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墓穴缠绵痴情帝——荒唐皇帝

人物小档案：

No.1 慕容熙（384年—406年），字道文，十六国时期后燕末代皇帝。成武帝慕容垂少子，惠愍帝慕容宝之弟，昭武帝慕容盛之叔。后燕长乐三年（401年）继位，在位6年。谥号“昭文皇帝”。

No.2 丁太后（？—402年），献庄太后丁氏，即献幽皇后，后燕献庄帝慕容令的妻子，昭武帝慕容盛的伯母，昭文帝慕容熙的情妇。于402年同侄子丁信谋废慕容熙，事泄，被慕容熙逼迫自杀，谥号“献幽”。

No.3 苻氏姐妹，二人父亲是前秦重合侯、征西将军、幽州牧、中山尹苻谟。姐姐苻娀娥（？—404年），为十六国后燕昭文帝慕容熙的昭仪。妹妹苻训英（？—407年），慕容熙皇后。史称二苻“并美而艳，好微行游宴”。

后燕开国皇帝慕容垂死后，儿子慕容宝继位，后来被兰汗杀死。慕容宝之子慕容盛杀死兰汗继承帝位，慕容熙跟随左右，因作战勇猛深得慕容盛信赖。后燕长乐三年（401年），慕容盛被部下刺死，按常规应该由其子慕容定继位，然而却是慕容熙登上了皇位。

那么，慕容熙是怎么当上皇帝的呢？他靠的是与慕容宝的皇后、慕容盛的母亲、后来的丁太后偷情，才当上皇帝的。

原来慕容熙是慕容垂的小儿子，年纪还不到二十岁。他风流秀雅，仪表出众，是出色的美男子。但在他出色的仪表之下，却包藏着狼子野心。他对皇位垂涎已久，执掌大权以后，便想取慕容盛而代之，登上皇帝宝座。想篡权，在宫内就必须有一个得力的帮手。于是他想到了自己的寡嫂，当今皇帝的庶母丁太后。

丁太后年轻时就是燕国著名的美人，人到中年依然雪肤花容，半老徐娘，风韵犹在，更有少女所不具备的丰满和妩媚。她本是个风流女子，如今中年丧夫，孀居中宫，独卧罗帐，空对花烛，真有说不出的寂寞和孤独。她常常揽镜自照，顾影自怜，自怨自艾，久而久之忧郁成疾，病倒了。

慕容熙闻讯大喜，知道接近丁太后的机会来了。仗着皇叔至亲，他时常出入宫禁，拜谒太后，询问病情，嘘寒问暖，殷勤周到。那丁太后本没有什么大病，只是久旷生怨，寂寞难耐罢了。如今见这位小叔子正当英年，绰有丰仪，又如此知疼知热，早已芳心暗许，免不了另眼看待。慕容熙趁机勾引，朝挑暮拨。你有情我有意，两人竟不顾叔嫂身份，凑成了一番露水姻缘。宫中大小妇婢，尽知其中奥妙，但两人权大势大，谁也不敢多嘴。只是叔嫂偷情到底有悖常情，又碍着皇帝慕容盛，这对野鸳鸯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朝栖暮宿。

丁太后经历了独守空房的孤寂和难耐，如今有了这个年轻貌美又善解人意的小叔子偷欢作乐，自然高兴非常，对慕容熙的话也就无不听从。慕容熙见火候已到，一天便以探病为由，又来到丁太后寝宫。丁太后不敢怠慢，连忙设宴款待。酒酣耳热之际，两人又到里间行那苟且之事。慕容熙心里有鬼，行云布雨便格外卖力，极尽爱抚之能事，凭借自己的龙马精神，把丁氏侍奉得欲仙欲死，好不快活！云散雨收之后，慕容熙看着丁太后那乐不可支的模样说：“我若做了皇上，你我做个长久夫妻，岂不更好？到那时便不用这样偷偷摸摸暗中来往了。”

丁太后早已被慕容熙迷得什么都来不及细想，此时让她为慕容熙死她都愿意，立刻便答应下来。

谁知上天好像要成全这对奸夫淫妇似的，还没等慕容熙动手，燕王慕容盛便被人刺杀了。原来，慕容盛鉴于其父慕容宝以懦弱失国，即位以后便反其道而行之。他刻薄寡恩，猜忌成性，臣下有些小的过失，便随意诛杀，搞得宗亲、勋旧人人自危。401年，终于激起一场政变，慕容盛为其臣下段玑等人所杀。

