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广蓄面首祈成佛——佛陀女皇

人物小档案：

No.1 武则天（624年—705年），籍贯是并州文水（今山西文水东），生于利州（今四川省广元市）。人称“武媚娘”，性巧慧，多权术。是唐太宗李世民的才人，唐高宗李治的皇后，唐中宗李显、唐睿宗李旦之母。她在高宗去世后，相继废掉两个儿子中宗和睿宗，亲登帝位，自称圣神皇帝，废唐祚于一旦，改国号为周，成为中国历史上空前绝后的唯一女皇。

No.2 薛怀义（？—694年），是武则天的第一个面首。京兆鄠县人，本名冯小宝。受太平公主推荐成为武则天的男宠，为白马寺寺主，受封右卫辅国大将军、鄂国公。

No.3 张易之、张昌宗（？—705年），二人均是武则天的宠臣。定州义丰（今河北安国）人，白皙貌美，兼善音律歌词，张易之被称为五郎，张昌宗为六郎，而张昌宗美貌尤甚五郎，人称六郎“美若莲花”。

武则天是中国历史上唯一的女皇帝，封建时代杰出的政治家。李唐王朝290年的历史中，有近半个世纪是由武则天这位女性皇帝主导的。一代又一代人热衷于评说她一生的功过，有褒扬也有贬抑。其中她曾拥有几个男宠这个千古难泯的丑闻，却成为文人墨客热衷讨论的话题，以至于她所创造的卓著政治业绩也随之淹没了。

武则天生于武德七年（624年），14岁入宫为唐太宗的才人，唐太宗赐号媚娘，唐高宗时初为昭仪，后为皇后。她在高宗去世后，相继废掉两个儿子中宗李显和睿宗李旦，亲登帝位，自称圣神皇帝，改国号为周。武则天还是寿命最长的皇帝之一（终年83岁）。武则天是非常讲究保养的人，御医们也为她的保养开出了很多美容秘方，武则天80岁的时候，还能保持秀美的容貌，看来跟她经常使用这些美容秘方不无关系。而武则天养面首之事，虽然褒贬不一，但是从古代房室养生的角度来看，如果和谐有节，一样也可以达到养生保健、延年益寿的作用，所以这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揭示武则天长寿的原因。

武则天宠爱的几个年轻面首中，有一个是她的御医，名叫沈南蓼，此人长得年轻俊美，又会医术。沈南蓼认为武则天血气衰弱，通过药石来补气是很难的，应该采取元阳方法，阴阳合才会令血气充足，对于武则天养面首从医学角度加以支持，这令武则天非常高兴。沈南蓼的医术不见得有多高明，不过因为侍奉了女皇而出名，在御医史上也是一桩奇事。

除了沈南蓼，武则天宠幸的人主要还有薛怀义、张易之、张昌宗等。高宗死后，首先入侍武则天的是薛怀义。

薛怀义原名冯小宝，本是同官县（今陕西铜川）街头卖膏药的小贩，后来因为在街头帮人打架误伤人命，为躲避官府的缉拿，潜逃到洛阳，在白马寺出家当了和尚。

太宗时期，武则天并不得宠，深宫生活的寂寞，使武则天慢慢品味到宫廷生活的方方面面，这对于一个不甘于现状的人来说，倒成了一种受用不尽的财富。当她还未来得及为自己前途做打算的时候，太宗皇帝驾崩，她便同其他未生养子女的宫人们一起被剃度落发，进了感业寺，开始了一种新的更加寂苦的生活。

削发后的武则天忍受着寺内各种清规戒律的制约，但是，她坚信这样的日子不会很长，她把感业寺当成了蛰伏之地。白马寺和感业寺只有一墙之隔，而且两寺同饮一口井水。有一天，武则天去井台打水，因体弱打不上来水，正在为难。这时，身材高大、健壮有力的冯小宝也来井台挑水，便帮她打好了水，还将水挑着送到了尼姑庵的大门口，然后再自己去挑水，于是二人便相识了。

和尚和尼姑都是戒吃荤腥的，冯小宝半路出家当然戒不掉。有一天，冯小宝又来井台挑水，看见一只山鸡因口渴，落在井沿儿找水喝，冯小宝轻手蹑脚地靠上去，一扁担打死了山鸡。他把扁担放下，不顾挑水，到前边树林子里捡来一堆柴火，拢火烤鸡去了。

