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变化
小白龙把我的水壶放好,说:“头儿,这条峡谷很长,地理环境也很怪,过了左侧的那道高地,环境就不一样了,树木都少了。这里不是久留之地。头儿,我都快热死了,鼻子和嘴巴里呼出的都是干燥的气体。羞羞猪那家伙可真行,顺顺溜溜地就带我们找到了水源。那处水源是个岩石下面的小泉眼,水却也是热乎的。”
小白龙回到他的隐蔽阵位去了,这时狼兔就过来了。
——《艰难困境》
我没有随队员们离开。我和胡成上尉回了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在,我想,铁青战队长、舒兰总监和郑桐少校还没有完成“猎人一队”和“猎人二队”的对抗演练才没有回来吧?
我就在自己的办公桌边坐下了,我还在想,我现在应该干点儿什么?胡成上尉就过来给了我一杯咖啡。
胡成上尉说:“我的存货不多了,趁着他们不在才给你品尝的。”
我闻着咖啡的气味,感觉就像是去了国外,我就喝了一口咖啡。我有点儿吃惊地品出这种咖啡居然是我在外国受训时在杰斯上尉的家里喝过的,是一种非常贵的咖啡豆自己加工磨成的。可惜我一向不注意饮品的牌子,我就不知道是什么牌子的咖啡豆了。我就看着胡成上尉没说什么,可脑海里却飘出了杰斯的脸。
胡成上尉说:“老牛喝水,你就是老牛喝水。给你喝这么难得的咖啡真是白瞎了。我怀疑你在外国受训时就吃快餐了。”
我说:“你也出过国?也是受训?”
胡成上尉冲我做个你牛的手势,说:“你是通过这种咖啡看出我也出过国的吧?”
我说:“是啊,我喝过这种咖啡,请我喝的人说这种咖啡要自己磨出的才是最好的。你的咖啡就是自己磨的。你没有出过国、没有国外的朋友怎么能有这种咖啡呢?”
胡成上尉笑了,说:“你分析得没错,我喜欢和聪明的人打交道。我是出过国,也是受训。去的训练营和你去的训练营是同一座。我的咖啡就是那个国家的我的教官给我的。你想到了什么吧?”
我说:“是啊,我是你的师兄了啊。”
胡成上尉说:“这没错,应该这样算,这和年龄无关。可是你只是想到了这一点吗?没想到别的?”
我又喝了一口咖啡,突然想到了,我说:“你的教官是叫杰斯吗?”
胡成上尉哈哈笑,说:“你猜对了。杰斯教官对我很好,起初我很是奇怪,我是个中国特种兵啊。后来我知道了,杰斯是因为你才对中国去受训的兵很好。他和我说过,你是他唯一没有战胜的对手。假如他还有和你交战的机会,他说他会击毙你,然后把你埋葬在他的心里。”
我没有顺着胡成上尉的话往下说,我也不想顺着那种话往下说。但我心里知道,假如我和杰斯再一次在战场上相遇,我也会把他击毙,也会把他埋葬在我的心里,因为我和他是很好的朋友。
我说:“原来杰斯做了教官,他为什么做了教官呢?”
我这是想到我也许失去了和杰斯再次交手的机会才这样问的。我也没指望胡成上尉会回答我想知道的,他也不可能知道另外一个国家军人的工作上的事。这也是我顺嘴说的。
胡成上尉却说:“我们那期训练班是短期的,算是一次多国的特种兵的交流吧,所以教官都是从该国现役很牛的特种部队里挑选出的真正很牛的家伙担任。杰斯是教官里面最牛的一个。对了,杰斯和你一样是少校了。他是不是还做教官我就不知道了。”
我不想再说这个话题,其实我心里面是不想和杰斯少校再次交战的,因为杰斯是我的朋友,我希望他好好活着,所以我就把话题转了。
我说:“怎么这里的战术会像看电影呢?我有点儿不习惯。”
胡成上尉说:“这是新的培训方法,是注重学员自己的领悟力的学习方法。我觉得很好啊。”
我说:“这就是你和舒兰总监从外国学回来的培训新招法?”
