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障眼法总能瞒天过海——知觉
拇指竟能遮住帝国大厦
我们所处的环境中充满了光波和声波,但是那并不是我们体验世界的方式。你看到的不是光波,而是墙上的海报;你听到的不是声波,而是广播中的音乐。感觉只是“演出”的开始,还需要更多的东西才能使刺激变得有意义和有趣,而最重要的是你能作出有效的反应。知觉是一系列组织并解释外界客体和事件产生的感觉信息的加工过程。这些加工过程提供额外的解释,成功地为你在环境中导航。
一个简单的例子可以帮助你思考感觉和知觉的关系。如下图,把一只手放到面前尽可能远的地方,然后把手移近面孔。当手向面孔靠近时,它在你的视野中占据的面积越来越大。这时你可能无法看到被手遮住的大楼。手是如何遮住大楼的?手变大了吗?大楼变小了吗?你的回答肯定是“当然不是”。这个例子告诉我们一些感觉和知觉的差别。你的手能够遮住大楼是因为当手离面孔越来越近时,手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像越来越大。是你的知觉加工使你懂得,尽管手投射到视网膜上的像在变化,但你的手和大楼的实际大小是不变的。
可以说,知觉的作用是使得感觉有意义。知觉加工从连续变化,并且经常是没有秩序的感觉输入中,提取信息并把它们组织成稳定且有序的知觉。
知觉以感觉为基础,但它不是个别感觉信息的简单总和。例如,我们看到一个三角形,它的成分是三条直线。但是,把对三条直线的感觉相加在一起,并不等于知觉到一个三角形。知觉是按一定方式来整合个别的感觉信息,形成一定的结构,并根据个体的经验来解释由感觉提供的信息。它比个别感觉的简单相加要复杂得多。我们日常看到的不是个别的光点、色调或线段。
一个人的拇指怎么能遮住帝国大厦?
知觉作为一种活动、过程,包含了互相联系的几种作用:觉察、分辨和确认。觉察是指发现事物的存在,而不知道它是什么。例如,我们在校园内的马路上散步,忽然发现路旁有一个闪闪发亮的东西。这时我们只是觉察到一个物体的存在,还不知道它是什么。分辨是把一个事物或其属性与另一个事物或其属性区别开来。确认是指人们利用已有的知识经验和当前获得的信息,确定知觉的对象是什么,给它命名,并把它纳入一定的范畴。例如,当我们走近路旁那个闪闪发亮的东西,经过仔细观看和摆弄之后,看清它的形状是圆的,它的光亮的表面能够反映出自己面部的形象……从而把它与其他事物区分开来,并断定它是一面镜子,这就是分辨和确认。在知觉过程中,人对事物的觉察、分辨和确认的阈限值是不一样的。如果说人们比较容易觉察一个物体是否存在,那么要确认这个物体就要困难得多,需要的加工时间也更长。
知觉和感觉一样,是对客观事物具体形象的直接反映,仍属于感性的认识形式。
人们在社会实践中积累的知识和经验对知觉的形成有独特的作用。实践是知觉的基础,人们在社会实践中产生反映客观事物的各种感觉,由此才能获得反映事物整体形象的知觉。一般来说,客观事物作用于人的感觉是多方面的和零碎的,因此,人们对事物的整体反映总是要借助于已有的知识和经验。如果对某事物没有一定的知识和经验,那就不可能对该事物立即产生整体的感性形象的反应。
知觉是感觉和思维之间的一个重要环节,它对感觉材料进行加工,为思维准备必要的条件。
下面这则寓言故事反映了狐狸的知觉,在只看到葡萄的情况下,两次对葡萄的味道作出判断。
葡萄架上,绿叶成荫,挂着一串串沉甸甸的葡萄,紫的像玛瑙,绿的像翡翠,上面还有一层薄薄的粉霜呢!望着这熟透了的葡萄,谁不想摘一串尝尝呢?