政变被镇压下去后，中垒将军慕容拔、冗从仆射郭仲等人认为国家多难，宜立长君，向丁太后建议立素有贤名的平原公慕容元（慕容盛的弟弟）为王。这个建议得到了多数大臣的赞同。

丁太后听了这个建议，喜忧参半。喜的是太子慕容定不用费什么周折，便可废掉；忧的是自己虽属意心上人慕容熙，却不为群臣所认可。再说，叔继侄位也不合常情。她拿不定主意，便压下群臣奏折，派心腹连夜请慕容熙入宫商议。

慕容熙来到寝宫后，两人来不及温存，丁太后便把群臣建议和自己的顾虑和盘托出。慕容熙听罢笑道：“太后多虑了。皇上驾崩，太后便是一国之君。一言九鼎，谁敢不从！再说，我手里的军队也不是轻易敢惹的。太后尽管明日宣诏立我为帝，大事定可成功。”一听此言，丁太后宛如吃了一颗定心丸。心境一好，春心又荡漾起来，急忙拉着慕容熙进入内室。两人颠鸾倒凤，自有一番恩爱。

次日早晨，群臣入朝。但见丁太后端坐龙床，慕容熙侍立在侧，殿中布满了杀气腾腾的武士。大家始知情势有变，胆小的早伏下身去，上表劝进。丁太后顺势说道：“国家多难，太子年龄尚幼，恐难当大任，我已决定废黜。古人云：‘国有长君，乃社稷之福。’河间公慕容熙德高望重，才智过人，堪当大任。我已决定立他为君。诸位可有异议？”

众臣见这阵势，哪个还敢说话？纷纷跪伏在地，山呼万岁。慕容熙还假意谦让了一番，群臣哪里肯依。于是，丁太后将自己的心上人扶上了皇帝宝座。

慕容熙登基之后，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杀掉能够妨碍自己当皇帝的潜在对手。首先是没能当上皇帝的前太子、慕容盛的儿子慕容定；其次是当初两人都假模假样推辞的慕容盛的弟弟——慕容元，除掉慕容定没有理由，直接就赐死，所谓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慕容元除了死当然没有他路。

除掉了这些宗室，还有一些大臣如段玑、秦兴等，也因为当初站错了队，被他杀光了三族。做完这一切，慕容熙算是皇位稳固了，于是改元光始，改北燕台为大单于台。

至于丁太后，这个时候也不能称其为太后了，因为在慕容盛时代，她比慕容盛长一辈，是太后。到了慕容熙当皇帝，两个人是平辈，自然也不能称太后了，只是慕容熙一时还找不到适合给她的称谓，暂时还沿用旧称。

丁太后如愿以偿地将自己的情郎扶上了皇帝的宝座，她以为从此可以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双宿双飞，君临天下了。慕容熙当上皇帝以后，出于对丁太后的感激，对她宠爱有加，一退朝便去宫中与丁太后调情取乐，两人耳鬓厮磨，恰似恩爱夫妻一般。丁氏芳心大悦，还以为天长地久，从此生死不离呢！她每日浓妆艳抹，对慕容熙百般逢迎。谁知好景不长，她的如意算盘并不太如意，慕容熙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了，有时甚至几个月避而不见。原来慕容熙已经开始厌倦丁氏了，丁氏已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二则此时的丁氏，不管如何艳媚，终究是残花败柳，不及嫩柳娇枝，慕容熙早已提不起兴趣了。慕容熙地位稳固后，马上就另有新爱，他看中了两位姓苻的美女。想当初苻氏的前秦灭了慕容氏的前燕，慕容氏的美女尽入前秦的后宫，连当时的美少年慕容冲也不能幸免，如今苻氏美女进入慕容熙的后宫也算是历史的轮回。

