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偶读叶芝

爱卿不读诗早已经有N年了，不读外国诗就更有N？年了。诗不能翻译，一经翻译，就变味儿了，好比啤酒掺进了潲水，美人脸上长了痔疮，让你忍不住会生出暴殄天物的唏嘘。

今天，诗友忽然发来一首叶芝的诗《当你老了》给爱卿，要爱卿共赏。诗友当然是一番好意，可爱卿怎么也赏不起来，那些疙疙瘩瘩的句子让人读起来好比吃饭时满嘴尽嚼着沙子。爱卿粗通英语，随即找来英文原诗一读，好像还顺溜，要不然真得佩服诺贝尔文学奖评委会那帮老头子有一副好牙口。他们嚼河沙若嚼黄豆，倍儿香。

让爱卿感到唏嘘的倒不完全是翻译得不好，而是诗人叶芝的单相思苦恋。

据说，叶芝年轻时爱上了一个女人，求爱不成，依然不改初衷，为那个女人守寡直到变成了一个老头。好不容易等到那个女人的原配老公上天堂了，叶芝觉得自己终于时来运转熬出头可以上岗了，又向人家求婚，可人家还是不理他。叶芝不肯罢休，爱屋及乌……也可以说是老牛想吃嫩草，转而向那个女人——此时该叫老女人了——向那个老女人的养女求婚，结局当然是被人家母女俩联手挥动拖把扫帚哄出大门。

《当你老了》估计是叶芝年轻时为那个女人写的，大意是说当你老了，你会手捧着可怜的我现在为你写的这首诗，一边哭，一边读，想起年轻时好多高富帅都来找你谈恋爱。哼，都是一帮骗子，找人家爽一下就跑了。现在——不，那时你才会终于明白，只有俺叶芝才是真爱你的，哪怕你牙齿也没了，头发也白了，瘫痪坐轮椅了，停水停电了，俺叶芝还是爱你的，你还是俺叶芝的老宝贝疙瘩。

老实说，毒誓发得够狠的，连爱卿这个铁石心肠的老愤青都有点感动了，可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把他叶芝当成一回事儿，理都不理他。照理说，你叶芝就该拐弯了，世上又不止一个女人，没准儿泡上个更靓的妞儿？但叶芝依然痴心不改，如前文所述死心塌地直等到那个女人的原配老公上天堂，最终还是没能啃到一嘴，够可怜的。

同情之余，爱卿得出诊断结论如下：

第一， 以叶芝为例，诗人的脑袋多半有问题，俗话称作一根筋，医学名词称作偏执狂。要不然，成不了诗人。诗人少了世人的圆滑世故，多了一份天真与固执。

第二， 用诗歌向女人求爱根本行不通，远不如送一辆哪怕奥拓车见效。

第三， 女人不尿你，你就千万别再去骚扰人家，免得自讨没趣，浪费时间。

第四， 估计喜爱叶芝这首诗的女性读者远远多于男性读者。这些女性读者的潜意识中也许都巴不得自己有那么一两个铁杆爱慕者耐心地等待着自己，直到自己的现任老公上天堂了好命其填房候补。

友人发来的译诗太疙疙瘩瘩，下面是爱卿依照叶芝兄的意境，重新意译了一下，聊搏一笑。

当你老了

卿已鬓斑我亦老，手捧情书忆往昔。

亦曾双眸冉冉动，点燃三千浪子心。

枉将痴情付流水，色衰难再招蜂蝶。

为卿守寡到白头，卿卿还是俺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