从早上到现在,狐狸一点儿东西还没吃呢,肚皮早饿得瘪瘪的了。它走到葡萄架下,看到这诱人的熟葡萄,口水都流出来啦!可葡萄太高了,够不着。
怎么办?对!跳起来不就行了吗?狐狸向后退了几步,憋足了劲儿,猛然跳起来。可惜,只差半尺就够着了。
再来一次!唉,越来越不行,差得更多,起码有一尺!还跳第三次?狐狸实在饿得没劲儿,跳不动了!一阵风吹来,葡萄的绿叶“沙沙”作响,飘下来一片枯叶。狐狸想:“要是掉下一串葡萄来就好了!”它仰着脖子,等了一阵,毫无希望,那几串葡萄挂在架上,看起来牢固得很呢!“唉——”狐狸叹了口气。忽然,它笑了起来,安慰自己说:“那葡萄是生的,又酸又涩,吃到嘴里难受死了,不呕吐才怪呢!哼,这种酸葡萄,送给我,我也不吃!”
于是,狐狸饿着肚皮,高高兴兴地走了。
人对于客观事物能够迅速获得清晰的感知,这与知觉所具有的基本特性是分不开的。
魔术为什么能“欺骗”观众的眼睛
自魔术师刘谦在春晚上大显身手之后,无数观众对其魔术如痴如醉,而且都希望能够掀开其魔术的神秘面纱。如此强大的影响力,不禁让我们自问,魔术表演为什么能使人们如此好奇呢?
事实上,所谓“魔术”,不过是魔术师利用高明的手法及障眼法,对人们在现实生活中办不到,或实现不了的事物进行神速变化,从而实现视觉真实感应,让人们对“魔术”产生无比震惊的感观,和对生活无限美好的幻想与向往。
你是否还记得,刘谦与董卿合作表演的“心灵魔术”。在表演前,刘谦问董卿:“你是不是托儿?”董卿很严肃地说:“保证不是。”之后,刘谦表演了通过“脑电波”让纸牌现形的魔术。在他表演过程中,有的观众发现了小破绽:刘谦右手的指头在动,好像是在隔着玻璃画圈;也有观众指出刘谦自己切牌,早知道董卿拿的是圆圈牌,他所谓点上墨水的牌其实是隐形的圆圈牌,最后纸上的试剂起的化学反应显现出来。看到大家都爱揭秘他的魔术,刘谦干脆在现场自我揭底“障眼法”,他在一个纸袋中变出一杯啤酒时,故意露出了纸袋背后事先就开好的大口子。他说,第一次表演这个魔术时不小心让观众看到了这个口子,之后经过无数次练习,才练成了现在这双魔手。
还有超级魔术师大卫的“锯人”表演,也是大同小异。大卫在表演时,让他的助手们把一个长方形木箱抬到一张桌子上。箱子的上面和四周均可打开,向观众交代以后,一位女助手躺进箱子,将头和脚露在箱子两端的小孔外面。于是,他拿起锯子,把箱子连同女助手一锯为二,在锯缝中再插入两块板。现在可使箱子的两部分互相脱离了,观众们看到女助手的脚在动、脸在笑。知道为什么吗?原来,参与表演的有两名女助手,第二名助手事先早就躺在桌子里面了。这位人们看不见的女助手可通过箱子底部的翻板把腿伸进箱子,使脚露在箱外,而当着观众的面进入箱子的女助手却把腿曲了起来。
美国心理学家在1999年曾进行了一个著名的实验,这个实验对于我们理解魔术大有帮助。
研究人员找了许多被测试者,让他们为某三人篮球队队员间的传球计数。计数开始后,研究者又让一个穿着大猩猩服装的人从那些被试眼前走过。
谁料,当那些被试专心数数的时候,半数人都没有注意到那只“大猩猩”走过球场,甚至还在场中央停留一会儿拍它的胸脯。
这一现象在心理学中被称作“无意目盲”。心理学家发现,人类会本能地注意到新异刺激,但注意的能力或资源是有限的,当这一资源耗尽时,新的刺激就不能被注意了。上述实验中,由于参与者全神贯注地注意那些运动员,竟然忽视了如此怪异的大猩猩演员。
显然,魔术师非常懂得利用观众的“无意目盲”,也可以看做扰乱观众观察的障眼法。在魔术表演中,观众被魔术师精彩的表演吸引着,不断变化着自己的注视点,再通过动作和现场声光配合,将需要遮盖的戏法放在观众知觉能力降低的时段来进行,完全是利用了观众的知觉弱点。
现在,你应该明白为什么魔术能“欺骗”我们的眼睛了吧?
