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蒙受冤屈(1)
上次跟他提出要出宫的要求至今都尚未得到准许,而小雪球被慕容千寻带走也已经半个多月了,夜婉凝实在是忍不住要开口问慕容千寻,又怕自己的态度不好惹他不快,所以她是极力地堆上笑容一脸的谄媚。
“皇上……”她嘿嘿笑起从胡林手中接过茶水送到他面前,“批奏折累了吧?喝口茶吧。”
他挑眉看了她一眼,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想要说什么?”她哪次不是有求于他才会给他这般好脸色?
夜婉凝接过他喝了一口的茶杯后凑近他低声问道:“皇上,您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是吧?”
“然后呢?”他睨着她问。
她笑着互戳着两个食指说道:“那个……小雪球……可以还给我了吧?”
慕容千寻轻抿着唇看向胡林,胡林立刻上前说道:“皇上,已经好了。”
“好了?什么好了?”夜婉凝疑惑地问。
“去把它带过来。”慕容千寻道。
“是。”
夜婉凝这才松了口气,原来小雪球还没被他弄死,看起来他还有些人性。
没一会儿,御书房门再次被打开,胡林在看到夜婉凝时脸上有些尴尬,却还是笑着将小雪球交给了她。小雪球一看见夜婉凝,就兴奋得像个孩子,立刻在她怀里不停拱着脑袋,夜婉凝被它给逗乐了,忍不住咯咯咯地笑了起来。
不过她的笑很快就止住了,因为小雪球才闹一会儿就开始往身下舔,夜婉凝觉得奇怪,她给小雪球裹的尿布不是这一片,怎么好像是换了。
“小雪球,你怎么了?”夜婉凝狐疑,转头看向胡林,觉得他神色有些不对劲,立刻意识到了问题,转头又看向慕容千寻,他只是淡淡扫了她一眼后便不再说话,好似局外人一般。
眼眸一转,她立刻将小雪球放在他的龙案之上。
“拿开!”慕容千寻嫌弃地瞪了小雪球一眼命令。
夜婉凝也不管他是不是生气,也没有理会他,立刻伸手解开它身下的尿布,这一看,简直让她不敢置信。
“小雪球……你的小鸡鸡呢?”夜婉凝指着小雪球的身下惊呼。
显然,小雪球是没法回答她的问题,只是舔了舔空荡荡的下身后满眼凄楚地望着她。
“胡林!你阉了我的小雪球!”夜婉凝转眸瞪着一旁的胡林。
胡林不停摆手否认道:“不是奴才,跟奴才无关啊!”他的视线越过夜婉凝看向慕容千寻,示意她谁才是罪魁祸首。
“慕——容——千——寻!”她咬牙切齿地直呼他的名讳。
“夜婉凝!不准直呼朕的名讳!”慕容千寻冷声提醒。
“那你干嘛阉了我的小雪球!”她怒问。
“朕想阉了谁就阉了谁,更何况是一只小畜生。”他拿起旁边的茶杯淡淡开口。
夜婉凝张了张嘴,却是无可奈何,撇了撇嘴还是把话咽了下去。慕容千寻喝了几口茶,听不到了她的怒骂声,他挑眉转头望去,却发现她撇着嘴竟是抽泣起来。
“你……”慕容千寻无语,“只不过是一只狗,有什么好哭的。”
“要是你被人莫名其妙给阉了,你不哭啊!”夜婉凝的话让一旁的胡林噗嗤笑起,最后看见慕容千寻那铁青的脸,只好硬生生憋了回去。
“你说什么!”慕容千寻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夜婉凝也不理会,抱着小雪球便抽泣着离开了御书房。
门外,慕容千景正要找慕容千寻,看见夜婉凝哭着从御书房走出来,不由地有些担心:“凝儿,这是怎么了?”夜婉凝一看见慕容千景,心里更加难受起来,他把完整的小雪球送给她,如今小雪球却少了东西了。
当夜婉凝将小雪球的伤处呈现给慕容千景之时,慕容千景不自觉地朝自己身下睨了一眼,随后干笑了几声道,“突然也忘了找皇兄有何事,也不要耽误了皇兄的正事,等我想好之后再来,先、先回去了。”
回到景仁宫,慕容千景总觉得现在没什么安全感,想到小雪球的下半身总是会不经意地想到自己,不由地浑身不自在。
他这皇兄,这是在警告谁呢?
