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灯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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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潭州華林善覺禪師

常持錫杖。夜出林麓間。七步一振。錫一稱觀音名號。夾山問。遠聞和尚念觀音。是否。師曰。然山曰。騎却頭時如何。師曰。出頭即從汝騎。不出頭騎甚麼。山無對 僧參。方展坐具。師曰。緩緩。曰和尚見甚麼。師曰。可惜許磕破鐘樓。其僧從此悟入。 觀察使裴休訪之。問曰。還有侍者否。師曰。有一兩箇。祇是不可見客。裴曰。在甚麼處。師乃喚大空小空。時二虎從庵後而出。裴覩之驚悸。師語二虎曰。有客且去。二虎哮吼而去。裴問曰。師作何行業。感得如斯。師乃良久曰。會麼。曰不會。師曰。山僧常念觀音。

汀州水塘和尚

問歸宗。甚麼人。宗曰。陳州人。師曰。年多少。宗曰。二十二。師曰。闍黎未生時。老僧去來。宗曰。和尚幾時生。師豎起拂子。宗曰。這箇豈有生耶。師曰。會得即無生。曰未會。在師默然。

濛谿和尚

僧問。一念不生時如何。師良久。僧便禮拜。師曰。汝作麼生會。曰某甲終不敢無慚愧。師曰。汝却信得及 問。本分事如何體悉。師曰。汝何不問。曰請師答話。師曰。汝却問得好。僧大笑而出。師曰。祇有這僧靈利 有僧從外來。師便喝。僧曰。好箇來由。師曰。猶要棒在僧。珍重便出。師曰。得能自在。

溫州佛嶴和尚

尋常見人來。以拄杖卓地。曰前佛也恁麼。後佛也恁麼。問。正恁麼時。作麼生。師畫一圓相。僧作女人拜。師便打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賊也。賊也 問。如何是異類。師敲椀曰。花奴花奴喫飯來。

烏臼和尚

玄紹二上座參師。乃問。二禪客發足甚麼處。玄曰。江西。師便打。玄曰。久知和尚有此機要。師曰。汝既不會後面箇師僧祇對看。紹擬近前。師便打。曰信知同坑無異土。參堂去 問。僧近離甚處。曰定州。師曰。定州法道。何似這裏。曰不別。師曰。若不別。更轉彼中去。便打。僧曰。棒頭有眼。不得草草打人。師曰。今日打著一箇也。又打三下。僧便出去。師曰。屈棒元來有人喫在。曰爭奈杓柄在和尚手裏。師曰。汝若要山僧回與汝。僧近前奪棒。打師三下。師曰。屈棒屈棒。曰有人喫在。師曰。草草打著箇漢。僧禮拜。師曰。却與麼去也。僧大笑而出。師曰。消得恁麼。消得恁麼。

古寺和尚

丹霞。來參經宿。明旦粥熟。行者祇盛一鉢與師。又盛一椀自喫。殊不顧丹霞。霞亦自盛粥喫。者曰。五更侵早起。更有夜行人。霞問師。何不教訓行者。得恁麼無禮。師曰。淨地上不要點污人家男女。霞曰。幾不問過這老漢。

石臼和尚

初參馬祖。祖問。甚麼處來。師曰。烏臼來。祖曰。烏臼近日有何言句。師曰。幾人於此茫然。祖曰。茫然且置。悄然一句作麼生。師乃近前三步。祖曰。我有七棒。寄打烏臼。你還甘否。師曰。和尚先喫。某甲後甘。

本谿和尚

因龐居士問丹霞打侍者。意在何所。師曰。大老翁。見人長短在。士曰。為我與師同參。方敢借問。師曰。若恁麼從頭舉來。共你商量。士曰。大老翁。不可共你說人是非。師曰。念翁年老。士曰。罪過罪過。

石林和尚

見龐居士來。乃豎起拂子曰。不落丹霞機。試道一句子。士奪却拂子。却自豎起拳。師曰。正是丹霞機。士曰。與我不落看。師曰。丹霞患瘂。龐公患聾。士曰恰是。師無語。士曰。向道偶爾。又一日問士。某甲有箇借問。居士莫惜言語。士曰。便請舉來。師曰。元來惜言語。士曰。這箇問訊。不覺落他便宜。師乃掩耳。士曰。作家作家。

南昌西山亮座主

蜀人也。頗講經論。因參馬祖。祖問。見說。座主大講得經論是否。師曰。不敢。祖曰。將甚麼講。師曰。將心講。祖曰。心如工伎兒。意如和伎者。爭解講得。師抗聲曰。心既講不得。虗空莫講得麼。祖曰。却是虗空講得。師不肯。便出將下堦。祖召曰。座主。師回首。祖曰。是甚甚。師豁然大悟。便禮拜。祖曰。這鈍根阿師。禮拜作麼。師曰。某甲所講經論。將謂無人及得。今日被大師一問。平生功業。一時冰釋。禮謝而退乃隱於洪州西山。更無消息。