慕容熙找到的这对姐妹很是不一般，姐姐叫苻娀娥，妹妹叫苻训英。这姐妹俩都长得月眉星眼，樱唇桃腮，柳腰笋手，体态轻盈，真个是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慕容熙一见，便格外怜爱。本来，慕容熙刚刚登基，正是要为后宫多选美丽女子的时候。恰恰在此时遇到了苻氏姐妹，从此，慕容熙便把他的龙马精神，全用在这姐妹双花身上去了。姐妹俩都是那么娇媚，慕容熙常常是拥了这个，舍不得那个，索性搂住二美，共赴巫山。此时的慕容熙，早把那年长色衰的丁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丁氏在宫中望断秋水，每日都盼着慕容熙前来相会，可是几个月连慕容熙的影子都看不到。自从有了这两位苻氏美女，慕容熙对丁太后就爱理不理，十天半个月也难得到丁太后宫里去一回。偏偏这丁太后不识时务，认为慕容熙能当上皇帝全靠她的帮助，就应该死心塌地地爱她一个人，让她一个人享受。整日里欢天喜地地指望着从“皇太后”摇身一变为“皇后”。虽然慕容熙已经很久没有来她那里，但只要一有空，她就派宫女太监去召慕容熙来幽会。

慕容熙不胜厌烦，他屡次派人对丁太后说：“外面有闲话，请皇嫂自重。”丁太后一听，一股怒气和委屈无从发泄，竟一气之下跑到大殿上，指着慕容熙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狼崽子，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没有我的扶持你能像模像样地坐在这里吗？如今你觉得自己羽翼丰满，就开始嫌我人老珠黄了是不是？你整天和苻家那两个狐媚的妖精厮混在一起，早都把我忘到脑后了是不是？”说着就往慕容熙身上冲。幸亏旁边的卫士护住了，才没能冲上龙椅。

慕容熙没想到这个丁太后如此泼辣，一时竟没了主意，僵在那里。丁太后冲不到慕容熙跟前去，索性放赖，扯开自己的头发，躺倒地上，一边哭，一边叫：“你们这些大臣给我评评理，他做皇帝的能说话不算话吗？骗我一个女人。”慕容熙尴尬地说：“我骗你什么了？”丁太后说：“你答应让我当皇后，我要让你封我当皇后。”这话，慕容熙在枕边的确说过，可是如今他的眼里只有那两个苻美人，怎么看得上丁太后呢？可是如今的局面也实在令人难堪，只有赶快将她支走。“你先回后宫去，你看你这个样子像是母仪天下的吗？”丁太后却不肯罢休，扬言今天要当着众大臣的面把话说清楚，她要挟慕容熙如果不让她当上皇后，不杀了那两个苻氏小妖精，她就不起来。众大臣看到这个场面个个目瞪口呆，皇室的丑闻，他们劝不好，不劝也不好。僵持了约半个时辰，慕容熙实在忍无可忍，命卫士将丁太后强行拖走，丁太后哪里肯依，一路上又哭又骂，总算被拖走了。慕容熙铁青着脸，一言不发走了。众大臣也都倖倖然作鸟兽散。本来慕容熙与丁太后的丑闻就是一个公开的秘密，这一闹只是捅破那层窗户纸而已。慕容熙虽然恼怒，但是念在昔日的情分上，只是将丁太后打入冷宫，并没有太为难他，照旧跟他的苻美人寻欢作乐。

痴心女遇到负心汉，被打入冷宫的丁太后怎能不恼？怎能不怒？因情生怨，因怨生恨，到后来对慕容熙简直恨之入骨。她暗暗发誓，一定要把这个负心郎拉下马来。最后她决定铤而走险，秘密与自己哥哥的儿子、七兵尚书丁信谋划发动政变，废掉慕容熙。可是丁信办事一点不牢靠，政变消息很快被慕容熙探听到了，他立刻先下手为强，杀掉了丁信，然后派太监送了一杯毒酒给丁太后。太监头不抬眼不睁地说：“这是皇上送给太后的。”丁太后冷笑道：“哦，他还说了什么？”太监说：“皇上说，请太后放心上路，皇上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会给你一个风光大葬。”丁太后到了这个时候，知道一切都无法挽回了，泪流满面地拿过酒杯，高喊三声：“熙郎！熙郎！熙郎！”一饮而尽，立刻香消玉殒。听到太监复命，慕容熙沉吟良久，眼角竟浸出了一丝泪花。然后轻轻地说：“按太后的礼仪下葬吧。”

