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The Tale of the Flopsy Bunnies 弗洛普希家小兔子的故事

【英】毕翠克丝·波特/著

有一句老话：“莴苣叶子吃多了，会让人想打瞌睡。”我很喜欢吃莴苣叶子，但从来不会吃完后就打瞌睡。不过话说回来，我可不是小兔子。

但是对于弗洛普希家的兔子而言，莴苣确实很有催眠的作用。小兔子本杰明长大后，娶了表妹弗洛普希，而且还生了许多孩子，组成了一个大家庭。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我记不住那些小兔子的名字，所以只能把他们叫做“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

本杰明家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食物常常不够吃。所以他经常找弗洛普希的弟弟彼得借一些卷心菜。因为彼得有一块小菜园。

但有时候，彼得种的卷心菜也不够吃，没有多余的借给本杰明。

没有东西吃的时候，本杰明都会带着小兔子们穿过一片田野，到麦格雷戈先生菜园外的沟渠里找吃的，那里有个垃圾堆。

麦格雷戈先生的垃圾堆里有各种各样的东西：有果酱瓶子和纸袋，还有割草机割下的一大堆青草——不过这些草吃起来油腻腻的。小兔子们还找到了一些腐烂的西葫芦和一双破旧的靴子。有一天他们还找到了一些莴苣——多令人高兴啊！——虽然这些莴苣已经老得开了花。

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开心地吃着莴苣叶子，直到肚子装得满满的。小兔子们都吃饱了，但也都困得不行了，于是都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本杰明不像孩子们那么快就睡着了。入睡前，他还在自己的脑袋上套了一个纸袋，防止苍蝇飞来打扰自己的美梦。

阳光暖暖地洒在大地上，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都进入了梦乡。菜园那边的草地上响起了割草机的声音，听起来非常刺耳。一群绿头苍蝇在围墙上嗡嗡地飞来飞去。一只上了年纪的小老鼠钻出洞穴，在果酱瓶子里找食物。（我可以悄悄告诉你们她的名字，她就是托马西娜·小不点鼠太太，一只长尾巴的丛林鼠。）小不点鼠太太爬过纸袋时弄出了沙沙的声音，吵醒了本杰明。“很抱歉。”鼠太太连声道歉，而且说自己认识小兔彼得。

就在本杰明和小老鼠说话的时候，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他们的头顶上方传来。是麦格雷戈先生！他突然倒下一整袋刚刚割下的青草，正好落在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身上。本杰明赶紧躲到纸袋的下面，小不点鼠太太也钻进一只果酱瓶子里。

莴苣叶子确实让人睡得很沉。尽管青草如细雨般纷纷落下，但小兔子们都没有醒来，在美梦中露出甜蜜的笑容。小兔子们梦见了妈妈弗洛普希，她正把可爱的孩子们放在松软的干草床上。麦格雷戈先生倒空草袋后，向下看了一眼，发现青草堆里冒出一些可爱的棕色小耳朵。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这时一只绿头苍蝇飞了过来，停在一只耳朵尖上，那只小耳朵动了一下。麦格雷戈先生马上跳到下面的垃圾堆上。

“一、二、三、四、五、六！居然有六只小兔子！”他一边数一边把小兔子们放进袋子里。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梦见妈妈正在床上给他们翻身，他们在梦中动了一下，但还是没有醒来。

麦格雷戈先生捆上袋子，放在围墙上。然后他又往草坪那边走去，他要把刚刚用完的割草机放好。

等麦格雷戈先生走了后，兔子弗洛普希夫人走了过来。她在家里等了很久，但都没有看到本杰明和孩子们回来。她困惑地看着墙上的袋子，心里想着她的孩子们都上哪儿去了。

小老鼠从果酱瓶子里钻了出来，本杰明也钻出草堆，他们把刚才的悲剧告诉了弗洛普希夫人。本杰明和弗洛普希都无法解开口袋上的绳子，他们感到很绝望。可是小不点鼠太太非常聪明，她把口袋的底部咬穿了一个洞。

本杰明和夫人把小兔子们从口袋里拉了出来，并且拍醒了他们。然后他们把三个腐烂的西葫芦、两根发霉的胡萝卜和一把旧毛刷塞进袋子里。

最后，小兔子们和小不点鼠太太都躲进灌木丛里，等着麦格雷戈先生出现。

过了好一会儿，麦格雷戈先生回来了，他拎着袋子回到菜园子里。袋子似乎很沉，麦格雷戈先生看起来很吃力。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远远地跟在麦格雷戈先生的后面，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

他们看着麦格雷戈先生走进了他的小屋。

他们悄悄地爬到窗口下，偷听房子里的动静。麦格雷戈先生把袋子重重地扔在地板上。如果这时弗洛普希家的小兔子们还在袋子里，一定会疼死的。麦格雷戈先生拖过一把椅子，边笑边说：“一、二、三、四、五、六！居然有六只小兔子！”

麦格雷戈夫人问：“这是什么？那些小兔子又弄坏什么东西了？”“一、二、三、四、五、六！六只肥肥的小兔子！”麦格雷戈先生一边回答，一边得意扬扬地掰着指头数，“一、二、三——”“你这老家伙别犯傻了！你到底在说什么？”“就在袋子里！一、二、三、四、五、六！有六只小兔子！”

就在这时，弗洛普希家最小的兔子跳到了窗台上。

麦格雷戈夫人拿起口袋，摸了一下。她说她觉得确实是六只，但一定都是老兔子。因为他们摸起来都硬邦邦的，而且形状也不一样。

“老兔子肯定不好吃。不过兔皮很保暖，可以给我做一件兔毛披风。”

“给你做披风？”麦格雷戈先生大吼道，“我要卖了他们，给我自己买烟草！”

“我给你兔子烟草！我要剥了他们的皮，砍了他们的脑袋！”麦格雷戈夫人边说边解开袋子，把手伸进袋子里。她发现袋子里装的只是一些烂蔬菜，生气极了。她对麦格雷戈先生破口大骂，说他存心欺骗自己。麦格雷戈先生也很生气。他把一个烂西葫芦扔出窗外，正好砸到了弗洛普希家最小的兔子。真的很疼呢！

本杰明和弗洛普希觉得他们该回家了。

最后，麦格雷戈先生没有拿到他的烟草，麦格雷戈夫人也没有得到她的兔毛披风。

不过，第二年的圣诞节，小不点鼠太太收到了一份圣诞礼物——许多柔软的兔毛。这些足够她织一件大衣、一条头巾、一只漂亮的暖手筒以及一副暖和的手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