黑眼和尚

僧問。如何是不出世師。師曰。善財拄杖子 問。如何是佛法大意。師曰。十年賣炭漢。不知秤畔星。

米嶺和尚

僧問。如何是衲衣下事。師曰。醜陋任君嫌。不挂雲霞色 師將示滅。遺偈曰。祖祖不思議。不許常住世。大眾審思惟。畢竟祇這是。言訖而寂。

齊峯和尚

龐居士來。師曰。俗人頻頻入僧院。討箇甚麼。士回顧兩邊。曰誰恁麼道。師乃咄之。士曰。在這裏。師曰。莫是當陽道麼。士曰。背後底聻。師回首曰。看看。士曰。草賊大敗。士却問。此去峯頂有幾里。師曰。甚麼處去來。士曰。可謂峻硬不得問著。師曰。是多少。士曰。一二三。師曰。四五六。士曰。何不道七。師曰。纔道七便有八。士曰。住得也。師曰。一任添取。士喝便出去。師隨後亦喝。

大陽和尚

因伊禪相見。乃問。伊禪。近日有一般知識。向目前指教人。了取目前事作這箇。為人還會文彩未兆時也無。曰擬向這裏致一問。不知可否。師曰。已答。汝了莫道可否。曰還識得目前也未。師曰。若是目前作麼生識。曰要且遭人檢點。師曰。誰曰。某甲。師便喝。伊退步而立。師曰。汝祇解瞻前。不解顧後。曰雪上更加霜。師曰。彼此無便宜。

幽州紅螺山和尚

有頌示門人曰。紅螺山子近邊彞。度得之流半是奚。共語問酬都不會。可憐祇解那斯祁。

百靈和尚

一日與龐居士。路次相逢。問曰。南嶽得力句。還曾舉向人也無。士曰。曾舉來。師曰。舉向甚麼人。士以手自指。曰龐公。師曰。直是妙德空生也。讚歎不及。士却問。阿師得力句。是誰得知。師戴笠子便行。士曰。善為道路。師更不回顧。

鎮州金牛和尚

每自做飯。供養眾僧。至齋時。舁飯桶到堂前作舞。呵呵大笑曰。菩薩子喫飯來。

洛京黑澗和尚

僧問。如何是密室。師曰。截耳臥街。曰如何是密室中人。師乃換手搥胸。

利山和尚

僧問。眾色歸空。空歸何所。師曰。舌頭不出口。曰為甚麼不出口。師曰。內外一如故 問。不歷僧祇獲法身。請師直指。師曰。子承父業。曰如何領會。師曰。貶剝不施。曰恁麼則大眾有賴去也。師曰。大眾且置。作麼生是法身。僧無對。師曰。汝問我與汝道。僧問。如何是法身。師曰。空華陽焰 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不見如何。曰為甚麼如此。師曰。祇為如此。

韶州乳源和尚

上堂。西來的的意。不妨難道。眾中莫有道得者。出來試道看。時有僧出禮拜。師便打曰。是甚麼時節出頭來。便歸方丈 仰山作沙彌時。念經聲高。師咄曰。這沙彌。念經却似哭。曰慧寂祇恁麼。未審。和尚如何。師乃顧視。仰曰。若恁麼與哭何異。師便休。

松山和尚

同龐居士喫茶。士舉槖子曰。人人盡有分。為甚麼道不得。師曰。祇為人人盡有。所以道不得。士曰。阿兄為甚麼却道得。師曰。不可無言也。士曰。灼然灼然。師便喫茶。士曰。阿兄喫茶。為甚麼不揖客。師曰。誰。士曰。龐公。師曰。何須更揖。後丹霞聞乃曰。若不是松山。幾被箇老翁惑亂一上。士聞之。乃令人傳語霞曰。何不會取未舉槖子時。

則川和尚

蜀人也。龐居士相看次。師曰。還記得見石頭時道理否。士曰。猶得阿師重舉在。師曰。情知久參事慢。士曰。阿師老耄。不啻龐公。師曰。二彼同時。又爭幾許。士曰。龐公鮮徤日勝阿師。師曰。不是勝我祇欠汝箇幞頭。士拈下幞頭曰。却與師相似。師大笑而已 師摘茶次。士曰。法界不容身。師還見我否。師曰。不是老師洎答公話。士曰。有問有答。葢是尋常。師乃摘茶不聽。士曰。莫怪適來容易借問。師亦不顧。士喝曰。這無儀禮老漢。待我一一舉向明眼人。師乃拋却茶籃。便歸方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