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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文学部 (2)

唐柳灿迁左拾遗,公卿竞托为笺奏,时誉日富,以其博学,号“柳箧子”。

五总龟

唐殷践猷博通经典,贺知章称之曰“五总龟”。龟千岁一总,问无不知,为秘书省学士。

行秘书

唐太宗尝出行,有司请载副书以从。上曰:“不须。虞世南在此,即秘书也。”

八斗才

谢灵运曰:“天下才共一石,曹子建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共用一斗。”奇才博识,安定继之。

扪腹藏书

杨娶崔季让女,崔富图籍,游其精舍,辄览记。既而曰:“崔氏书被人盗尽。”崔遽令检之,扪其腹曰:“已藏之腹笥矣!”

三万卷书

吴莱好游,尝东出齐鲁,北抵燕赵,每遇胜迹名山,必盘桓许久。尝语人曰:“胸中无三万卷书,眼中无天下奇山水,未必能文章;纵能,亦儿女语耳。”

了却残书

朱晦翁答陈同文书:奉告老兄,旦暮相撺留取间,汉存山里咬菜根,了却几卷残书。

书淫

刘峻家贫好学,常燎麻炬,从夕达旦,时或昏睡,髜其鬓发。及觉复读,常恐听见不博,闻有异书,必往祈借,崔慰谓之“书淫”。

勤学

帐中灯焰

范仲淹夜读书帐中,帐顶如墨。及贵,夫人以示诸子曰:“尔父少时勤学,灯焰之迹也。”

佣作读书

匡衡好学,邑有富民家多书,与之佣作,而不取值,曰:“愿借主人书读耳。”遂博览群书。

带经而锄

倪宽受业于孔安国,时行赁任,带经而锄,力倦,少休息,即起诵读。

燃叶

柳灿,少孤贫,好学,昼采薪给费,夜燃叶读书。

圆木警枕

司马光常以圆木为警枕,少睡则枕转而觉,即起读书,学无不通。

穿膝

管宁家贫好学,坐藜床五十余年,未尝箕股,当膝处皆穿。

燃糖自照

顾欢家贫,乡中有学舍,欢壁后倚听,无遗忘者。夕则燃松节读书,或燃糖自照。

杜门读书

邢邵,任丘人。少游洛阳,遇雨,乃杜门五日读《汉书》,悉强记无遗。文章典丽,既赡且速,与温子齐名。官太常卿,兼中书监、国子监祭酒,朝士荣之。雅性脱略,不以位望自尊,止卧一小室,未尝内宿。自云:“尝昼入内阁,为犬所吠。”

著作

字挟风霜

淮南王刘安撰《鸿烈》二十一篇,字字皆挟风霜之气。扬子云以为一出一入,字直百金。

月露风云

隋李谔书云:“连篇累牍,不出月露之形,积案盈箱,尽是风云之状。”

文阵雄师

唐苏文章思若涌泉,张九龄谓同列曰:“苏生之文俊赡无敌,真文阵雄师也。”

词人之冠

唐张九龄七岁能文,太宗时为中书舍人,时号为词人之冠。

文章宿老

唐李峤为凤阁舍人,富才思,文册号令多属为之。前与王、杨接迹,中与崔、苏齐名,学者称为文章宿老。

口吐白凤

汉扬雄作《甘泉赋》,才思豪迈,赋成,梦口吐白凤。

咽丹篆

唐韩愈少时,梦人与丹篆一卷,强吞之,傍有一人拊掌而笑。觉后胸中如物咽,自是文章日丽。后见孟郊,乃梦中傍笑者。

锦心绣口

唐李白送弟序曰:“弟心肝五脏皆绣口耶?不然,何开口成文,挥毫雾散也。”

宫体轻丽

《唐高祖纪》:东海徐文体轻丽,时人谓之宫体。

自出机杼

祖莹以文学见重,常语人云:“文章须自出机杼,成一家筋骨,何能共人作生活也!”

