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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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滁州琅琊山慧覺廣照禪師

西洛人。父為衡陽太守。因疾傾喪。師扶櫬歸洛。過澧陽藥山。宛若夙居。緣此出家。遊方參問。得法汾陽。應緣滁水。與雪竇明覺。同時唱道。四方皆謂二甘露門。逮今淮南遺化如在 上堂。有僧出打一圓相。師便打曰。道道。曰不道不道。師又打。僧曰。三世諸佛。不出於此。師又打。乃曰。大眾。教中道。以手指比丘。犯波逸提。山僧今日入地獄。如箭射 上堂。彼我無差。色心不二。遂拈杖曰。你若喚作拄杖子。有眼如盲。若不喚作拄杖子。還同避溺而投火。你若脫體會去。但知喚作拄杖子。卓拄杖一下。便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山僧有時一棒諸佛降生。有時一棒轉大法輪。有時一棒入般涅槃。你且道。諸佛降生。轉大法輪。入般涅槃。相去多少。良久曰。莫謗如來正法輪。珍重 小參。僧問。放過一著。滿目光生。把斷要津。萬木凋弊。學人上來。請師垂示。師曰。老僧退後。曰放過總由和尚去也。師曰。闍黎進前三步。曰不入虎口。爭見虎牙師。曰十字路頭。望空啟告。問十年磨一劒。霜刃未曾試時如何。師曰。本分作家。僧便喝。師曰。老僧失利。曰恰是。師呵呵大笑。乃舉先梁山。曰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然雖如是不當宗乘。師曰。梁山好。一片真金。將作頑鐵。賣却琅琊。即不然。南來者與三十棒。北來者與三十棒。從教天下衲僧貶駁。珍重 上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樹倒藤枯。恰好喫棒。你且道。過在什麼處。良久曰。不是僧繇手。徒說會丹青 上堂。舉汾陽先師頌。曰三元三要事難分。得旨忘言。一喝曰。是第幾元。良久曰。你也沒量罪過。我也沒量罪過。卓拄杖。下座 上堂。春風颯颯。古佛嘉猷。淥水潺潺。道人活計。若與麼會。貶向崖州。本色衲僧。如何理論。良久曰。果聞猿呌斷腸聲。珍重 上堂。山僧常向諸人道。擬心即差。動念即錯不擬不錯。一任你諸人貶剝。你且道。貶剝什麼處。良久曰。想君不是金牙作。爭解彎弓射尉遲 上堂。拈起拄杖曰。先佛世尊道。觀法性空。是無上智。山僧。喚者個作拄杖子。汝諸人。作麼生觀。有智不假年高。無智徒勞百歲。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十方諸佛降生。也在拄杖頭上轉。汝諸人。作麼生委悉。良久曰。不可待緣木求魚。見危致命。卓拄杖。下座 上堂。拈起拄杖曰。盤山道。向上一路滑。南院道。壁立千仞險。臨濟道。石火電光鈍。琅琊有定乾底句。各各高著眼。高著眼。卓拄杖。下座 問承教有言。法不在內。不在外。不在中間。未審。在什麼處。師曰。逢人莫錯舉曰。還許學人請益也無。師曰。啼得血流無用處。僧禮拜。師曰。猶較些子 問九夏賞勞。誰人得薦。師曰。周秦漢魏。曰與麼則昨夜一聲鴈。西風萬里秋。師曰靜處薩婆訶 上堂。千說萬說。不如一決。諸仁者。且道。決個什麼。良久曰。點鐵化為金玉易。勸人除却是非難 上堂。舉永嘉和尚道。但得本莫愁末。如淨瑠璃含寶月。遂拈起拄杖曰。者個是拄杖子。阿那個是本。曰任是深山更深處。也應無計避王徭。珍重 上堂。盡大地是個餬餅。從他江南兩浙。河北關西。咬者咬。嚼者嚼。矇懂禪和。被山僧擗頭打一棒。走入露柱裏藏身。且道。露柱裏。明得什麼邊事。若也不會。拄杖子。為汝念個揭諦真言。以拄杖卓一下 上堂。拈起拄杖。作靠山猛虎。放下拄杖。如入水蛟龍。靠山猛虎作麼生商量。入水蛟龍如何話會。若也不知者。一竅拄杖子。笑汝去也。卓拄杖一下 上堂。若論此事。如洪鐘待扣聲應長空。如寶鏡當軒影臨萬象。天不能葢。地不能載。賢愚共處其間。聖凡即之不得。山僧與麼道。大有人笑去在。他也笑。我也笑。誰人知此竅。三十年更笑去在。珍重 上堂。擊水魚頭痛。穿林宿鳥驚。黃昏不擊鼓。日午打三更。諸禪德。既是日午。為甚却打三更。良久曰。昨見垂楊綠。今逢落葉黃 上堂。色即是空。非色滅空。我喚者個。作拄杖子。你等諸人。喚作什麼。卓拄杖曰。欲知瀚海路。須是去來人。

