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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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识庐山真面目

庐山的形成只能是地质年代地壳构造运动的结果。在遥远的地质年代,这里原是一片汪洋,后经造山运动,才使庐山脱离了海洋环境。现今庐山上所裸露的岩山,如“大月山粗砂岩”,就是元古代震旦纪的古老岩石。那个时代的庐山并不高,在漫长的地质年代里,它经历了数次海侵和海退。庐山大幅度上升是在距今约六七千万年前的中生代白垩纪。当时,地球上又发生了强烈的燕山构造运动,位于淮阳弧形山系顶部的庐山,受向南挤压的强力和江南古陆的夹持而上升成山。山呈肾形,为东北—西南走向,形成了一座长25千米、宽10千米、周长约70千米,海拔1474米以上的山地。这就是千古名山庐山的形成过程。

庐山“奇秀甲天下”之说并非过誉。因为这里无论石、水、树无一不是绝佳的风景,五老绝峰,高可参天,经常云雾缭绕。说到庐山多雾,这与它处于江湖环抱的地理位置密不可分。由于雨量多、湿度大,水汽不易蒸发,因此山上经常被云雾所笼罩,一年之中,差不多有190天是雾天。大雾茫茫,云烟飞渡,给庐山平添了不少神秘色彩。凡到庐山者,必游香炉峰,因为香炉瀑布,银河倒挂,确实迷人。李白看见香炉瀑布后,万分赞叹,留下了千古不朽的诗句:“日照香炉生紫烟,遥看瀑布挂前川;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香炉瀑布飞泻轰鸣之美,至今令到此观光的游者倾倒。

庐山有没有出现过冰川的问题一直在我国地质界存在争议。

1931年,地质学家李四光带领北京大学学生去庐山考察时,发现那里的一些第四纪沉积物若不用冰川作用的结果来解释,则很难理解。以后的几次考察,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再研究这些现象,确信是冰川作用的结果。于是,李四光在一次地质学年会上发表了题为《扬子江流域之第四纪冰期》的学术演讲,提出了庐山第四纪冰川说。其主要证据是平底谷、王家坡U形谷、悬谷、冰斗和冰窖、雪坡和粒雪盆地。在堆积方面,李四光指出:庐山上下都堆积了大量的泥砾,这些堆积显示了冰川作用的特征。

当时,国际地质学界有一种流行的观点,认为第三纪以来,中国气候过于干燥,缺乏足够的降水量,形成不了冰川。英籍学者巴尔博根据对山西太谷第四纪地层的研究,认为华北地区的第四纪只有暖寒、干湿的气候变化,没有发生过冰期。他认为:一些类似冰川的地形,既可能是流水侵蚀所成,也可能是山体原状,而王家坡U形谷的走向可能和基岩的构造有关。法籍学者德日进也排除了庐山冰川存在的可能性。

以后的几年里,李四光也在寻找更多的冰川证据,以说服持怀疑论者。1936年,他在黄山又发现了冰川遗迹,更加证明庐山曾有冰川。他的论著《冰期之庐山》,总结了庐山的冰川遗迹,进一步肯定了庐山的冰川地形和冰碛泥砾,描述了在玉屏峰以南所发现的纹泥和白石嘴附近的羊背石。该书专门写了《冰碛物释疑》一章,对反对论者所提出的观点进行了分析与反驳。对于泥砾的成因问题,他否定了风化残积、山麓坡积、山崩、泥流等成因的可能性,再次肯定泥砾的冰川成因。不久,他又著《中国地质学》一书,着重讨论了泥流和雪线问题。对于泥流,他认为既然承认如此巨大规模的泥砾是融冻泥流所形成的,那就完全有必要承认在高山上发生过冰川作用,因为如果山下平原区发生了反复的冰冻与融化,以致产生了泥流的低温条件,按升高100米降低温度10℃计算,庐山上面的温度就要比周围平原低10℃~15℃,这样就不可避免要产生冰川。据此,反对庐山冰川的泥流作用,反过来却成了庐山冰川说的有力证据。对雪线问题,他认为在更新世时期,雪线在东亚有所降低,因此,虽然庐山海拔较低,也能发生冰川。

20世纪60年代初,黄培华再次对庐山存在第四纪冰川提出质疑。其依据是:所谓“冰碛物”不一定是冰川的堆积,其他地质作用如山洪、泥流都可以形成;地形方面,庐山没有粒雪盆地,王家谷等地都不是粒雪盆地,而且山北“冰川”遗迹遍布,何以在山南绝迹?庐山地区尚未发现喜寒动植物群,只有热带亚热带动植物。支持冰川说的曹照恒、吴锡浩,从庐山的堆积物、地貌、气候及古生物方面反驳了黄培华的观点。

20世纪80年代初,持非冰川论观点的施雅风、黄培华等又进一步从冰川侵蚀形态、冰川堆积和气候条件等方面,对庐山第四纪冰川说加以否定。持冰川论观点的景才瑞、周慕林等人,则从地貌、堆积,特别是冰川时、空上的共性与个性等方面进一步论证了庐山冰川的可能性。

在具最新论据的争论中,持非冰川论观点的谢又予、崔之久作了庐山第四纪沉积物化学全量分析,“泥砾”中砾石形状、组织的统计、分析,以及电镜扫描所采石英砂表面形态与沉积物微结构特征等,认为庐山的“冰川地貌”是受岩性、构造控制的产物,而不是真正的冰川地貌;所谓“冰川泥砾”也不是冰碛物,而是典型的水石流、泥石流和坡积的产物。

以上的争论并没有完结,面对庐山的地貌和沉积物这一共同事实,争论一方说是冰川作用的证据,而另一方却判定为非冰川作用的证据。庐山的真面目,至今仍是个谜。在庐山上是否存在过冰川,这对我国第四纪地层划分起着重要作用,因此有待于更深入的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