胡成上尉说:“是啊!我告诉你,反正云部队长是支持的。哎哟,坏了!你干吗和我说这个,你不说这个我就想不起云部队长了。他女儿云茹被你师妹揍得那小样儿……哎哟!你说你的‘无影战队’的破兵干吗那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啊?”
胡成上尉突然翻脸了,还用眼睛瞪着我。
我说:“那是历史原因,是我们在受训时被教官们教出来的。你去找当初教我们的教官问为什么吧。我没空搭理你了。”
我就起身离开了办公室。我没有去餐厅吃晚饭,因为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堵得慌,是林洋士官给我送的晚饭。
我为了让林洋士官早点儿离开我的寝室,几口就把饭吞下肚了。林洋士官是个老兵,会察言观色,他保持了安静。
林洋士官离开后我就躺在床上了,我又感觉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情绪,得了,我看书吧。我就翻看英文版的《三国演义》,可是怎么也看不进去。我放下书,安静了一会儿。我的思维突然想到,也许英文版的《三国演义》因为是翻译的,可能和原著会有差距,我就起身找出了繁体版的《三国演义》来读,还真的读进去了。尽管有些繁体字我认不出,但还能猜出是什么字,我读得也挺顺的。这就是我那天晚上主要做的事了……
次日,我们四个战队都在大会议室里观看了“猎人一队”和“猎人二队”对抗演练的视频。他们的对抗演练是“猎人一队”赢了,这也是“猎人一队”第一次战胜“猎人二队”。这是有可能的,因为接近实战的对抗演练不是日常训练,主要考核的就是实战的那些东西。日常训练成绩好的不一定在实战里就好。但是我说实话,我不认为“猎人一队”和“猎人二队”有什么过人之处,他们在我看来,同样是可以战胜的,尽管“猎人一队”和“猎人二队”在对抗演练里表现出的战术很牛,他们两个战队的兵的个人技术也都表现得很牛……我是连着打了两个哈欠才坚持着把视频看完的。这之后,铁青战队长和舒兰总监也没有叫大家发言分析得失什么的,只是叫各队自行安排时间做分析和反思,然后会议就结束了,那时也是午饭时间了。
下午,我们“学员战队”又开了会,专门布置下一周的训练安排,可是会议在快要结束时云部队长突然来了,他把铁青战队长和舒兰总监叫到走廊里简单地说了几句又走了。
铁青战队长和舒兰总监回来坐下,这两个家伙的表情都有点儿严肃了。我想,难道是云部队长在意了她的女儿被揍的事?我又想这不可能,因为那是队员之间的小事。我就看着舒兰总监的脸,希望能从这位女少校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因为女人的脸上通常会比男人先暴露出情感变化,我还是隐隐地感觉出舒兰总监的脸上有事,但猜不出是什么事。这时我发现胡成上尉在观察我,我就把目光从舒兰总监的脸上挪开了。胡成上尉冲我眨下眼睛,那表情挺神秘的。我没有多想,我在看着铁青战队长,因为铁青战队长说话了。他在按照一纸命令讲话。
铁青战队长读出的命令如下:“最新命令如下,原‘学员战队’更名为‘特种大队’,原‘学员战队’战队长铁青中校担任‘特种大队’大队长,原‘学员战队’总监舒兰少校担任‘特种大队’副大队长兼作训总监,原‘学员战队’战队长助理胡成上尉担任‘特种大队’大队长助理。原‘猎人一队’和‘猎人二队’整合为‘猎人战队’。原‘猎人一队’变更为‘猎人战队一分队’,原‘猎人二队’变更为‘猎人战队二分队’。原‘学员战队’副战队长郑桐少校担任‘猎人战队’战队长。原‘猎人一队’战队长董胜上尉,原‘猎人二队’高军上尉担任‘猎人战队’副战队长。原‘猎人一队’副战队长吴刚上尉,原‘猎人二队’副战队长郝伟上尉担任‘一分队’队长和‘二分队’队长;原‘猎人一队’队员鲁青中尉担任‘一分队’副分队长,原‘猎人二队’队员王启中尉担任‘二分队’副分队长……”
铁青战队长说到这里抬头看了大家一眼,然后目光在我的脸上停了一下又挪开。
我心里就是一跳,我想难道“无影战队”和“小野猪战队”也整合了?我会离开“学员战队”了?我会回到我想念的“TX部队”了?我就目不斜视坐直了身体,我在仔细听……
铁青战队长的命令如下:“‘小野猪战队’和‘无影战队’整合为‘无影战队’……”
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喊:“报告,我请求发言。”
我们看到是鬼手站起来在喊报告,并打断了铁青战队长的话。
铁青战队长看眼鬼手,说:“好,你可以发言。”
鬼手说:“我就一句话,‘小野猪战队’不能没了战队的名字。完毕!”