同一幅画,是人头还是花瓶
请看下面的这张图,你看到了什么?也许你看到的是两个侧面的人头像,但你也有可能看到的是一个花瓶。前者是因为你关注的是四周的阴影部分,后者因为你看的是中间白的部分。
看的是同一幅画,却既可以看成两个相对而视的人头,又可以看成一个花瓶,这究竟是什么原因呢?原来这是心理学中的知觉选择性问题。所谓知觉的选择性,是指在进行知觉时,尽管同时接受很多刺激信息,我们总是把其中一部分作为知觉对象,而把另一些作为背景。比如当看到最下边的图形时,我们更容易注意有条纹图案的波形带(即选择条纹图案波形带为知觉对象),而非白色的波形带。知觉的选择性使我们在认识事物时将注意力集中到少数对人有重要意义的信息上,排除次要刺激和信息的干扰,从而有效地识别事物、适应环境。
人在知觉客观世界时,总是有选择地把部分事物当成知觉的对象,而把其他事物当成知觉的背景,以便更清晰地感知一定的事物与对象。例如,在课堂上,教师的声音成为学生知觉的对象,而周围环境中的其他声音便成为知觉的背景。在这个意义上,知觉过程是从背景中分出对象的过程。
与背景相比较,知觉对象形象清楚,好像突出在背景的前面,而背景则好像退到它的后面,变得模糊不清。例如,当我们注视教师板书时,黑板上的文字被我们清晰地知觉到,而黑板附近的墙壁、挂图等好像退到它的后面成为模糊的背景。
从背景中区分出知觉对象,依存于下列两个条件:一是对象与背景之间的差别。对象与背景之间的差别越大,对象从背景中区分出来就越容易;反之,则越困难。二是注意的选择作用。当注意指向某个事物时,该事物便成为知觉的对象,而其他事物便成为知觉的背景。当注意从一个对象转化为另一个对象时,原来的知觉对象就成为背景,知觉对象便发生了新的变化。因此,支配注意选择性的规律,也是知觉对象从背景中分出的规律。
知觉的对象与背景是相互依存、相互转换的。人们的知觉是由对象及其背景的相互关系来决定的。知觉的对象与背景的相互转换在双歧图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如前面的图,由于知觉的对象和背景不同,看到的结果也就不一样。
现实生活中,引起我们知觉的事物很多,但面对同样的景物,每个人选择知觉的对象是不同的,那么,什么事物会引起我们的知觉选择呢?
一般来说,人的知觉选择与个体的需要、任务、愿望、兴趣、爱好、情绪状态相关。另外,事物本身的特点也决定着是否引起我们的知觉,信息的强度大、对比明显,就容易先知觉。如天空中有一架飞机飞过,我们总是先看到飞机,然后才注意到周围的白云和天空;又如在城市有些马路旁的灯塔、栏杆、路标等处漆上黑白相间的条纹,这样便可突出事物的对比度而引人注目。外界事物色彩鲜艳、图像醒目也容易先被注意到,在市政建设工地上通过用红灯的闪灭来向路人或过往车辆发出警告信号,以引起人们的注意和警惕;道路施工人员或清洁人员穿色彩鲜艳的衣服,以引起过往车辆的注意等,都是这个道理。在游行、集会的队伍里,引导其他人高呼口号的组织者以及队伍中的大幅醒目标语总是先被人知觉到。
知觉选择性在实际中的运用很广泛。在表演舞台上将光柱照射到主要演员身上,就是为了引起观众的注意。在学校里,教师用白色粉笔在黑板上写字,黑白两色形成极大的反差,从而引起学生注意,使他们能更好地学习。但与此相反的,在军事上为了避免引起注意就必须进行伪装,即设法将目标隐蔽于背景当中。如士兵所穿的迷彩服用黄、绿、褐三色组成,图案混杂着斑点和条纹,因为这与自然环境的颜色极其相似,而不规则的图案则打乱了士兵本身的轮廓。另外,在迷彩服色彩的颜料里还掺入了某些化学物质,使其反射红外光波的能力与周围自然景物的反射能力大体相似,从而达到了良好的隐蔽目的。
