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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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葉縣省禪師法嗣

舒州浮山法遠圓鑒禪師

鄭州王氏子。年十九。游并州。投三交嵩出家。為沙彌時。見僧入室。問趙州庭栢因緣。嵩詰其僧。師在傍有省。進具後。謁汾陽葉縣。皆蒙印可。嘗與達觀頴薛大頭七八輩。遊蜀幾遭橫逆。師以智脫之。眾以師曉吏事。故號遠錄公。開堂日。僧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八十翁翁輥繡毬。曰恁麼則一句逈然開祖胄。三元戈甲振叢林。師曰。李陵元是漢朝臣 問如何是佛。師曰。大者如兄。小者如弟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平地起骨堆 問祖師門下。壁立千仞。正令當行。十方坐斷。和尚將何表示。師曰。寒貓不捉鼠。曰莫便是為人處也無。師曰。波斯不繫腰 問新歲已臨。舊歲何往。師曰。目前無異怪。不用貼鍾馗。曰畢竟如何。師曰。將謂目前無。僧以手畫曰。爭奈這個何。師便打 師與王質。待制論道。畫一圓相曰。一不得匹馬單鎗。二不得衣錦還鄉。鵲不得喜。鴉不得殃。速道速道。王罔措。師曰。勘破了也 上堂。更莫論古話。今祇據目前事。與你諸人。定奪區分。僧便問。如何是目前事。師曰。鼻孔。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眼睛 歐陽文忠公。聞師奇逸。造其室。未有以異之。與客碁。師坐其旁。文忠遽收局。請因碁說法。師即令撾鼓。陞座曰。若論此事。如兩家著碁相似。何謂也。敵手知音。當機不讓。者是綴五饒三。又通一路始得。有一般底祇解。閉門作活。不會奪角衝關。硬節與虎口齊。彰局破後。徒勞綽斡。所以道。肥邊易得。廋肚難求。思行則往往失粘。心麤而時時頭撞。休誇國手謾說神仙。贏局輪籌。即不問。且道。黑白未分時。一著落在甚麼處。良久曰。從來十九路。迷悟幾多人。文忠嘉歎。從容謂同僚曰。修初疑禪。語為虗誕。今日見此老機緣。所得所造。非悟明於心地。安能有此妙旨哉 上堂。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君王得一以治。天下衲僧得一。禍患臨身。擊禪牀。下座 上堂。諸佛出世。建立化門。不離三身。智眼亦如摩醯首羅三目。何故。一隻。水泄不通。緇素難辯。一隻。大地全開。十方通暢。一隻。高低一顧。萬類齊瞻。雖然若是。本分衲僧。陌路相逢。別具通天正眼始得。所以道。三世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且道。狸奴白牯知有。個甚麼事。要會麼。深秋簾幙千家雨。落日樓臺一笛風 師暮年休於會聖巖。敘佛祖奧義。作九帶曰。佛正法眼帶。佛法藏帶。理貫帶。事貫帶。理事縱橫帶。屈曲垂帶。妙叶兼帶。金針雙鎖帶。平懷常實帶。學者既已傳誦。師曰。若據圓極法門。本具十數。今此九帶。已為諸人說了。更有一帶。還見得麼。若也見得。親切分明。却請出來對眾說看。說得分明。許汝通前九帶。圓明道眼。若見不親切。說不相應。唯依吾語。而為已解。則名謗法。諸人到此如何。眾無語。師叱之而去。

汝州寶應院法昭演教禪師

僧問。一言合道時如何。師曰。七顛八倒。曰學人禮拜。師曰。教休不肯休。直待雨淋頭 問大通智勝佛。十劫坐道場。佛法不現前。不得成佛道。為甚麼不得成佛道。師曰。赤脚騎鐵驢。直至海南居 上堂。十二時中。許你一時絕學。即是學佛法不見。阿難多聞第一。却被迦葉擯出。不得結集。方知聰明博學。記持憶想。向外馳求。與靈覺心。轉沒交涉。五蘊殼中。透脫不過。順情生喜。違情生怒。葢覆深厚。自纏自縛。無有解脫。流浪生死。六根為患。眾苦所逼。無自由分。而被妄心於中主宰。大丈夫兒。早搆取好。喝一喝曰。參 上堂。寶應門風險。入者喪全身。作麼生是出身一句。若道不得。三十年後。

唐州大乘山慧果禪師

僧問。如何是從上來傳底意。師曰。金盤拓出眾人看 問撥塵見佛時如何。師曰撥塵即乖。見佛即錯。曰總不如是時如何。師曰。錯 問如何是道。師曰。寬處寬。窄處窄。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苦處苦。樂處樂。曰道與道中人。相去多少。師曰十萬八千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天晴日。出曰學人不會。師曰。雨下泥生。