冷场了。铁青战队长看看舒兰少校,两个人用目光交流了一下。
舒兰少校说:“我理解苏战队长的用意,谁也不想整没了自己战队的名字,而且‘小野猪战队’一点儿都不比‘无影战队’的名气小,况且‘小野猪战队’的名字远比‘无影战队’的名字叫响得早。这我们都理解,可是,这是命令,必须要执行的命令……”
座位上有很多人在喊:“我们不同意,请求再议!”
喊出这些话的不但有“小野猪战队”的队员,也有“无影战队”的队员,这我挺奇怪的。冷场在继续。我保持了平静,我并不在意什么战队的名字,就算叫了“野猪战队”也无所谓。那些名字代表的都是过去。但我不想表达出来,因为这是部队,部队执行的是命令。我也知道,鬼手的抗议是没有用的。
舒兰副大队长说:“安静!‘小野猪战队’和‘无影战队’都是特种兵司令部精心培养的少年特种兵成长起来的特种兵,怎么有了山头大王的心态了呢?这是不能允许的……”
我在这时脑袋溜号了,我从舒兰总监的话里听出了另外的意思,我因此想到了,我们中的属猪的队员再过两个月就满18周岁了。不对,不应该是再过两个月。因为我们“无影战队”的队员按生日算,除了我和鼠兔等几个属鼠的还差一年或者半年到18周岁之外,其他属猪的生日大的队员在今天之前都已经是18周岁了。而且“小野猪战队”的队员,算上比他们小1岁的鬼手,他们集体都已经过了18周岁了,有的队员比如羞羞猪都算19周岁了。
我想,我也即将不再是少年特种兵了……我的心里就是一阵激动……我们可以和成年特种兵们承担同样的责任了……
我突然感觉胡成上尉用手在碰我的腿,我就回过神来了。我又看到铁青大队长也在看我,舒兰副大队长却在瞪着我。我知道我被上级点名了,但这时还是冷场的气氛。我不知道我错过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要我说什么。
胡成上尉及时地说:“张副战队长是在思考。张副队,大队长问你关于‘无影战队’的名字的意见。”
我想,原来我被点名是问我这个问题。
我心里早就有了想法,于是马上说:“我没有意见,就算叫‘野猪战队’也行;但是不能再叫‘小野猪战队了’,因为‘小野猪战队’的名字应该留给下一代的少年特种兵们了,就像我们从前的‘TX部队D分队’,现在也是一批新的少年特种兵们的番号了。完毕!”