B或13,答案因你的理解而不同
在一个有趣的心理学实验中,向小朋友呈现如下图的卡片。如果遮挡住字母A和C,小朋友会回答说中间是数字13;如果遮挡住数字12和14,则小朋友会回答说中间是字母B。
你可能要问,同样的字怎么既是13又是B呢?这就要从我们知觉的理解性中找答案了。
知觉的理解性是指人们在知觉过程中会根据自己的知识和经验,对感知到的事物进行加工处理,并用词语加以概括,赋予确定意义。怎样理解面临的信息和事物,要根据个体的知识、经验,对信息进行加工处理。不同经验的人,不同兴趣的人,理解的结果都不一样。如一个专业建筑设计师和一个缺乏建筑知识的人对同一张图纸的理解就有很大的差别。在上例中,如果遮挡住A和C,在见到12和14的情况下,自然就会把中间符号理解为13,同样如果遮住12和14,就会把中间符号理解为B。
对事物的知觉需要已有经验的作用。例如,日本著名写生画家冈山应举画了一幅《马食草图》。一位农夫看了后,便对画家说:“这马是瞎马吧?”冈山应举感到很意外,忙说:“怎么会是瞎马呢?那眼睛不是睁着吗?”农夫说:“马在吃草时,必须把眼睛闭上,使眼睛不被草尖伤着,这马睁眼吃草,准是匹瞎马。”后来,冈山应举经过一番仔细观察,证实了农夫所讲的话。所以,知识经验越丰富,理解就越深刻,理解的速度也就越快。
脑海为何先聚焦事物“整体”
大家应该都有这样的感触:在认识或感知事物的时候,我们总是不自觉地先聚焦事物的概况或整体,然后再进一步了解其细节。不必好奇,这是因为人类的知觉具有整体性。
所谓知觉的整体性,是指人们根据自己的知识经验把直接作用于感官的不完备刺激整合成完备而统一的整体。在知觉活动中,整体与部分的关系是辩证的、互相依存的。人的知觉系统具有把个别属性、个别部分综合成为整体的能力。我们从点子图上可以看出,尽管这些点子没有用线段连结起来,但仍能看到一个三角形和一个长方形。在这里,我们的知觉系统把视野中的个别成分综合成为一个有组织的整体结构。但是,点子的数量不同,它们的空间分布情况不同,我们知觉到的几何形状也不同。可见,知觉的整合作用离不开组成整体的各个成分的特点。在知觉中,分析事物的特征及其结构关系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点子图
有人曾用对图片的感知,说明部分对整体的依赖性。实验者先给被试呈现一张图片,上面画着一个身穿运动服、正在奔跑的男子,使人一看就断定他是球场上正在锻炼的一位足球运动员。接着给被试呈现第二张画片,在那个足球运动员的前方,有一位惊慌奔逃的姑娘。这时被试断定他看到了一幅坏人追逐姑娘的画面。最后实验者拿出第三张图片,在两个奔跑的行人后面,是一头刚从动物园里逃跑出来的狮子。这时,被试才明白了画面的真正意思:运动员和年轻的姑娘为躲避狮子而拼命地奔跑。可见,离开了整体情境,离开了各部分的相互关系,部分就失去了它确定的意义。
在知觉活动中,人们对整体的知觉还可能优先于对个别成分的知觉。例如,我们对一辆急驶而来的汽车,最先看到的是汽车的整体,然后才是它的各个细节。又如,我们走进一间房屋,首先是对室内的陈设有一个整体的印象,然后才个别地审视它的一些细节。
知觉的整体性是知觉的积极性和主动性的一个重要方面。它不仅依赖于刺激物的结构,即刺激物的空间分布和时间分布,而且依赖于个体的知识经验。一个不熟悉外文单词的人,他对单词的知觉只能是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进行。相反,一个熟悉外文单词的人,他把每个单词都知觉为一个整体。