偏巧这时，武则天也来井沿儿挑水，她看见井台上放着冯小宝的水桶，却不见冯小宝的踪影。这时，顺风刮过来一股烤肉的香味儿。武则天自从离开后宫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肉。这肉味儿好香啊！这时，她才发现不远处的小树林里正冒着一缕青烟，冯小宝正在那里烤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肉烤熟了，冯小宝从火上取下烤得焦黄的鸡肉，扯下一条鸡腿咬了一口。

“什么肉，香吗？”武则天忍不住地问。冯小宝忽然听见有人说话，当时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见是武则天，就不好意思地笑了，说：“鸡，野鸡……”说着，撕下另一个鸡腿，递给武则天，说：“你敢不敢吃？香极啦！”武则天接过来鸡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从那以后，冯小宝三天两头不是弄一只鸡，就是弄个狗大腿，偷偷送给武则天。武则天为了和冯小宝相会，也抢着去井沿为寺里挑水。

武则天当上皇帝后，立刻让冯小宝当上了洛阳名刹白马寺的主持。高宗死后，武则天就让冯小宝随便出入后宫，并把他的名字改为“怀义”，因他不是士族出身，就赐给薛姓，改名叫薛怀义。又让他与太平公主的丈夫薛绍联宗，让薛绍称他为叔父，这就大大抬高了薛怀义的地位。

薛怀义不仅得到武则天的宠幸，同时也是太平公主的情夫，是武则天与太平公主母女两人共享的男妾。有了这样的身份和地位，薛怀义越发骄纵嚣张起来。《资治通鉴》中有一段记载：薛怀义出入宫禁时，乘坐的是天子的车马，身边有十几个宦官侍奉陪同，百姓遇到了，都奔走逃避，如果有人胆敢靠近他的马车，就会被打得头破血流。

由于薛怀义是和尚，看不惯道士，因此，薛怀义在路上遇见道士，就无故殴打，还把道士的头发剃光。薛怀义压根儿没把朝廷重臣放在眼里，一些朝廷显贵见了他都要跪地爬行，向他敬礼膜拜，就连武承嗣、武三思都以童仆的礼节来侍奉他，为他拉缰绳赶马车。薛怀义还纠集了一批市井无赖，把这些人都剃发为僧，纵容他们为非作歹。当时没人敢言语，只有右台御史冯思勖站出来主张正义，以国家法令来处理违法行为。薛怀义从此记恨在心，在路上遇到冯思勖，便命令随从殴打，险些将冯思勖打死。

为了能让薛怀义不受人诟病，让他做出一些成绩来，武则天让薛怀义主持修建明堂。明堂是儒教的宗教建筑，古代文化的中心在宗教，而明堂则是以宗教为中心，集宗教、政事、教化为一体的所在。不到一年时间，薛怀义就修建起一座崭新宏伟的明堂，这座明堂高二百九十四尺，三百尺见方，共分三层，下层模仿四时，中层模仿十二时辰，上层是圆盖，有九只龙拱捧着，设有铁制的凤鸟，高有一丈，外表用黄金涂饰。是历代明堂中最为壮观的，号称“万象神宫”，许百姓进入观赏。接着，薛怀义又在明堂的北面造了一座天堂，更为雄伟，一共五层，到第三层就可以俯瞰明堂了，这个天堂专门用来供奉佛像，佛像极大，仅他的一根小指里就能容纳几十个人。武则天在明堂里祭拜，把各种珍禽异兽、宝物都排列在祭坛前，气派十足。

由于薛怀义成功地建好了明堂，武则天提拔他为正三品的左威卫大将军，封为梁国公。为让薛怀义将大将军之职履行得实至名归，同时基于对当时朝堂中的武将的不信任，武则天派薛怀义去讨伐突厥。幸运的是，薛怀义未动用一兵一卒便恰逢突厥军队内乱，突厥撤退，薛怀义凯旋而归。武则天大喜，又将薛怀义升官，封他为二品辅国大将军。

此后，薛怀义愈加骄横傲慢，并且在外面偷娶了很多小妾，还生育了十几个子女。有一天在朝堂之上，薛怀义与丞相苏良嗣相遇，苏良嗣看不惯他的嚣张气焰，命令左右随侍的人结结实实地打了他几个耳光。薛怀义捧着红肿的脸向武则天哭诉，不料得到的答复是：这老儿，朕也怕他，你以后走路尽量避开他。