舒兰副大队长说:“你们听听,这就是差距。”
铁青大队长说:“‘无影战队’的名字不变,原‘小野猪战队’变更为‘无影战队一分队’,原‘无影战队’变更为‘无影战队二分队’。原‘学员战队副战队长’‘无影战队’战队长张知渔少校担任‘无影战队’战队长,原‘小野猪战队’战队长苏小豆上尉担任‘无影战队’副战队长,原‘无影战队’副战队长卫星上尉担任‘无影战队’副战队长,原‘小野猪战队’副战队长林强中尉担任‘一分队’分队长,原‘无影战队’战队长助理徐小侠中尉担任‘一分队’副分队长,原‘无影战队’队员钱多多中尉担任‘二分队’分队长,原‘无影战队’队员孟超中尉担任‘二分队’副分队长。此令立即生效!”
铁青大队长把脸从一纸命令上抬起,环视了我们,说:“各队战队长留下,其他人解散。”
队员们都起身离开了大会议室,我没动窝。铁青大队长和舒兰副大队长在小声交流,“猎人战队”的副战队长董胜上尉走到我的身边坐下,碰了我一下,悄悄说:“张队,我们已经不是‘学员战队’了,已经是副团级的特种大队了,可是为什么舒副大队长还要兼任总监呢?总监是个什么身份呢?难道咱们还要进行有总监监视的训练吗?我想不明白了。”
我没想这个问题,而我想的是舒兰副大队长兼任的总监应该起的是营级教导员或者团级政委之类的作用。因此我就冲董胜上尉笑笑,表示我也不清楚。
董胜上尉又小声说:“也许我们要上战场了。我这话是猜的,你可以不信。”
董胜上尉就起身去和“猎人战队”的战队长郑桐少校坐在一起了。我想董胜上尉和我说这些是什么用意呢?我想不明白了。其实也不用想某些人在特殊场合对你说的莫名其妙的话,那些话到了一定的时候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因此我就不想了,而我也没有时间想了。
胡成上尉喊话了,是叫大家往一起集中坐坐,因为要开会了。
我们是按各自战队的位置坐下的,两个战队下辖的四个分队的八个正副分队长坐在我们的后一排。可是铁青大队长看到坐得笔直的八个正副分队长就愣了一下,抬手敲敲脑门儿,突然说:“他们八个家伙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们回头看八个正副分队长。新任“无影战队二分队”分队长的顺风兔反应最快,他拉一下副分队长熊兔就起身往外走。
可是新任“无影战队一分队”副分队长的英雄兔站起来,说:“报告大队长,是你的命令没说明白,因此我们才坐在这里的。”
新任“无影战队一分队”分队长的羞羞猪也站起来,拉一下英雄兔,希望英雄兔跟他往外走。英雄兔挺直了腰,却不动弹。羞羞猪的脸就羞红了,他就向我看过来。
我想英雄兔这个家伙又犯了找毛病的那种毛病,我说:“听我口令,向左转,出去。”
英雄兔只好说了“是”,然后才向左转往外走。
铁青大队长说:“徐小侠请你等等,你重复一下我的命令。”
英雄兔停步立正,说:“是!大队长的命令是‘战队长留下,其他人解散。’完毕!”
铁青大队长说:“哪里错了?”