知觉的整体性提高了人们知觉事物的能力。如果用速示器快速呈现一个熟悉的汉字或组成这个汉字的个别笔画,那么辨认整个字的时间几乎和辨认个别笔画的时间相同。另一方面,由于知觉的整体性,人们有时会忽略部分或细节的特征。做文字校对工作的人,由于对整个文句的感知,有时难以发现句中个别漏字或误写的字词,这就是由于整体知觉抑制了个别成分的知觉。
格式塔心理学派对知觉的整体性进行了研究,并提出知觉的整体性有以下几个组织原则:
接近性指人们往往倾向于把在空间和时间上接近的物体知觉成一个整体。比如图1,我们会把它知觉成由三个距离很近的黑点构成的一些线条,在竖直方向稍为向右倾斜。我们一般不会以另一种结构来知觉它,或者就算以别的结构去知觉它,也是很费力的一件事。
相似性指人们往往会把在形状、颜色、大小、亮度等物理特性上相似的物体,知觉成一个整体。比如图2,我们会把形状相同的圆圈和黑点分别两两知觉为一组,而不太会把一个圆圈和一个黑点知觉成一个整体。
图1
图2
连续性指人们往往会把具有连续性或共同运动方向等特点的客体作为一个整体加以知觉。比如图3,我们倾向于把它知觉成更为自然和连续的两条相交的曲线AC和BD。可见,连续作用对我们的整体知觉有着惊人的力量。
求简性指我们在知觉过程中会倾向于知觉最简单的形状。我们的知觉也倾向于在复杂的模式中让我们知觉到最简单的组合。比如图4,我们可以把它解释成三个不规则图形相接触。可事实上,这不是我们知觉到的东西,我们知觉到的东西要比这简单得多,即一整个椭圆和一整个长方形互相重叠而已。
封闭性指我们在知觉一个熟悉或者连贯性的模式时,如果其中某个部分没有了,我们的知觉会自动把它补上去,并以最简单和最好的形式知觉它。比如图5,我们倾向于把它看做一颗五角星,而不是五个V形的组合。
图3
图4
图5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一样
我们周围的世界在不停地变化着,它向我们的知觉系统输送的刺激信息也在不停地改变。我们看到的物体有时离我们近,有时离我们远;有时在我们正前方,有时在我们的两侧;有时处在阳光下,有时又处在阴影中。在这种不断变化的条件下,人如何保持对物体的正确知觉呢?幸运的是,自然选择给予了人的知觉系统一种重要的特性,即知觉恒常性。知觉恒常性是指当知觉的客观条件在一定范围内改变时,我们的知觉映像在相当程度上却保持着它的稳定性。它是人们知觉客观事物的一个重要特性。
在日常生活中,我们常见的知觉恒常性有:
1.形状恒常性
当我们从不同角度观察同一物体时,物体在视网膜上投射的形状是不断变化的,但是,我们知觉到的物体形状却没有显出很大的变化,这就是知觉的形状恒常性。比如,一扇门,在我们面前打开,落在我们视网膜上的影像会随着发生一系列的变化,但我们始终把这扇门知觉成长方形的。
使我们的知觉保持形状恒常的重要线索是有关深度知觉的信息,比如倾斜、结构等,如果这些深度知觉的线索消失了,我们对物体形状的知觉也就不能保持恒定不变了。
2.大小恒常性
同一个物体在我们视网膜上的影像大小,会随着物体距离我们的远近而发生改变,近大远小这是以视觉感受器为基础的视觉现象。但是,我们在判断该物体的大小时,却不纯粹以视网膜上的影像大小为依据,而是把它知觉成大小恒定不变的,这就是知觉的大小恒常性。比如,我们看着面前的小孩子,同时看着远处的一个大人,大人在我们视网膜上的影像要比小孩的小得多,但是在知觉中,我们仍然判断大人高,小孩矮。
3.亮度恒常性