瑞州大愚山守芝禪師

太原王氏子。上堂。僧問。如何是道。師曰。八斛四斗。曰如何是道中人。師曰。煑粥煠飯。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切忌道著。曰出匣後如何。師曰。天魔腦裂。乃曰。舉一步。須彌岌峇。海水騰波。不舉一步。放微塵國土。助一切諸佛。出興於世。轉大法輪。還信得麼。若信得西。瞿耶尼喫飯去 上堂。樵婦擔柴。醫王辨價。藥多病甚。便下座 上堂。槌鐘擊鼓。聚集諸上座。上來下去。子承父業。賺殺多少人 上堂。有句無句。如藤倚樹。樹倒藤枯。恰認得個倒根處 上堂。霧卷雲收。江山逈秀。不傷物義。波斯去帽 上堂。麤言及細語。皆歸第一義。諸上座。每日上來。老僧說夢。誑嚇諸人。雖然如是。子承父業。賺殺多少人 上堂。十地驚心。二乘罔測。銅頭鐵額。擊禪牀下座 上堂。端然據坐。度脚賣靴。左視右顧。不准一錢。上堂。三世諸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乃拈起拂子曰。狸奴白牯。總在這裏。放光動地。何謂如此兩段不同 上堂。德山入門便棒。臨濟入門便喝。翠巖這裏即不然。三門前好。與三十棒。何謂如此棒喝齊施。早已賖古今。皆贊絕周遮。二途不涉。憑何說南海。波斯獻象牙。

潭州石霜法永禪師

久參汾陽。以未盡透膺不無礙。一夕與石霜圓。圍爐次。圓以火筯敲炭曰。永首座永首座。師咄曰。野狐精。圓指師曰。訝郎當漢。又恁麼去也。師乃豁然。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臂長衫袖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布袴膝頭穿。

舒州法華院全舉禪師

到公安遠處。安問。作麼生是伽藍。師曰。深山藏獨虎。淺草露羣蛇。曰作麼生是伽藍中人。師曰。青松葢不得。黃葉豈能遮。曰道甚麼。師曰。少年玩盡天邊月。潦倒扶桑沒日頭。曰一句兩句。雲開月露。作麼生。師曰。照破佛祖 到大愚芝處。愚問。古人見桃花。意作麼生。師曰。曲不藏直。曰那個且從這個作麼生。師曰。大街拾得金。四隣爭得知。曰上座還知麼。師曰。路逢劒客須呈劒。不是詩人不獻詩。曰。作家詩客。師曰。一條紅線兩人牽。曰玄沙道。諦當甚諦當敢。保老兄未徹在。又作麼生。師曰。海枯終見底。人死不知心。曰却是。師曰。樓閣凌雲勢。峰巒疊翠層 到琅琊覺處。琊問。近離甚處。師曰。兩浙。曰船來陸來。師曰。船來。曰船在甚處。師曰。步下。曰不涉程途一句。作麼生道。師以坐具摵一摵曰。杜撰長老。如麻似粟。拂袖而出。琊問侍者。此是甚麼人。者曰。舉上座。琊曰。莫是舉師叔麼。先師教我尋覔伊。遂下旦過。問上座莫是舉師叔麼。莫怪適來相觸忤。師便喝。復問。長老何時到汾陽。琊曰。某時到。師曰。我在浙江。早聞你名。元來見解祇如此。何得名播寰宇。琊遂作禮曰某甲罪過 上堂。菩提離言說。從來無得人。雖然如是。不免口過 上堂。心不是佛。智不是道。且道是什麼。刻舟求劒。膠柱調絃 上堂。三乘十二分教。只是個藥方。且道。治什麼病。乃曰。父母緣生口 上堂。古人有一轉不了底因緣。舉示大眾。分明記取 上堂。諸高德。叢林規矩。朝晚二時。上來相見。一回即不可。若約佛法事。塵劫來未曾昧。雖然如是。敗種且不發芽 上堂。大眾會麼。師子一滴乳。能破八斛驢乳。記得。僧問。老宿如何是佛。對曰不封不樹。大眾會麼。若不會。重下注脚去也。不封不樹。以棘欒 上堂。舉古人道一塵起大地收。師曰。一葉落天下秋 上堂。舉南泉曰。道個如如早是變也。今時師僧。須向異類中行始得。且道。作麼生是異類中行。師曰。石牛長臥三春霧。木馬嘶時秋後泉 上堂。語漸也。返常合道。論頓也。不留朕迹。直饒論其頓。返其常。也是抑而為之 問寶劒未出匣時如何。師曰。住曰出匣後如何。師曰。點僧禮拜。師曰。三三 問如何是佛。師曰。波斯倚夜臺 問古人道。承言者喪。滯句者迷。學人總不恁麼時如何。師曰。點檢舌頭看。曰官不容針。私通車馬。師曰。伶俐人難得 問明月海雲遮不得。舒光直透水晶宮。時如何。師曰。打破了來相見 問佛身充滿於法界。未審。向什麼處行履。師曰。眉毛重多少。曰不離當處常湛然。師曰。滯殼迷封 問不落言詮。請師端的。師曰。鐵門路嶮 問如何是佛。師曰。老僧當門無齒。曰為什麼如此。師曰。只為老僧謗佛。