英雄兔说:“现在听来是没错了,错的是我们。我们才明白,我们不是战队长,而是分队长。抱歉大队长,我马上出去。”
铁青大队长没有为难英雄兔,看着八个正副分队长都离开了大会议室,他说:“现在开会,其实也不算是个会,就算通知吧。在下面的一周时间里,‘猎人战队’和‘无影战队’拉出去进行对抗演练。演练的结果和胜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出缺点,然后改进。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我们已经不再是‘学员战队’了,而是作战部队了。现在的重点在于以训练代替实战,不久就是实战了。请战队长们在训练时随时做好迎接实战的准备。我的话说完了。”
舒兰副大队长做了补充,主要是提醒我们在对抗演练中要找出每个队员的优缺点并加以改进和磨合。
当然,舒兰副大队长还说了一些国内国外军事政治方面的东西,然后就散会了。
我没想马上离开,我想利用这个时间和我的两位副手交代些事情。卫星看我一眼就明白了我的意图,他就没动窝;鬼手却起身离开了,没看我。我知道鬼手对于做我的副手是有抵触的。
大会议室里没有人了,我还是沉默。我在想董胜上尉在开会之前和我说的那句话,再加上我刚刚听到的会议内容,我知道董胜上尉的预感是对的,也就是我们真的有仗要打了。那么“猎人战队”和“无影战队”将会是哪支战队首先出战呢?这个答案现在不可能有,而在一周之后,我们双方的对抗演练结束的时候会出现这个答案的。这样,我的思维又转到了明天就开始的对抗演练上了。假如,我想的是假如,假如我的“无影战队”在下面的一周的对抗演练里出现的问题多,那么我的“无影战队”就不可能成为即将第一次代表“猎人部队”出战的战队;假如,我还是说假如,假如我的“无影战队”在下面的对抗演练里面出现的问题少于“猎人战队”,那么“无影战队”就有可能成为出战的首选战队。这是我在想的问题。其实我现在不希望我的“无影战队”成为第一支出去实战的战队,因为我预感如果“无影战队”拉出去作战了,那么肯定会出现伤亡的,因为他们的个人能力和团体能力还没达到我希望达到的那种战队的水平……但是这是我想要的吗?我是不是在逃避什么?我就摇了摇头……我是下意识地做了摇头的动作。
我就听到蝙蝠说:“你在害怕!”
我说:“我没有!”
蝙蝠说:“你就是在害怕!”
我说:“我就是没害怕!”
蝙蝠说:“你说谎!我是你的长期的副手,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想干什么。明摆着的,我们成了作战的部队,现在把两个有矛盾的战队搅和在一起,只给了一个星期的时间磨合,那能行吗?而且两个战队里又有那么多牛皮的战将,牛皮人多了麻烦就多,你因此害怕带这样的战队出去实战。你还害怕整丢了你的那个‘出任务没有阵亡的神话’,你害怕那个神话破灭。其实你自己也明白,就没有没有阵亡的实战。得了个屁的,我现在是第二副战队长,鬼手排在我的前面,你叫他多操心吧。假如你可以像命令我那样命令他,这就没问题了。我呢,我肯定会把战队的鸡毛蒜皮的事干好的。完毕!你自己待着吧,我饿了,去吃饭了。”
蝙蝠站起来就走,但我叫住了蝙蝠,我要他去通知鬼手,准备明天对抗演练的相关事情。
蝙蝠就说了“是”,然后就离开了大会议室。
我又在大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我没有想对抗演练的事,也没有想来日的实战的事。我在想,看来我无法回到TX部队了。唉!我的蜘蛛啊,你不会喜欢沙漠的……我放开这些想法就起身出了大会议室。
在走廊里,我突然看到作训部李中校从门里出来,我感觉他没有看到我,我就拐进了厕所。我不想和这位李主任碰面。本来我是没有尿的,可是进了厕所就突然感觉有尿了。我撒了尿便向门外走,靠门最近的那个厕所的门开了,我一眼看过去吓了一跳,开门的这个家伙是云部队长。我暗想躲开了大野猪却碰上了老野猪。
我就说了“首长好”,然后就迈一大步出门……可是云部队长的声音传来:“站住!回来!”
我就扭身回来了。
云部队长说:“你洗手了吗?”
我就赶紧去打开水龙头洗手。
云部队长也在洗手,在轻微的流水声里,他说:“《三国演义》看了吗?”
我说:“我看了英文版的了,可惜我没有感悟。我正在看繁体版的。”
云部队长直起腰,把手上的水甩甩,说:“哦!这样很好,中国人读中国字可以方便理解。加油吧。”
云部队长就出了厕所的门走了。
我也是甩甩手上的水,然后就快速地离开了办公楼。说真的,我非常恐惧云部队长的那张十分像野猪的脸……
我去了餐厅,因为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在那里可以悄悄地观察陌生的队员,餐厅是个很好的地方。餐厅里都坐满了人了,两个战队的人都在用餐。我还是去坐了我的老位置,还是同蝙蝠以及公主阿笨、凤凰女、娃娃鸟等女兵们一桌。我刚坐下,林洋士官就给我打来了饭。
蝙蝠说:“你知道林洋是怎样给你打饭的吗?”