亮度恒常性是指照射物体的光线强度发生了改变,但我们对物体的亮度知觉仍保持不变的知觉现象。决定亮度恒常性的重要因素是从物体反射出的光的强度和从背景反射出的光的强度的比例,只要这个比例保持不变,就可保证对物体的亮度知觉保持恒定不变。比如,两张白纸,不管是在阳光下,还是在阴影中,它们都互为背景和对象,对光的反射比例始终保持不变,因而我们对亮度的知觉也就保持了恒常性。
4.颜色恒常性
一只红苹果,在不同波长的光照射下,所反射出的光的光谱组成也一定是不同的,因而它的颜色必定是变化的,然而,我们仍然把它知觉成红的。这种不因物体环境改变,而仍然保持对物体颜色知觉恒定的心理倾向,就是知觉的颜色恒常性。
恒常性对于人们的正常生活和工作有重要意义。如果人们的知觉随着客观条件的变化而时刻变化,那么要想获得任何确定的知识都是不可能的。研究恒常性不仅有助于建筑、艺术等实践部门的工作,而且有助于现代计算机技术的发展。现代的机器人有“视觉”可以看,有“听觉”可以听,但它却没有知觉的恒常性。因此,当观察条件明显变化时,机器人就难以执行自己原来的任务。如果我们能够把人和动物具有的知觉恒常性赋予机器人,那么计算机将会发挥更大的作用。
戴上棱镜后还能确认目标吗
日常生活中,一个戴过眼镜的人,在新换了一副眼镜之后,开始时会觉得不习惯,半天或一天后,这种不舒服的感觉就消失了。其实,这就是所谓的知觉适应。
1897年,美国心理学家斯特拉顿(Stratton)给自己戴上一副自行设计的眼镜,这副眼镜使物体在视网膜上的投影反转和变位。也就是说,视野上方的物体投影在视网膜的上方,视野下方的物体投影在视网膜的下方等。戴镜后的头三天,由于网像颠倒,空间定向有很大困难,当他伸手取物时,手的方向往往和物体的实际方向相反;三天以后,他开始可以看到自己的手在写字;第四天,能在两手间进行正确的知觉选择;第五天,他能在房内从容地散步;第七天,他开始能欣赏散步途中的景色。这说明,经过学习和适应,视觉和触觉、前庭觉之间建立了新的联系,空间定向能力得以恢复;到第八天,他摘下了反转镜,这时看到的每件东西又都上下、左右颠倒了。几个小时之后,空间定向才重新恢复正常。
戴上使形象歪曲的眼镜时人们是怎样适应的呢?他们能学会用不同的方式来看这个世界吗?或者当他们学习用不同的方式反应时,他们的视知觉会保持不变吗?
有心理学家做了这样一个实验:实验任务是让被试把手伸到桌子下面,从桌子另一端的五个目标中指出一个目标(如右图所示)。
在实验的第一阶段,桌子的表面是用黑布盖着的,目的是让被试只看到目标,而看不到他们在玻璃下面的手。在这种情况下,被试都能准确地指出目标。在实验的第二阶段,让被试戴上棱镜,这时被试会把物体看成从实际位置向右移动了4英寸。接着,把黑布拿走,让被试指出中间的目标。开始时,被试没有指对,但很快他们就指对了。在实验的第三阶段,拿走棱镜,让被试用适应了的手(即他们戴上棱镜时用来指出目标的那只手)和另一只手进行实验。当用适应了的手进行实验时,被试在指点时出现的位置偏移,与由棱镜造成的视觉移动的范围是一致的。然而在用另一只手时,他们几乎没有表现出偏移。这些情况表明,对视觉歪曲的适应影响到手臂的位置感觉的变化,而不是视知觉的改变。如果被试在新的定位情况下已经学会了看靶子,他们很可能就会用两手中的任何一只手指出靶子的位置。
20世纪中叶,一些心理学家比较了动物和人的视觉适应,发现不同动物的视觉适应能力是不一样的。例如,给小鸡戴上一副偏光镜,从镜子中看到的物体都左偏40度。小鸡不能适应视野的变化,只能按看到的物体方向啄取食物;而人戴上这种眼镜后,能很快适应视野的变化。用外科手术将动物的眼睛做成上下颠倒的,结果发现,鱼、青蛙、蝾螈都不能适应这种变化,它们的方向判断经常出错;而猫、猴子却能适应这种变化。
一斤棉花与一斤铁哪个更重
你能准确分辨出下面四个图形中a与b两条线段,哪条更长吗?