禪鼎諲禪師法嗣

荊南府開聖寶情山主

僧問。如何是開聖境。師曰。三烏引路。曰如何是境中人。師曰。二虎巡山。

天台山妙智寺光雲禪師

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東籬黃菊。曰意旨如何。師曰。九日重陽。

谷隱聰禪師法嗣

潤州金山曇潁達觀禪師

杭州丘氏子。首謁大陽玄。問洞山特設偏正君臣。意明何事。陽曰。父母未生時事。師曰。如何體會。陽曰。夜半正明。天曉不露。師罔然。遂謁谷隱舉前話。隱曰。大陽不道不是。祇是口門窄。滿口說未盡。老僧即不然。師問。如何是父母未生時事。隱曰。糞墼子。師曰。如何是夜半正明天曉不露。隱曰。牡丹花下睡猫兒。師愈疑駭。一日普請。隱問。今日運薪耶。師曰。然隱曰。雲門問僧。人般柴。柴般人。如何會。師無對。隱曰。此事。如人學書。點畫可効者工。否者拙。葢未能忘法耳。當筆忘手。手忘心。乃可也。師於是默契。良久曰。如石頭云。執事元是迷。契理亦非悟。隱曰。汝以為藥語。為病語。師曰。是藥語。隱呵曰。汝以病為藥。又安可哉。師曰。事如函得葢。理如箭直鋒。妙寧有加者。而猶以為病。實未喻旨。隱曰。妙至是。亦祇名理事。祖師意旨。智識所不能到。矧事理能盡乎。故世尊云。理障礙正見知。事障續諸生死。師恍如夢覺。曰如何受用。隱曰。語不離窠臼。安能出葢纏。師歎曰。纔涉唇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終非活路 住後。示眾。纔涉唇吻。便落意思。盡是死門。俱非活路。直饒透脫。猶在沉淪。莫教孤負平生。虗度此世。要得不孤負平生麼。拈拄杖卓一下曰。須是莫被拄杖瞞始得。看看拄杖子。穿過你諸人髑髏。[跳-兆+孛]跳入你鼻孔裏去也。又卓一下 僧問。經文最初兩字。是甚麼字。師曰。以字。曰有甚麼交涉。師曰。八字。曰好賺人。師曰。謗此經故獲罪如是 問一百二十斤鐵枷。教阿誰擔。師曰。老僧。曰自作自受。師曰。苦苦 問和尚還曾念佛也無。師曰。不曾念佛。曰為甚麼不念佛。師曰。怕污人口 上堂。眾集定。首座出禮拜。師曰。好好問著。座低頭問話次。師曰。今日不答話。便歸方丈 上堂。山僧門庭別已改諸方轍。為文殊拔出眼裏楔。教普賢休嚼口中鐵。勸人放開髂蛇手。與汝斫却繫驢橛。駐意擬思量。喝曰揑揑參 上堂。山僧平生。意好相撲。祇是無人搭對。今日且共首座搭對。捲起袈裟下座。索首座相撲。座纔出。師曰。平地上喫交。便歸方丈 上堂。三世諸佛是奴婢。一大藏教是涕唾。良久曰。且道三世諸佛。是誰奴婢。乃將拂子畫一畫曰。三世諸佛過這邊。且道。一大藏教。是誰涕唾。師乃自唾一唾 上堂。稱錘井底忽然浮。老鼠多年變作牛。慧空見了拍手笑。三脚猢猻差異猴 上堂。五千教典。諸佛常談。八萬塵勞。眾生妙用。猶未是金剛眼睛在。如何是金剛眼睛。良久曰。瞎 上堂。大眾集定。有僧纔出禮拜。師曰。欲識佛性。義當觀時節因緣。僧便問。如何是時節因緣。師便下座 問如何是向去底人。師曰。從歸青嶂裏。不出白雲來。曰如何是却來底人。師曰。自從遊紫陌。誰肯隱青山 問如何是奪人不奪境。師曰。家裏已無回日信。路遙空有望鄉碑。曰如何是奪境不奪人。師曰。滄海盡教枯到底。青山直得碾為塵。曰如何是人境兩俱奪。師曰。天地尚空秦日月。山河不見漢君臣。曰如何是人境俱不奪。師曰。鶯囀千林花滿地。客游三月草侵天 問如何是和尚家風。師曰。伸手不見掌。曰忽遇仙陀客來。又作麼生。師曰。對面千里 問師唱誰家曲。宗風嗣阿誰。師曰。臨濟。曰恁麼則谷隱的子也。師曰。德山 問如何是長法身。師曰。拄杖六尺。曰如何是短法身。師曰。筭子三寸。曰恁麼則法身有二也。師曰。更有方圓在 上堂。諸方鉤又曲。餌又香。奔湊猶如蜂。抱王因聖。這裏鉤又直。餌又無。猶如水底捺葫蘆。舉拄杖作釣魚勢曰。深水取魚長信命。不曾將酒祭江神。擲拄杖。下座 宋仁宗嘉祐四年己亥除夕。遺書別揚州學士刁景純。中夜候吏報揚州馳書。船將及岸。師欣然。遣撾鼓陞堂。敘謝。勸修勿怠。下座。讀刁書畢。跏趺而化。實庚子元日也。壽七十有二。臘五十有三。