慢慢的，武则天对薛怀义的跋扈骄横也产生了不满，开始喜欢上了御医沈南蓼，有时跟沈御医亲昵也不避讳薛怀义，这让薛怀义心里很不是滋味，对武则天产生了怨怼。

695年正月十五，宫内大肆庆典。武则天下令在明堂开法会。薛怀义在法会之前特别精心布置了一番，他命人在明堂的地下挖了一个五丈深的大坑，然后把佛像埋在里面，又用丝绸彩带搭了一座小宫殿。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机关，待武则天等人一到明堂，佛像由人从坑底拉起，拉到模拟的宫殿之中。这一番场景从侧面看，仿佛佛像是从地底涌出，很是别具一格。薛怀义唯恐这个场景还不足以让武则天满意，他又想出个办法，杀了一头牛，用牛血画成一个高二百尺的大佛，挂在天津桥南，却对武则天说这是他刺破自己的腿，用鲜血画成的。但不幸的是，武则天对这些并没有显露出半点儿的感动。

见到此景，薛怀义认为武则天对他的宠爱已经衰减，御医沈南蓼有取而代之之势。一怒之下，薛怀义在正月十六夜里纵火焚烧天堂，火势迅猛，很快蔓延到明堂，熊熊大火把神都的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亮堂。到天明时，天堂和明堂一同化为灰烬。昔日气派壮丽的建筑转瞬成了一片焦黑的残渣。

武则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薛怀义竟然做出如此疯狂之事，一把火烧掉了天堂和万象神宫！那是大周王朝最重要的建筑，代表着女皇武则天秉承天命统御万民，是神圣的旨意！可它们就这样一夜之间化成了灰烬，武则天无论如何也不能原谅薛怀义，下定决心要除掉他。

圣元年（694年）二月初四，薛怀义应武则天的邀请前往洛阳太初宫的瑶光殿，当年薛怀义初入宫时，便时常与武则天在瑶光殿幽会。薛怀义策马奔驰在通往瑶光殿的长堤上，不禁感慨万千。他相信，武皇之所以在此与他相约，显然是要旧梦重温。忽然，前面一棵大榕树下慢慢转出一个人来，站在那儿眯着眼看他。又走近十几步，才看清那个人是建昌王武攸宁。薛怀义满腹狐疑，这个人怎么在这里，武皇呢？忽然间，薛怀义恍然大悟，赶紧掉转马头，但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武攸宁轻轻地挥了挥手，四周的树丛后迅速蹿出一群手持棍棒的黑衣大汉。薛怀义刚刚策马跑出几步，就被一棍打落马下，然后十几根棍棒同时落了下来……薛怀义遮挡了几下，很快便七窍流血而死。武攸宁随后把他的尸体秘密运到了白马寺，并且遵照武则天的命令将其焚毁，然后把骨灰搅拌在泥土中，用这些泥土建起了一座佛塔。随后，朝廷将薛怀义手下的一干侍者和僧徒全部流放边地，彻底肃清了他的势力。

还在薛怀义未被杀之前，由于薛怀义的身份是和尚，武则天的女儿太平公主劝告她说：“为什么不选择姿禀秾粹的人，用来帮助游赏圣情，揭除烦虑，何必去宠幸那些市井无赖之徒，为千秋万世所讥笑呢？”武则天颇为感慨地答道：“你讲的确实很正确，早几天宰相打薛怀义的嘴巴，就正好是欺侮他是市井小人啊！假如是公卿子弟通晓文墨的，南衙又岂敢随便侮辱他！”于是太平公主就趁机把自己的另一男宠、太宗时凤阁侍郎张九成的两个儿子举荐给武则天。张氏兄弟年近弱冠，玉貌雪肤，眉目如画，身体是通体雪艳，毫无瑕疵，瘦不露骨，丰不垂腴。张易之为兄，张昌宗为弟。一般人称易之为五郎，因为他行五；昌宗行六称为六郎。太平公主悄悄地向母亲描述了与张氏兄弟床笫之间的旖旎风光，使人神飞魄荡。武则天色霁心喜，即说即做，把张易之和张宗昌兄弟一齐纳为男宠。铺象牙床，饰七宝帐，饮鸳鸯盏，食陆海味，从此张氏兄弟轮番侍寝，无所避忌。

招纳男宠使武则天遇到了忠心耿耿的大臣的阻挠。狄仁杰上书言：二张在陛下左右，实在有累皇上的盛名，皇上志在千秋，留此污点，殊为可惜。武则天自知理亏，只好委婉地加以解释，称赞狄仁杰是忠正老臣，所以把国家的重任委托给他。但皇帝的私事大臣不宜过问。还诡辩嬖幸二张是为了修养身体，过去躬奉先帝，生育过繁，血气衰耗已竭，因而病魔时常缠身，虽然经常服食参茸之类的补剂，但效果不大。现在只有采取元阳，以培根本，才能阴阳合而血气充足。