你也许会说,这是一个老掉牙的问题,谁都知道它们一样长。是的,它们的确一样长,但这真的是你“看”出来的吗?答案是否定的,因为在你的眼里,b一定长于a,纵然在你的头脑中清楚地知道它们之间其实毫无区别。
有时候人们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错觉,即我们的知觉不能正确地表达外界事物的特性,而出现种种歪曲。例如,太阳在天边和天顶时,它和观察者的距离是不一样的,在天边时远,而在天顶时近。按照物体在视网膜成像的规律,天边的太阳看上去应该小,而天顶的太阳看上去应该大。而人们的知觉经验正与此相反,天边的太阳看上去比天顶的太阳大得多。我国古书《列子》中曾有记载:
孔子东游,见两儿斗辩,问其故。一儿曰:“日初出时大如车盖,及日中则为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一儿曰:“日初出苍苍凉凉,及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孔子不能决也。两小儿笑曰:“孰谓汝多知乎?”
这里所讲的近如“车盖”,远似“盘盂”的现象,就是错觉现象。
简单地说,错觉就是不符合刺激本身特征的错误的知觉经验。它与幻觉或想象不一样,因为它是对应于客观的和可靠的物理刺激的,只是似乎我们的感觉器官在捉弄我们自己,尽管这样的捉弄自有其道理。
在日常的生活中有着数不清的错觉。除了上例中的几何图形错觉外,还比如一斤棉花与一斤铁哪个更重?许多人会脱口而出,是铁更重,因为人们总是倾向于认为体积小的物体比体积大的物体更重一些,这就是所谓的形重错觉。再如,听报告时,报告人的声音是从扩音器的侧面传来的,但我们却把它感知为从报告人的正面传来。又如,在海上飞行时,海天一色,找不到地标,海上飞行经验不够丰富的飞行员因分不清上下方位,往往产生“倒飞错觉”,造成飞入海中的事故。另外,在一定心理状态下也会产生错觉,如惶恐不安时的“杯弓蛇影”、惊慌失措时的“草木皆兵”,等等。
关于错觉产生的原因虽有多种解释,但迄今都不能完全令人满意。这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客观上,错觉的产生大多是在知觉对象所处的客观环境有了某种变化的情况下发生的;主观上,错觉的产生可能与过去经验、情绪以及各种感觉相互作用等因素有关。
外在因素同样也会引起我们的错觉。曾有一个实验,分别从富裕家庭和贫困家庭挑选10个孩子,让他们估计从1分到50分(美元)硬币的大小。实验发现,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比来自富裕家庭的孩子要高估钱币的大小,尤其是5、10和25分值硬币。而当钱币不在眼前只靠记忆估测或者把钱币换成相同大小的硬纸板时,则高估情况会急速降低。这个实验形象地证实了在不同家庭环境中形成的态度和价值观对知觉有不可忽略的影响力。
错觉虽然奇怪,但不神秘,研究错觉的成因有助于揭示人们正常客观世界的规律。研究错觉,可以消除错觉对人类实践活动的不利影响。
此外,我们还可以利用某些错觉为人类服务。人们能够通过控制错觉来获得期望的效果。建筑师和室内设计师常利用人们的错觉来创造空间中比其自身看起来更大或更小的物体。例如一个较小的房间,如果墙壁涂上浅颜色,在屋中央使用一些较低的沙发、椅子和桌子,房间会看起来更宽敞。美国宇航局为航天项目工作的心理学家们设计太空舱内部的环境,使之在知觉上有一种愉快的感觉。电影院和剧场中的布景和光线方向也被有意地设计,以产生电影和舞台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