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理解

明夏听言，继续循循善诱说，“好，现在你不怕，那未来呢？等有一天你干不动了，两个没有学识，没有能力，空有一身清白的女人要怎么在上海滩混？你希望她嫁个贩夫走卒，还是希望她们劳苦一生？”

“我……”聂如风一时语噎，不得不说，明夏的话条理清晰，其中的道理显然易见，他真的开始认真考虑起来。

只听明夏继续说道：“我理解你，你无非是怕倾城在这种地方工作会被欺负，可是我在这儿呢，我向你保证，她在这里一切都会很好，不会有任何人敢欺负她。”

明夏的目光坚定，明亮，都说一个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明夏的眼里清晰的写着，他今日许下了这个诺言，就一定会负责到底。

聂如风定定的看着明夏，疑惑，“你跟我们家倾城什么关系？为什么这么帮她？”

半晌，明夏吐出一句，“因为，我喜欢她。”

明夏侧过头去，带笑的眼睛望着台上那个曼妙的女子，他想要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她，爱护她，让她有所倚靠。

耳旁，却传来一声冷笑，聂如风鄙夷的看着明夏，“你们这些官宦子弟我再清楚不过了，喜欢的时候如珠如宝，不喜欢的时候弃如敝履，你觉得我能相信你吗？”

聂如风辉煌过，也落寞过，当年他也与那些官宦之家打过交道，可是后来呢，没有人可以靠得住。

明夏突然向后招了招手，手下立即将一份卷宗交至明夏的手心，明夏将一叠厚厚的卷宗放在聂如风的面前，整齐摊开。

“这是我住的地方，我家的产业，我从小到大所有好朋友的联络方式，以及我过往的一切历史。欢迎伯父随时去查探，我愿意接受一切考验。”

聂如风措手不及，没有料到明夏居然会做到如此地步，家底全部掏出来给他看，这些事情不该是贵族间最需要保守的吗？

明夏的目光真挚，让聂如风有所动容。

这个时候，下台换了件衣服的倾城走了出来，在台上，清声道：“接下来，我为大家唱一首歌，这首歌，是献给我的父亲的。我记得小时候我每哭一次，我父亲就唱这首歌来哄我，现在我长大了，我想告诉他，我也可以唱歌来哄他。给大家带来一首《风雨同行》。”

倾城轻轻吟唱，飘渺如天籁之声，《风雨同行》这首歌，含纳了太多太多的感情。

眼前仿佛又到了1900年7月，八国联军攻陷BJ，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日子。

倾城似乎能够看见，七岁的自己还有五岁的倾心，绝望的看着城门关上，此后再也不见母亲的踪影，鲜血染红了城门，妖冶的弄疼了人的眼睛。

倾城对母亲的印象已经不深了，只依稀记得她美丽的脸庞和平静的微笑。父亲也从来不和两姐妹说过，母亲是死了还是活着，在聂如风的世界里，他只是和母亲走散了，总有一天，他们还会久别重逢……

聂如风听着，泪水已经浸满了脸颊，那日鲜血染红了城墙的画面尤为清晰，他霍地站了起来，双手撑在面前的桌面上，瑟瑟颤抖。

“伯父。”明夏礼貌的唤了一声，虽然他不明白，倾城幼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也未曾看过那悲离得场面，但是他能从倾城的歌声中听见无尽的哀伤。

“我希望你说的都是真的，以后倾城就拜托给你了，如果她受到半点伤害，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话罢，聂如风转身离去，背影挺拔，少有人能够明白，他心中多年的坚持和执念。

明夏看着台上深情演唱的倾城，轻轻地笑了，带着几分宠溺的味道，他会的，他会好好照顾她的，旧日的伤口，就让他的温情来抚平吧。

聂如风的支持，给了倾城云开雨霁的心情。

明夏站在台下，对倾城张开了双手，倾城没有犹豫的从舞台上跳了下来，直接撞在了明夏的怀里，这是她对明夏的信任，今天就让她潇洒一回，放肆一回吧。

“要回家了吗？”明夏问道。

倾城却摇了摇头，笑靥如花，“我想去逛逛。”

“好。”明夏有求必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