倚马奇才

桓温北征鲜卑,召袁宏倚马前作露布,手不停笔,俄得七纸,殊可观。

文不加点

江夏太守黄祖大会宾客,有献鹦鹉者,命祢衡曰:“愿先生赋之。”衡揽笔而作,文不加点,辞采甚丽。

干将莫

李邕文名天下,卢藏用曰:“邕之文如干将莫,难与争锋,但虞其伤缺耳。”

洛阳纸贵

左思作《三都赋》,豪贵之家竞相传写,洛阳为之纸贵,邢邵文章典丽,每文一出,京师传写,为之纸贵。

此愈我疾

陈琳少有辩才,草檄成以呈曹公。公先苦头疯,是日卧读琳檄,翕然而起,曰:“此愈我疾!”台阁文章欧阳文忠曰:“文章有两等,有山林草野之文,有朝廷台阁之文。”王安石曰:“文章须官样,岂亦谓有台阁气耶?”

捕龙搏虎

柳宗元曰:人见韩昌黎《毛颖传》,大叹以为奇怪。余读其文,若捕龙蛇,搏虎豹,急与之角,而力不敢暇。

捕长蛇骑生马

唐孙樵书玉川子《月蚀歌》、韩吏部《进学解》,莫不拔地倚天,句句欲活,读之如赤手捕长蛇,不施鞅勒骑生马。

驱屈宋鞭扬马

《李翰林集》序:驰驱屈宋,鞭挞扬马,千载独步,惟公一人。

点鬼簿、算博士

唐王勃、杨炯、卢照领、骆宾王,皆有文名,人议其疵曰:杨好用古人姓名,谓之“点鬼簿”。骆好用数目作对,谓之“算博士”。

玄圃积玉

时人目陆机之文犹玄圃积玉,无非夜光。

造五凤楼

韩浦与弟洎,皆有文名,洎尝曰:“予兄文如绳枢草舍,聊庇风雨。予文是造五凤楼手。”浦因寄蜀笺与洎,曰:“十样鸾笺出益州,近来新寄浣溪头。老兄得此全无用,助汝添修五凤楼。”

梦涤肠胃

王仁裕少时,尝梦人剖其肠胃,以西江水涤之,见江中沙石,皆为篆籀之文。由是文思并进,有诗百卷,号《西江集》。

鼠坻牛场

扬雄曰:雄为《太玄经》,犹鼠坻之与牛场也,如其用,则实五谷饱邦民;否则,为坻粪,弃之于道已矣。

帖括帖者簿籍之义,以帖籍赅括义理而诵之。

囗痴符和凝为文,以多为富,有集百卷,自镂饭以行,识者非之,曰:“此颜之推所谓痴符也。”

焚弃笔砚

陆机天才秀逸,辞藻宏丽,张茂先尝谓之曰:“人之为文章,常患才少,而子患才多。”机弟云曰:“茂先见兄文,辄欲焚弃笔砚。”

齐丘窃谭峭

五代时,宋齐丘欲窃谭景升《化书》以为己作,乃投景升于江。后渔人撒网,获景升尸,手中持《化书》三卷,遂改《齐丘子》为《谭子化书》。

郢削

《庄子》:郢人垩音恶漫其鼻端,若蝇翼,使匠石斫之。匠石运斤成风,斫之,尽垩而鼻不伤。故求人笔削其诗文,曰郢削。

藏拙

梁徐陵使于齐,时魏收有文学,北朝之秀录其文集以遗陵,命传之江左。陵还,渡江而沉之,从者问故,曰:“吾与魏公藏拙。”

韩山一片石

庾信自南朝至北方,惟爱温子所作《韩山碑》。或问北方何如,信曰:“惟韩山一片石堪与语,馀若驴鸣犬吠耳。”

福先寺碑

裴度修福先寺,将求碑文于白居易。判官皇甫怒曰:“近舍,而远取居易,请从此辞。”度亟谢,随以文属。饮酒,挥毫立就。度酬以车马玩器约千缗,怒曰:“碑三千字,每字不直绢三匹乎?”度又依数酬之。又索文改窜,度笑曰:“文已妙绝,增一字不得矣!”

