董诚脸颊划伤，右手还包扎着。苏小白道：“您负了伤？”

那人道：“是的，遇上了敌人。”

此人正是那日李清溪与苏小白相见，在戏台下邀请苏小白进后庭的“军士”。那人接着道：“在下姓‘董’，单名一个‘诚’字，当日替清溪同志相邀阁下，我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您竟然就是我方大名鼎鼎的‘老雕’！”

苏小白单刀直入，问道：“是什么样的敌人？”

董诚道：“刘展，国民党保密局天津站的行动副队长。”

苏小白问道：“对方多少人？”

董诚道：“四部车，十五六个。”

苏小白又问：“李清溪呢？”

董诚面露神伤：“清溪同志为了掩护我，已经殉职。”

苏小白依然面无表情：“牺牲总是难免的……我也是有眼不识泰山，当日在戏院相见，我竟然没认出，你就是我军中出类拔萃的数字密码专家董诚。”

董诚道：“言重了。”

苏小白道：“那你们二人护送来的指令呢？”

董诚拿出一张画得乱七八糟的缩影图，说道：“‘老雕’同志，清溪殉职，目前这份情报只有你才有母本，你不能让她的牺牲没有价值，须尽快翻译出这份指令。”

现在这份指令终于还是拿到了苏小白手中，苏小白缓缓道：“这份指令关系北方战局，总算回到了我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