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讨厌的面试

下午两点整，我准时给那家公司回电话，电话很快通了，说明那家公司的员工也很准时。我告诉她说我前一天去过他们公司，那个人马上就说：“我知道，你叫苏小白，上午我们领导让我电话通知你过来面试，可一直没人接，面试上午就已经搞完了，有空你过来把你的资料拿回去吧。”我有些着急：“还能不能给我一次面试机会？”那人说：“机会可不是随便给的，要是随便，那机会的本意就失去了意义，就不叫机会，叫随便。”我心里马上就沉了下去，感觉希望一下子没有了。就在准备挂电话的时候，那个人又说：“如果你觉得这份工作对你来说十分重要，我可以把我们领导的电话告诉你，你去跟他们说说。”我像是又看到了一点儿希望：“那谢谢你。”后来那个人给了我一个手机号，告诉我说是她们公司主管人事的一名副经理，姓辛。我马上给姓辛的打电话。

电话通了，但没人接，过了一会，他给我打了过来，他问我是谁，我把事情的经过和我的想法跟他说了一遍，他好像在电话那边想了想，后来同意我下午去他们公司面试。

为了不耽误时间，跟上次一样跑到那就下班了，我让赵小米开车送我一趟，反正她没什么事。赵小米知道我要去面试，让我先去打扮一番，我说：“又不是去相亲。”赵小米把上次帮我买的那套衣服找了出来：“换上，那可是第一印象，你可别那么说，找工作比找对象还讲究呢。”于是去把衣服换上，在赵小米面前转了一圈，赵小米觉得还行：“就要这样子，成功的希望大了一半。”

半个小时就到了那里，原来挺近的，上次我却花了近两个小时，换了好几趟车，证明我对于这个城市，陌生的像个婴儿。找地方把车停好，我们直接上了十楼，我先去办公室将我的那些资料和个人简历拿回来，然后去找她们公司的人事部，那个人告诉我，姓辛的在人事部上班，既是公司人事部长，又是公司副经理。我去的时候，看见里面那个长得有点发胖，脸白白的中年男人正在接电话，等他接完电话，我敲了敲门，然后很有礼貌的问那个人：“是辛副经理吗？我是一个小时前给你打电话的那个人，我叫苏小白，来面试的。”姓辛的认真看了看我：“我知道了。”接着把眼光扫向赵小米：“你也是来面试的吗？”我赶紧跟姓辛的说：“我姐，她是陪我来的。”然后把我的资料和个人简历递给姓辛的，姓辛的没看，就说：“我已经看过一遍了。”

人事部好像就他一个人上班，他叫办公室的那个人帮我们倒了一杯水，然后对我说：“可以面试了。”我便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开始面试。赵小米只是站在我的旁边看着。姓辛的帮自己点了一根烟，抽那么一口开始问我第一个问题：“你有男朋友吗？”我感觉有一种参加相亲节目的味道，想了想回答他：“你是说以前还是现在？”姓辛的很自然的样子：“这都不是我最想知道的，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处女？”我的脸很快就红了，心想他怎么可以问我这些呢？但我明白自己现在是在面试，所以我回话：“我可不可以不回答？”姓辛的马上说：“你可以不回答，但我想告诉你，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你的这种经历，因为做任何工作，经历很重要，虽然那不是工作经历，但可以说明一个人对事物的一种认识和态度。”我没说话，也没敢抬起头来看他，接着我听他问我另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你的胸围吗？”这依然是一个让我难以开口的问题，怎么他总问我这些与工作无关的问题呢？那时，我真想站起来，马上跑了出去。就在这时，姓辛的站起来，跑到我的面前说：“你一定会觉得我问的问题有些不正经，但我想说，一个女人能做到保持一个自己满意的胸围，说明她在乎自己的身体，身体的完美，对于女人而言就是自信，我们的工作需要的是一个自信的人，而不仅仅是一个努力工作的人，你明白了吗？”我坐在那，有些发呆，真不明白，一个女人的身体能让一个人事部的人说出那么多道理来，这是个什么世界啊，简直太可怕太离奇了。

我没敢抬头，站起来，拉着赵小米就跑了出来。我感觉那不是面试，那仿佛是一场关于女人身体的问答，真让我渴望在瞬间就把自己消失掉。

回去的车上，赵小米见我不高兴的样子，就一边开车一边跟我说话：“怎么，不高兴，是不是被那个男人的问题问晕了？”我还在生那个男人的气：“那些问题，就是换了谁都会晕的。”赵小米笑起来，我说：“你怎么还笑的出来？”赵小米就说：“不笑难道还哭不成，不瞒你说，刚来城里第一次去那家电视台面试的时候，我被他们问了让女人更难以开口的问题，你知道是什么问题吗？”我不说话，看着前方。赵小米接着说：“他们问我对自己的那个第一次有什么看法，那可不止面对一个男人，是一群男人。”我这时跟她说话：“你回答了？”

“当然，要不我能去那家电视台上班吗？”赵小米把车开的很快，“我跟他们说，我还是处女，还没有那种经历，后来我被选上了，很多来面试的女孩都羡慕我。而其实我并不是处女，十几年前，我还在上初中三年级的时候，我就失去了身体，我不是情愿给他的，是他强暴了我，我知道那个男人是谁，但我并没有把事情跟任何人说出来。”

我不禁问她一句：“知道是谁为什么还要瞒着？”

赵小米突然不说话了，她小心的开着车，然后打开车上的VCD，放起了音乐。我猜测她一定是有原因的，可我不想再问她，因为有些事，只能留在心底，成为个人最隐私的秘密。只是，我很想知道那个人会是谁。

快到家的时候，赵小米又突然跟我说话：“我都说过，一个女人要进入一个城市，必须从身体开始，没错吧。”我抬起头来，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外面，眼前仿佛是一个奇怪的世界。以前我以为她只是说说而已，很简单的一句话，现在看来，这句话太现实了，也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