为了能够名正言顺地将张氏兄弟留在宫内侍奉她，武则天先将张易之和张昌宗任为中郎将和少卿，后屡屡加官。武则天创设控鹤府，以张易之为控鹤府监。道家成仙时乘鹤飞往海外仙山享受红尘外的悠闲，与天地造化共长久，由此也透露出晚年武则天的心态，即希望能够长生长寿，羽化成仙佛。因为武则天年事已高，就将很多政事交由张氏兄弟处理，二人权倾朝中，连武则天的侄儿武承嗣、武三思等都争着为二人执鞭牵马。

张氏兄弟受到武则天的宠信后，便比赛似的显示豪奢和残暴。比如，二人在烤制肉食上就展开了创意大赛：张易之制作了一个大铁蒸笼，笼内燃着炭火，火旁边放一个铜盆，盆里盛着五味汁。将鹅鸭放进铁笼中，鹅鸭受到烘烤，必然焦渴，就饮那汤汁，而汤汁也已被烤热。这样，鹅鸭内外受热，不一会儿就毛落肉熟而死。张昌宗则是建造了一间小房子，密不透风，中间燃上炭火，火旁放置五味，把一头毛驴拴在房中，像张易之烤鹅鸭似的直到把驴肉烤熟，供他食用。

到最后，控鹤府里充满了各色美少年，这些美少年便成了武则天的后宫男宠。可悲的是，这个藏满美少年的控鹤府渐渐成了一个男色同性恋的场所。因为秽声四播，结果，有一个青年平民给武则天上了一个奏折，滑稽之至，令人捧腹，为平民给帝王上书以来所未曾有。原来这个姓魏的青年平民在奏折中声称，凭他的私处之美，他有入控鹤府充当供奉的资格。这时，年已70岁的刚正儒臣朱敬则闻听魏某出此秽言，不由大怒。以为身为大臣，不可不言，乃上书武则天：“窃以为陛下有张氏兄弟亦可以自娱矣。陛下岂以二臣为不足必欲置美少年耶？满朝之中已人言啧啧矣。窃闻有魏厚祥者，以精力过人自炫，公然自请位列宿卫……”武则天看完奏折后，对朱敬则说：“爱卿为国勤劳，殊可嘉勉。但此事朕并不知悉！”这件事使武则天觉察出控鹤府的丑声外泄。她觉得应当改一下控鹤府的名称，于是索性将其改为“奉宸府”。

武则天肆意同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共享床笫之欢，还引出一段有关宫女妆容的插曲：武则天有一个心腹侍女叫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不仅长得妩媚艳丽，秀美轻盈，还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武则天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武则天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上官婉儿情窦初开，免不得被触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使得上官婉儿不由地心如鹿撞。一天，上官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武则天顿时大怒，拔出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且边插边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上官婉儿因额有伤痕，便在伤疤处刺了一朵红色的梅花以遮掩，谁知却益加娇媚。宫女们皆以为美，有人偷偷以胭脂在前额点红效仿，这种妆容在宫中竟风靡一时。

史称武则天蓄面首三千，尽管后世学者对“三千”的数目颇多质疑，但“广蓄”却是不争的事实。但武则天为何“洎乎晚节”，在60岁的时候突然广蓄面首呢？单纯上的生理需求或者挑战男权似乎都太单纯了，骆宾王《为徐敬业讨武瞾檄文》一文所谓“洎乎晚节，秽乱春宫”，颇有夸大的意味，不能全信也不能全然置之不理。

武则天本身笃信佛教，而且被认为是现世的弥勒菩萨，且当时的佛教气氛非常浓厚。对于佛教信徒而言，还有什么比“成佛”更加迫切和充满诱惑呢？然而，佛教认为女身有五漏，不能成佛，即使顿悟得佛性，在成佛之前的一刹那，也必须转化为男身。武则天称帝之时也是假借佛陀转世来为自己营造声势，这正符合她笃信佛教之心。所以，武则天广蓄面首的真正深刻原因在于“若要成佛，除非是广蓄面首，如此这般利用采补术了”。

第5章 广蓄面首祈成佛——佛陀女皇

第5章广蓄面首祈成佛——佛陀女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