今夜,夜婉凝将小雪球放在这几天特意让工匠给它做的小摇篮里,铺上了暖暖的被子,那小家伙好似挺喜欢的,窝在里面还开始打滚,全然忘了自己少了重要的宝贝,而夜婉凝也终于明白,难怪大半个月不让她见小雪球,原来是在养伤中。
她一手扶着摇篮边缘,一手抚摸着它的白毛,随后轻声问道:“小雪球,要不要帮你报仇把阉了你小鸡鸡的人也阉了?”
小雪球好似能听懂似的,竟是发出了呜咽声。
谁知道就在这时,她全身被一抹大阴影笼罩起来,随后低声嗓音从她头顶旋绕:“阉了它的人是太监,已经没得阉了。”慕容千寻在身后冷嗤了一声。
夜婉凝咬牙切齿地起身瞪了他一眼:“这里不欢迎你。”她转头不悦地说道。
张德贵闻言想要上前说些什么,一旁的依兰拉了拉他的衣袖后对他使了个眼色,随后两人便悄然退身离开。
“你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脸上,她不由得心底一颤。转开视线不去看他,却被他揽住腰身抬起下颚强迫她直视。
“生气了?”他突然柔声一问。
夜婉凝心中一悸,张了张嘴没有出声。耳根逐渐发热,心竟是不由地乱了节奏。
这厮,细看之下果然长得非常祸国殃民……
如此近距离地看,他似乎没那么讨厌,仿若那日他在杨柳树下带给她的那一抹清澈,抛却了后宫的顾忌,抛却了各自的身份,只是洋溢着一个俊逸男子在一个女子心中产生的微妙变化。
原本想要开口警告于她,可当他接触到那一双灵动的水眸之时,早已忘了警告的话语。看着她红晕上脸,羞涩中带着警惕,他竟是难以抑制地想要将她融进怀里。
眼前的他是那么温柔,就像是一个丈夫宠溺地看着自己的妻子,而不是一个帝王看着自己三千之一的妃嫔,这样的感觉让她迷茫起来。
他凝视着她微微俯首,薄唇缓缓覆上她的,她愣愣地睁着眼看着他开始思绪飘渺,而她难得的柔顺让他心头开始带着喜悦,身子一紧,立刻将她打横抱起。
挥掌落下帐幔,俯首堵住她的双唇,伸手慢慢解着她的衣衫,没有强势和霸道,没有强行索欢,眼眸带着情欲却又带着真切的恳求。
从未有过的温柔让她恍然如梦,好似这一切都是虚幻……
紧咬着唇强迫自己不发出让人面红耳赤的声音,可就是那样的隐忍,更让她发出如幼猫的嘤嘤之声,悦耳动人扣住他的心弦。
那一夜无疑是畅快淋漓的,可是直到情欲褪去,她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是妥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红色的帐幔,脑海中不停地盘旋,他这么久以来一直留宿她的寝宫,却不强行承欢只是抱她入眠究竟为了什么?
馨妃被慕容千寻冷落了许久,心里早已忐忑不安,打听到今日他会去御花园赏玩,便立刻梳妆打扮匆匆赶过去,就怕晚了些便看不到他。
来到御花园,看见慕容千寻正望着河岸对面若有所思着,她抬手扶了扶头上的金步摇摇摆着水蛇腰走了过去。她正要开口,却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他正在看荷塘对岸的夜婉凝,她此时正在陪同慕容玉衡在垂钓,而慕容玉衡对她总是冷冷淡淡的,对夜婉凝却格外地亲,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婉凝是他的亲闺女呢。
收回视线落在慕容千寻的侧颜,他竟是连她近身都不知,一个如此敏锐的人,究竟是想着什么而让他如此失神?