蘇州洞庭翠峰慧月禪師

僧問。一花開五葉。結果自然成時如何。師曰。脫却籠頭。卸却角馱。曰拶出虗空去。處處盡聞香。師曰。雲愁聞鬼哭。雪壓髑髏吟 問和尚未見谷隱時一句。作麼生道。師曰。步步登山遠。曰見後如何。師曰。區區信馬啼。

明州仗錫山修己禪師

與浮山遠遊。嘗卓庵廬山佛手巖。後至四明山心。獨居十餘載。虎豹為隣。嘗曰。羊腸鳥道無人到。寂寞雲中一箇人。爾後道俗聞風而至。遂成禪林 僧問。如何是無縫塔。師曰。四稜著地。曰如何是塔中人。師曰。高枕無憂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舶船過海。赤脚回鄉。

唐州大乘山德遵禪師

問谷隱曰。古人索火意旨如何。曰任他滅。師曰。滅後如何。曰初三十一。師曰。恁麼則好時節也。曰汝見甚麼道理。師曰。今日一場困。隱便打。師乃有頌曰。索火之機實快哉。藏鋒妙用少人猜。要會我師親的旨。紅爐火盡不添柴 僧問。世界圓融一句請師道。師曰。團團七尺餘 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鼻大眼深。上堂。上來又不問。下去又不疑。不知是不是。是即也大奇。便下座。

荊南府竹園法顯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好手畫不成 問如何是道。師曰。交橫十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往往不相識。

彭州永福院延照禪師

僧問。如何是彭州境。師曰。人馬合雜。僧以手作拽弓勢。師拈棒。僧擬議。師便打。

安吉州景清院居素禪師

僧問。即此見聞非見聞。為甚麼法身有三種病二種光。師曰。填凹就缺 問承和尚有言。寰中天子勅。塞外將軍令。如何是塞外將軍令。師曰。揭曰其中事如何。師曰。蹴曰莫便是和尚為人處也無。師彈指一下 問遠遠投師。乞師一接。師曰。新羅人打鼓。曰如何領會。師曰。舶主未曾逢 問如何是末上一句。師曰。金剛樹下。曰如何是末後一句。師曰。拘尸城邊。曰向上更有事也無。師曰。有曰如何是向上事。師曰。波旬拊掌呵呵笑。迦葉擡頭不識人。

處州仁壽嗣珍禪師

僧問。知師已得禪中旨。當陽一句為誰宣。師曰。土鷄瓦犬。曰如何領會。師曰。門前不與山童掃。任意松釵滿路岐 上堂。明明無悟。有法即迷。日上無雲。麗天普照。眼中無翳。空本無花。無智人前。不得錯舉。參。

趙州雲門顯欽禪師

上堂良久曰。好個話頭。若到諸方。不得錯舉。便下座。

果州永慶光普禪師

初問谷隱。古人道。來日大悲院裏有齋。意旨如何。曰日出隈陽坐。天寒不舉頭。師入室次。隱曰。適來因緣。汝作麼生會。師曰。會則途中受用。不會則世諦流布。曰未在更道。師拂袖便出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蜀地用鑌鐵。

駙馬都尉李遵勗居士

謁谷隱。問出家事。隱以崔趙公問徑山公案。答之。公於言下大悟。作偈曰。學道須是鐵漢。著手心頭便判。直趣無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 公一日。與堅上座送別。公問。近離上黨。得屆中都。方接塵談。遽回虎錫。指雲屏之翠嶠訪雪嶺之清流。未審。此處彼處。的的事作麼生。堅曰。利劒拂開天地靜。霜刀纔舉斗牛寒。公曰。恰直今日耳瞶。堅曰。一箭落雙鵰。公曰。上座為甚麼著草鞋睡。堅以衣袖一拂。公低頭曰。今日可謂降伏也。堅曰。普化出僧堂 公臨終時。膈胃躁熱。有尼道。堅謂曰眾生見劫盡大火所燒時。都尉切宜照管主人公。公曰。大師與我煎一服藥來。尼無語。公曰。這師姑。藥也不會煎得。公與慈明。問答罷。泊然而終。語見慈明傳中。

英公夏竦居士

字子喬。自契機於谷隱。日與老衲遊。偶上藍溥至。公問。百骸潰散時。那個是長老自家底。藍曰。前月二十離蘄陽。公休去。藍却問。百骸潰散時。那個是相公自家底。公便喝。藍曰。喝則不無。畢竟那個是相公自家底。公對以偈曰。休認風前第一機。太虗何處著思惟。山僧若要通消息。萬里無雲月上時。藍曰。也是弄精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