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2)

这里红玉听说，不便分证，只得忍着气来找凤姐儿。到了李氏房中，果见凤姐儿在这里和李氏说话儿呢。红玉上来回道：“平姐姐说，奶奶刚出来了，他就把银子收了起来，甲侧：交代不在盘架下了。才将张材家的来取，当面称了给他拿去了。”说着，将荷包递了上去。庚侧：两件完了。又道：“平姐姐叫我回奶奶：才旺儿进来，讨奶奶的示下，好往那家去的，平姐姐就把那话按着奶奶的主意打发他去了。”凤姐笑道：“他怎么按我的主意打发去了？”甲侧：可知前红玉云“就把那[话]按奶奶的主意”，“主意”是欲俭，但恐累赘耳，故阿凤有是问，彼能细答。红玉道：“平姐姐说：我们奶奶问这里奶奶好。原是我们二爷不在家，虽然迟了两天，只管请奶奶放心。等五奶奶好些，我们奶奶还会了五奶奶来瞧奶奶呢！甲侧：又一门。五奶奶前儿打发了人来说，舅奶奶带了信来了，问奶奶好，俞校：“问奶奶好”——从戌、庚、晋、甲；原“奶奶好”。还要和这里的姑奶奶寻两丸延年神验万全丹。甲侧：又一门。若有了，奶奶打发人来，只管送在我们奶奶这里。明儿有人去，俞校：“有人去”——从戌、庚、晋、甲；原“有人”。就顺路给那边舅奶奶带去。”甲侧：又一门。话未说完，李氏道甲侧：红玉今日方遂心如意，却为宝玉后伏线。庚侧：又一润色。“嗳哟哟，这些话俞校：“这些话”——从庚；原“这话”。我就不懂了。什么“奶奶”“爷爷”的一大堆。”凤姐笑道：“怨不得你不懂，这是四五门子俞校：“四五门子”——从戌、晋；原“四门子”。的话呢。”说着，又向红玉笑道：“好孩子，难为你说的齐全。别像他们扭扭捏捏，蚊子似的。庚侧：写死假斯文。——嫂子你不知道，俞校：从庚；原“嫂子不知道”。如今除了我随手使的这几个丫头老婆之外，我就怕和别人说话。他们必定把一句话拉长了，作两三截儿，咬文嚼字，拿着腔儿，哼哼唧唧的，急的我冒火，他们那里知道！先时我们平儿也是这么着。我就问着他：难道必定装蚊子哼哼就是美人了？庚侧：贬杀，骂杀。说了几遭，才好些儿了。”李宫裁笑道：“都像你破落户才好。”凤姐又道：“这一个丫头就好。甲侧：红玉听见了么？方才两遭，说话虽不多，听那口声就简断。”甲侧：红玉此刻心内想，可惜晴雯等不在傍。说着，又向红玉笑道：“你明儿伏侍我去罢，我认你作女儿。我一调理你就出息了。”庚侧：不假。红玉听了，扑哧一笑。凤姐道：“你怎么笑？你说我年轻，比你能大几岁，就作你的妈了？你还作春梦俞校：从庚；原“你作春梦”。呢。你打听打听，这些人头比你大的大的，俞校：“大的大的”——从戌、庚、晋；原“大的”。赶着我叫妈，我不理。今儿抬举了你呢。”红玉笑道：“我不是笑这个。我笑奶奶认错了辈数了。我妈是奶奶的女儿，庚侧：所以说“比你大的大的”。这会子又认我作女儿。”凤姐道：“谁是你妈？”庚侧：晴雯说过。李宫裁笑道：“你原来不认得。他是林之孝之女。”甲侧：管家之女，而晴卿辈挤之，招祸之媒也。凤姐听了，十分诧异，因说道：“哦，甲侧：传神。原来是他的丫头。”又笑道：“林之孝两口子，都是锥子扎不出一声儿来的。我成日家说，他们倒是配就了的一对夫妻，一个天聋，一个地哑，甲侧：用的是阿凤口角。那里承望养出这么个俞校：从戌、庚、晋、甲；原“这么样”。伶俐丫头来。——你十几岁了？”红玉道：“十七了。”又问名字。甲侧：真真不知名，可叹！红玉道：“原叫红玉的，因为重了宝二爷，如今只叫红儿了。”凤姐听说，将眉一皱，把头一回，说道：“讨人嫌的很。得了玉的益似的，庚侧：又一下针。你也玉，我也玉。”因说道：“既这么着，肯跟我。俞校：“这么着，肯跟我”——从戌、庚；原“这么，肯跟”。——我还和他妈说：“赖大家的如今事多，也不知这府里谁是谁，你替我好好的挑两个丫头我使。”他一般的答应着。他饶不挑，倒把他这女孩子俞校：从戌；原“他的这女孩子”。送了别处去。难道跟我必定不好？”李氏笑道：“你可是又多心了。他进来在先，你说在后，怎么怨的他妈！”凤姐道：“既这么着，明儿我和宝玉说，甲侧：有悌弟之心。叫他再要人，叫这丫头跟我去。可不知本人愿意不愿意？”甲侧：总是追写红玉十分心事。红玉笑道：“愿意不愿意，庚侧：有话。我们也不敢说。甲侧：好答！可知两处俱是主儿。只是跟着奶奶，我们也学些眉眼高低，庚侧：千愿意万愿意之言。出入上下大小的事也得见识见识。”俞校：“见识见识”——从戌、庚、晋、甲；原“见识”。甲侧：且系本心本意，“狱神庙”回内。庚眉：奸邪婢岂是怡红应答者，故即逐之。前良儿，后篆儿，便是却（确）证。作者又不得可也。己卯冬夜。庚眉：此系未见“抄没”“狱神庙”诸事，故有是批。丁亥夏，畸笏。刚说着，庚侧：截得真好。只见王夫人的丫头来请，凤姐便辞了李宫裁去了。红玉回怡红院去。庚侧：好，接得更好。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