夜婉凝!又是夜婉凝!这段时间他夜夜留宿月凝宫,原本清冷的月凝宫因为慕容千寻一个月的留宿而成了一块宝地,工部还将月凝宫里里外外修葺了一番,那夜婉凝的日子是越过越滋润了。
馨妃沉着脸咬了咬牙,继而堆上笑容低声唤道:“皇上!”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转眸看她,眼底有让她看不懂的情绪。
“你怎么来了?”他淡淡开口问道。
馨妃顺势倚到他怀中娇嗔道:“皇上许久没来臣妾的倚夏宫,臣妾好想皇上……”
慕容千寻抿了抿唇抬手将她揽了揽。
“皇上,今晚去臣妾那儿可好?”馨妃娇滴滴的声音环绕在他耳际。
慕容千寻垂眸看了看她,而她则是垫脚在他脸上落下一吻。
“凝儿,鱼竿动了,快……”慕容玉衡突然的叫喊使得慕容千寻闻声望去。
此时,夜婉凝正直愣愣地看着他们,看到他朝她看过来,她俯身抱起小雪球就返身离开。脚步有些急促,好几次都差点摔倒。见到她那狼狈的模样,馨妃趴在慕容千寻的怀中勾唇讥笑。
当晚,慕容千寻没有来月凝宫,夜婉凝坐在床上只觉得自己昨日的顺从是个笑话。忽然联想到,他之前是那么厌恶她,而后竟是日日留宿月凝宫,对她算是百般容忍,哪怕她再怎么无理取闹,他都不会责备一句,难不成就是为了昨夜?待她顺从之后,心沦陷之后,他再来个狠狠地一击。
没有爱,就没有痛,而他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痛吧?高高捧起,重重摔下,比原地摔倒更痛。
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相信他,一开始就不能相信他开始慢慢喜欢她了,不应该以为无论之前的夜婉凝和他有何仇怨,随着时间的流逝可以淡化,从而被对她的爱而取代。
呵呵!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他怎么可能有爱?有爱也不会给她这个被他视作眼中钉的人。
不过让她难受的事情远不止这些。
翌日,夜广庸和夜墨凝先前押送灾银粮食去冷焰镇,今日该是复命之日却不见人影,而夏可博却说灾银未到灾区便“不翼而飞”,金銮殿上一片哗然。
夜婉凝兴致缺缺抱着小雪球坐在前院一语不发,想到昨夜慕容千寻和馨妃在床上缠绵不止的画面,她就开始反胃。谁料胡林竟突然前来,还送上了出宫令牌,虽是满腹疑云,可还是拿着令牌出了宫。
御书房
陆秋瞑站在慕容千寻身边心头发紧,从胡林告知慕容千寻夜婉凝兴匆匆离了宫,还朝镇宫将军府而去时,慕容千寻便始终蹙着眉,他几度想要开口都忍了下去,可看看时辰,他终是说出了口:“皇上,夜丞相和夜将军在南天殿已经跪了几个时辰了。”
慕容千寻敛回思绪转头看向陆秋瞑,微眯的黑眸深不见底,沉默半晌,淡声开口:“摆驾南天殿。”
坐上步辇,行至半路,慕容千寻突然问道:“此事你怎么看?”
胡林在一旁看向慕容千寻,见他神色平静看向前方,而陆秋瞑神色有些为难地转眸,他便垂下头没有出声。
陆秋瞑想了想之后说道:“丞相与将军一向对皇上忠心耿耿,相信此事必有蹊跷。”
慕容千寻冷哼了一声:“忠心?用于赈灾而丢失的银子是在丞相府找到的,这也叫忠心?”