慕容熙在平息了政变，除去了丁太后的第二年，便昭告天下，封大苻为昭仪，立小苻为皇后。只因作妹妹的年龄既小，模样更俏丽，更能令人生出怜爱，所以位在姐姐之上。慕容熙和姐妹俩朝游暮乐，极尽声色。为了博得姐妹俩的欢心，慕容熙对她们言听计从，有求必应。

大苻女喜欢微行饮宴，为了博取她的欢心，慕容熙调集两万多人在龙城之北大修龙腾苑，一次就“役徒两万人”。又建逍遥宫、甘露殿，“凿天河渠，引水入宫”（《晋书》）。慕容熙还为她开凿曲光海、清凉池，正赶上三伏天，服役的民工热死渴死无数。

慕容熙对苻氏姐俩都很宠爱，但比较而言，他对小苻女也就是苻皇后更加喜爱。苻皇后喜欢出游，慕容熙便领着她北登白鹿山，东过青岭，南临沧海，山川大海江河湖泊四处游玩。每次出宫，兴师动众，沿途骚扰百姓，践踏民田，所到之处百姓怨声载道，而士卒为豺狼所害及冻死者五千余人矣。

慕容熙是一刻不能离开苻皇后的，连行军打仗也让她随行。攻打辽东时，苻皇后一同出征，将士们造冲车，挖地道，猛攻辽东城，眼看就要攻破，慕容熙却传令：“待铲平贼寇，朕要与皇后乘御辇入城，不准众将士先攻入城内抢功。”将士听了不肯苦战，城内守军借机严密戒备，周密防守，城池竟难以攻破。不久风雪交加，气候突变，后燕兵士冻死无数，慕容熙只好退兵。又有一次，慕容熙携苻皇后领兵袭击契丹，见契丹兵多将广，人强马壮，不敢贸然攻击，想收兵回国，但苻皇后不肯空还，慕容熙遂命全军放弃重型物资，轻装奔袭高句丽，转了三千里大圈子，一路上士兵马匹劳累冻饿而死的不绝于途，但进攻高句丽木底城失利，只好无功收兵。

一次，慕容熙带大苻女到城南游玩，在一棵大树下休息时，听到树中似有人声，便令卫士将大树劈开。突然，从树中蹿出一条一丈多长的大蟒，全身鳞光闪耀，昂首吐信，煞是吓人。大苻女受了这次惊吓，回宫后便卧床不起，奄奄一息。御医们百般诊治，毫无效果。慕容熙心疼爱妃，连忙张榜招贤，悬以重赏。有个叫王温的土郎中因为贪财而揭了皇榜。慕容熙听说有人揭榜，心花怒放，赶紧将王温请进宫中，好言好语相抚，大鱼大肉侍候。王温拍着胸脯保证：“皇上，不是小人自吹，您可到我们街坊打听打听，大前年张员外的小妾难产死了，都已经入殓了，后来请我来，我一剂药灌下去，孩子生下来了，大人也活了。去年，兴隆当铺的钱朝奉独生儿子突发羊角风，自己拿脑袋撞墙，血肉模糊，我去了，朝他屁股上踢了一脚，立马好了。”慕容熙听了，忍不住问：“这是什么道理？”王温头一昂，说：“穴位，皇上，人身体上有三十大穴，点穴可以救命，也可以要命。”慕容熙听了连连点头：“那好，你赶紧去看看苻昭仪的病吧，只要你给治好，朕这太医院可就归你主持，另外朕再赐你一千两黄金。”王温也不拒绝，深躹一躬说：“那就多谢皇上了。”看上去似乎十拿九稳，药到病除似的。

谁知两三剂药用过，折腾大半天，竟把这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医得两眼翻白，一命呜呼了。慕容熙听说自己心爱的苻昭仪给大话连篇的王温治死了，当场大怒，将王温逮到公车门，一刀一刀凌迟处死，并夷其三族。就这样慕容熙仍不解恨，又将王温的尸体用火焚烧，挫骨扬灰。

慕容熙痛失爱侣，号啕大哭，若丧考妣，当时慕容熙将苻昭仪的尸体拥在怀里，一边抚摸一边痛哭流涕：“她身子冷掉了，怎么办啊？她活不过来了啊！”说完，竟伤心得晕厥过去，经过太医们的紧急救治，过了很长时间，才缓过气来。