南嶽芭蕉菴大道谷泉禪師

泉州人。受法汾陽。放蕩湖湘。後省同參慈明。明問。白雲橫谷口。道人何處來。師左右顧視曰。夜來何處火。燒出古人墳。明曰。未在更道。師作虎聲。明以坐具便摵。師接住。推明置禪牀上。明却作虎聲。師大笑曰。我見七十餘員善知識。今日始遇作家 法昌遇來參。問菴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師曰。作甚麼。曰禮拜菴主。師曰。恰值菴主不在曰你聻。師曰。向道不在說甚麼你我。拽棒趂出。遇次日再來。師又趂出。遇一日又來。問菴主在麼。師曰。誰曰行脚僧。揭簾便入。師攔胸搊住曰。我這裏狼虎縱橫。尿牀鬼子。三回兩度來。討甚麼。曰人言。菴主親見汾陽來。師解衣抖擻曰。你道我見汾陽。有多少奇特。曰如何是菴中主。師曰。入門須辨取。曰莫祇這便是麼。師曰。賺却幾多人。曰前言何在。師曰。聽事不真。喚鐘作甕。曰萬法泯時全體現。君臣合處正中邪去也。師曰。驢漢不會。便休亂統作麼。曰未審。客來將何祇待。師曰。雲門餬餅趙州茶。曰恁麼則謝師供養去也。師叱曰。我這裏火種也未有。早言謝供養 師因大雪作偈曰今朝甚好雪。紛紛如秋月。文殊不出頭。普賢呈醜拙 慈明遷住福嚴。師又往省之。少留而還。作偈寄之曰。相別而今又半年。不知誰共對談禪。一般秀色湘山裏。汝自匡徒我自眠。明覽笑而已 又嘗作偈曰。我又誰管你天。誰管你地。著個破紙襖。一味工打睡。任地金烏東上。玉兔西墜。榮辱何預我。興亡不相關。一條拄杖一葫蘆。閒走南山與北山 宋仁宗嘉祐中。被妖言誤。配郴州牢城。盛暑負土。經通衢弛擔。說偈曰。今朝六月六。谷泉受罪足。不是上天堂。便是入地獄。言訖微笑。泊然如蟬蛻。闍維。舍利不可勝數。郴人塔之。至今祠焉。

蘄州黃梅龍華寺曉愚禪師

到五祖戒處。祖問。不落唇吻一句。作麼生道。師曰。老老大大。話頭也不照顧。祖便喝。師亦喝。祖拈棒。師拍手便出。祖召曰。闍黎且住話在。師將坐具。搭在肩上。更不回首 上堂。摩騰入漢。已涉繁詞。達磨西來。不守己分。山僧今日與麼道也。是為他閒事長無明。

安吉州天聖皓泰禪師

到琅琊。琊問。埋兵掉鬥。未是作家。匹馬單鎗。便請相見。師指琊曰。將頭不猛。帶累三軍。琊打師一坐具。師亦打琊一坐具。琊接住曰。適來一坐具。是山僧令行。上座一坐具。落在甚麼處。師曰。伏惟尚饗。琊拓開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師曰。賊過後張弓。琊曰。且坐喫茶 住後。僧問。如何是佛。師曰。黑漆聖僧。曰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看墻似土色。

唐州龍潭智圓禪師

辭汾陽。陽曰。別無送路。與子一枝拄杖。一條手巾。師曰。手巾和尚受用。拄杖即不消得。陽曰。汝但將去。有用處在。師便收。陽曰。又道不用。師便喝。陽曰。已後不讓臨濟。師曰。正令已行。陽來日送出三門。乃問。汝介山逢尉遲時如何。師曰。一刀兩段。陽曰。彼現那叱。又作麼生。師拽杖便行。陽喝曰。這回全體分付 住後。僧問。承教有言。是真精進。是名真法供養如來。如何是真法。師曰。夜聚曉散 問如何是龍潭劒。師曰。觸不得。曰用者如何。師曰。白骨連山 問昔日窮經。今日參禪。此理如何。師曰。兩彩一賽。曰作麼生領會。師曰。去後不留蹤 問如何是佛。師曰。火燒不燃 問古殿無佛時如何。師曰。三門前合掌。

舒州投子圓修禪師

僧問。達磨未來時如何。師曰。出口入耳。曰來後如何。師曰。叉手竝足。

汾州太子院道一禪師

僧問。如何是佛。師曰。賣扇老婆手遮日 問紅輪未出時如何。師曰。照燭分明。曰出後如何。師曰。撈天摸地 問如何是學人親切處。師曰。慈母抱嬰兒。曰如何是學人轉身處。師曰。街頭巷尾。曰如何是學人著力處。師曰。千斥擔子兩頭搖 問古曲無音韻。如何和得齊。師曰。三九二十七。籬頭吹觱栗。曰宮商角徵非關妙。石人拊掌笑呵呵。師曰。同道方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