“正因为如此,此事才可疑,若真是丞相与将军所为,他们又何必将银子藏在丞相府,还日夜追踪失窃赈灾官银?”陆秋瞑细细分析道。
慕容千寻睨了他一眼脸色微沉:“秋暝,难道你没有听过贼喊捉贼吗?他们这么监守自盗,还难为你这么替他们说话。”
陆秋瞑抱了抱拳解释道:“属下只是希望他们能得以清白,而且失窃银两是在丞相府找到,想必是有人栽赃嫁祸。”
“栽赃?哼!说不定他们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皇上……”陆秋瞑一向不善言辞,被慕容千寻这么一堵话,根本再难为他们辩解些什么。而且慕容千寻已经认定了此事和他们有关,就算他在巧舌如簧,也难以为他们说情。
快到南天殿时,慕容千寻又问道:“胡林,你觉得如何?”
胡林一惊,方才他一直在揣摩慕容千寻的话,被他这么一问,他惊愕地张了张嘴,也幸亏他很快反应过来了,立刻扬起唇角笑着低声说道:“皇上,奴才愚昧,奴才只知道伺候主子。”
“哼!”慕容千寻勾了勾唇,“你愚昧?恐怕这里的奴才加起来都及不上你半分。”
胡林愣了愣,下意识地收住笑容却转眼又谄媚笑起:“皇上,奴才这不是伺候皇上久了,才近朱者赤嘛,只是奴才的小小心思被皇上一眼就识破了,所以说这天下最睿智的还是皇上。”将他扶下步辇之后,胡林又小心翼翼地说道,“所以不管是人是鬼,是清白是浑浊,皇上一眼就能分辨,也一定能秉公办理,否则哪来这冷月国的太平盛世呢……”
慕容千寻扬了扬眉不语,只是再次勾了勾唇角。
集市上
夜婉凝和依兰的身影不停地穿梭着,两人兴高采烈地不仅买了吃的也买了用的,只是可惜没带上张德贵,否则还可以让他帮忙拿东西。
看看天色,依兰想要请夜婉凝回宫,可是她却意犹未尽,还说要去月老庙,依兰不由地怔了怔。也在这时,她又看到了那次她在路上遇到的被丈夫殴打的女子卓玉雯,卓玉雯看见她也是一怔,而后和她打了个招呼。
两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夜婉凝也同时知道了卓玉雯的坎坷身世,为了母亲,她被迫嫁给了不爱的男人,也因为一身的武功,才得以保全自己的清白只做了有名无实的夫妻,果真是难得。
对方直言不讳倾心相交,夜婉凝也不隐瞒她,便告知了自己的身份,还带着卓玉雯一起去了将军府,只是当她们来到将军府时,只见府门大开,里面的下人满脸的焦急模样,当管家看到她后立刻跑上前来,她这才知道夜墨凝竟是被带去了宫中,还连带着夜广庸。
管家把官银失窃又在丞相府中找到一事细细说了一遍,夜婉凝霎时震惊了。不容多想,她立刻赶去宫中。
南天殿
慕容千寻坐定之后,夜广庸脸色煞白地伏在地上,“皇上,微臣父子真的是被冤枉的,请皇上一定要相信微臣。”
他真是想不到在去冷焰镇的途中,赈灾官银竟然会在途中被洗劫一空,更想不到的是,最后竟是在他的丞相府发现了被洗劫的官银。这一盆脏水泼来,他根本没有了辩驳的余地。
夜墨凝跪在地上一直拧着眉,这一切来得太蹊跷,以他的武功,就算来十几个毛贼他对付起来都是绰绰有余的,可是那些盗匪个个身手不凡,根本不像是普通的山贼,而且他们洒出的迷香也不是普通的迷香,只要一沾上,哪怕功力再深厚都只能撑片刻。
迷香……
他一直思索着这个问题,这样的迷香又怎么可能是一般的山贼会拥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