接受了苻昭仪已死的事实后，慕容熙决定为这个女人披麻戴孝，出格的是他竟然穿了“斩缞”的孝服。“斩缞”是中国古代“五服”中最重的丧服，都是臣为君，男子及未嫁女为父，长房长孙为祖父，妻妾为夫才穿的丧服，显然如果按照礼制的话，慕容熙是绝对不能为自己的一个妾穿这种丧服的。此外，在吃的方面，慕容熙也别出心裁，不吃米饭、面食这些主食，改吃稀饭，以表示对苻昭仪的思念之情。

然后他开始计划给苻昭仪建一个奢华的坟墓。慕容熙下令全国百姓，无论是公卿王侯，还是平民百姓，每家都要出人给他心爱的女人建坟墓。在花光了国库所有的金银财宝后，总算建成了一个“下锢三泉，周输数里”的大坟墓。这个墓的规模庞大，所谓下锢三泉，也就是说向地下挖，一直穿过了三道地下河，可见其挖得有多深！

好在宫中还有一位小苻皇后，本来就是宠逾其姐，如今更是千般温存，百番劝解，才把慕容熙的悲伤渐渐地化解了。如今姐妹双花已经凋谢了一朵，慕容熙对小苻更是百般呵护。他为小苻皇后修建了一座雄伟壮观的承华殿，工程浩大，赋敛烦急，民不堪命，举国同怨。

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小苻福命也不长。407年，小苻暴病身亡。慕容熙惊痛非常，又如丧考妣，捶胸顿足，呼天抢地，竟然哭昏了过去。经左右救醒，又哭泣不止。他不让左右为小苻殓尸，自己终日陪着小苻尸体，不时抚摸，口里喃喃自语，时哭时泣。这样过了两天，才让左右装殓。时值盛夏，尸体已发出阵阵异味，慕容熙却浑然不觉。

有一天，慕容熙到苻皇后的墓地去监督建造进程，他对造墓的人说：“你们好生建造，朕将随后入此陵。”当时的人都认为慕容熙的这句话非吉利之语，不过伤心过度的慕容熙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大殓已毕，准备盖棺移殿时，慕容熙又抚棺大哭起来，怎么也不忍从此分离。于是，又命左右打开棺盖，最后一睹芳颜。装殓后的苻皇后，仍然杏脸桃腮，面色如生。想起她生前那么的婀娜多姿、明眸皓齿，慕容熙且看且哭，又亲加抚摸。美人眼下静静地躺在那里，依然是那么国色天香，那么倾国倾城，仿佛睡熟了一样。顿时，以往的花前月下，往日的鱼水之欢，都像一幅幅动画一样在他眼前一幕幕闪过，令他情不自禁、欲火焚身，竟伏下身去，与他的死皇后接了一个吻。两唇相交，淫欲难制，慕容熙竟遣开左右，爬入棺内，与他那快要腐臭的小苻皇后作了一场名副其实的生死夫妻。直到尸体发出臭气，慕容熙才命人盖棺移殿，并在宫内设立灵位，下令百官哭灵。他又令人暗中监视，有声有泪者有奖，否则有罪。群臣为应付他，无不将辛辣之物抹在脸上，硬弄出眼泪来。慕容熙还逼令高阳王妃张氏自尽，为小苻皇后殉葬，又费巨金修建陵墓，几乎耗尽了国库储蓄。

为小苻皇后送葬时，慕容熙披发赤足，徒步跟从灵车走了二十余里。因丧车高大，不能出城，慕容熙竟下令拆毁北门。当时老百姓叹息说：“慕容氏自毁国门，怎么能够长久呢？”

果然不出人们所料，趁慕容熙葬后未归之机，大将高云、冯跋等人发动政变。慕容熙在脂粉阵中不愧是一员能征惯战的大将，真正临阵杀敌时，便是银样蜡枪头一个，根本上不得阵。两军交战，胜负未分之时，他却先行逃走。部众失掉主帅，也便如鸟兽散。慕容熙终被叛军拿获，即行处斩。一代荒淫暴虐之君终于毙命，年仅23岁。后燕也因此灭亡了。

第3章 墓穴缠绵痴情帝——荒唐皇帝

第3章墓穴缠绵痴情帝——荒唐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