我摇摇头说:“就是打饭呗,怎么打还不行?”
蝙蝠摇摇头,不再说什么了。
公主阿笨的眼圈儿还是熊猫样子的,她本来不敢看我的。这时她抬头看着我说:“师哥哦,我告诉你吧,林洋士官给你打饭可省事了,就是把没人爱吃的东西划拉一起给你吃。你没发现吗?”
我看着我的餐盘里的东西,说:“那有什么,不都能吃吗?”
公主阿笨嘟哝一声:“我没救了,我完不成蜘蛛姐姐的任务了。我会告诉蜘蛛姐姐你更没救了。我还会建议蜘蛛姐姐把你当猪养。”
蝙蝠说:“同意!”
凤凰女说:“可怜啊可怜啊,头儿你好像天生味觉不灵敏,吃什么都是一个味儿的,是吧头儿?”
我吃了口东西,认真地想了想,好像不是我天生的味觉差,而是我认为吃饭不就是吃饭吗,有东西吃就行啊。
我不再理蝙蝠他们,边吃饭边观察原“小野猪战队”的那些队员。我第一眼找的是羞羞猪,可我感到挺奇怪的,因为羞羞猪此刻正和顺风兔、熊兔他们在一桌吃饭,而且顺风兔在认真听羞羞猪讲着什么。熊兔也是一副爱听的样子,左手里握着筷子,还支撑着下巴,歪着反光的大光头不时地点一下,那就是表示羞羞猪的某个观点他熊兔赞同。而且,在这种时候,羞羞猪就不像羞羞猪了,侃侃而谈、眉飞色舞的。我在心里轻松了一点儿,两个分队长能够如此交流,这个开端很好。我又找英雄兔,因为英雄兔算是只身陷入了“敌营”里。他是一分队的副分队长了嘛,我在心里为他有点儿担心。我就用目光找到了英雄兔,挺费劲地找他,因为英雄兔被一堆队员围着,队员们还挺安静地在听他说什么。
我观察了一会儿,发现英雄兔他们那堆人的对话方式是有问有答的,回答的人只有英雄兔一个。
蝙蝠碰了我一下,说:“英雄兔已经舌战野猪窝快1个小时了,而且已经接受了三个队员的格斗挑战了,格斗的时间都预定好了。”
我想,原来英雄兔面临考验啊。
蝙蝠说:“你不用担心英雄兔,那家伙输当赢会耍无赖,骨头又硬又抗揍,没几天他就能在一分队里站住脚了。”
我想,英雄兔没问题。
我又看其他人,这次是无意识无目的的观察,我看到小小青鸟和一个家伙互相抱着对方的脑袋在咬耳朵交流。我了解这是小小青鸟遇到了知心朋友的表示。可是谁有幸成为被小小青鸟认可的朋友呢?我就想知道那个队员是谁,可惜看不到他的脸。
蝙蝠说:“那个家伙就是沙里猪,是个中尉。”
我想,原来是和小小青鸟交手的那个叫焦占的中尉沙里猪啊。
蝙蝠说:“你知道吗,对于两个战队的合并,最开心的就是小小青鸟了。他散会时就说,这下好了,杂系终于超过嫡系了。今天吃饭时小小青鸟也是最活跃的,专门去拉拢‘小野猪战队’的队员并入他的杂系里。你看吧,那家伙又会搞出风波来的。”
我就笑了……我也知道小小青鸟会搞出些影响团结和纠结矛盾的事来,但是他的小聪明翻不起大浪来……
我在找鬼手,看遍了整座餐厅也没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