聪明过人

韩文公尝语李程曰:“愈与崔丞相群同年往还,直是聪明过人。”李曰:“何处过人?”韩曰:“共愈往还二十余年,不曾说着文章。”

金银管

湘东王录忠臣义士文章,笔有三品:忠孝全者,金管书之;德行精粹者,银管书之;文章华丽者,斑竹管书之。

杜撰

五代广成先生杜光庭,多著神仙家书,悉出诬罔,如《感遇传》之类。故人以妄言谓之杜撰。或云杜默,非也。杜默以前遂有斯语。

千字文

梁散骑员外周兴嗣犯事在狱,梁王命以千字成文,即释之。一夕文成,须鬓皆白。

兔园册

汉梁孝王有圃名兔园,孝王卒,太后哀慕之。景帝以其园令民耕种,乃置官守,籍其租税,以供祭祀。其簿籍皆俚语之字,故乡俗所诵曰《兔园册》。

书肆说铃

扬雄曰:“好学而不要诸仲尼,书肆也;好说而不要诸仲尼,说铃也。”

昭明文选六臣注

六臣;李善、吕延济、刘良、张铣、李周翰、吕向,并唐人;铣、向、周翰皆处士。

艾子

东坡有《艾子》一编,并是笑话。初不解其书,后见《杂记》云:“宋仁宗灼艾,令优人竞说笑话,以忘其痛。艾子命书,亦此意也。或云子由灼艾,东坡作此,以分其痛。

四本论

钟会撰《四本论》始毕,甚欲使嵇公一见,置怀中,既定,畏其难,怀不敢出,于户外遥掷,便回急走。

庄子郭注

晋向秀注庄子《南华经》,剖析玄理。郭象窃之,以己名行世。

叙字

东坡祖名序,故为人作序,皆用“叙”字。

颜鲁公书

颜鲁公所著书,有《大言》、《小言》、《乐语》、《滑语》、《谗语》、《醉语》,皆不传。

无字

《周易》“无”作“无”。晋王述日:“天屈西北为无。”今于“无”上加一点,是古“既”字。

三都赋序

徐文长曰:皇甫谧序《三都》,足以重左太,而陈师锡之序《五代史》,不足以当欧阳永叔。则予虽无序,可也。

诗词

代羲如为长短句诗,汉武帝始为联句诗,曹植始为绝句诗,沈期始为律诗。舜始为四言。汉唐山夫人始为三言诗。枚乘十九首始为五言诗。唐始为排句,宋始为集句。颜延年、谢元晖始唱和,元微之、李白始唱和次韵,颜鲁公始押韵。宋周始为四声切韵【又沈约《四声谱》、夏侯该《四声韵略》】,唐孙始集为《唐韵》。魏孙炎始为反切字【本西域二合音,如“不可”为“叵”,“而已”为“耳”之类】僧守温始为三十二字母。

乐府

汉武帝始郊庙燕射,咸著为篇章,无总众体。制乐府,本《骚》、《九歌》、《招魂》。李延年始造乐府新声二十八解【本胡曲造】,古为章,魏晋以来皆为解。唐始变乐府为词调,宋始变词调为长短篇。晋荀勖始为清商三调,本周房中为平调、清调、瑟调。汉房中为楚调。又侧调生于清调,总为相和调。清商传江左,为梁宋新声,始尚辞【谓歌辞汉时但有其音耳。夷、伊、那、何之类则声也】。大曲有艳【在曲前】,有趋有乱【在曲后】。隋炀帝始倚声命辞【或云起于唐之季世。王涯始曲中填辞一云张泌,然六朝已有之】。李白始为小辞。

诗体

严沧浪云:诗体始于国风、三颂、二雅,流为《离骚》,古乐古选【十九首】。后有建安体【汉万年曹氏父子及邺中七才子之诗】、黄初体【魏年号,与建安相接,其体一也、正始体魏年号,嵇、阮诸公之诗】、太康体【晋年号,左思、潘岳、二张、二陆之诗】、元嘉体【宋年号,颜、鲍、谢诸公之诗】、永明体【齐年号,齐诸公之诗】、齐梁体【通两朝而言之。杜云:“恐与齐梁作后尘”】、南北朝体【通魏周而言之,与齐梁一体也】、初唐体【谓袭陈隋之体】、盛唐体【开元、天宝之诗】、中唐体、晚唐体、宋元囗体【黄山谷苏东坡、陈后山、刘后村、戴石斋之诗】。

《唐诗品汇》

总论曰:略而言之,则有初唐盛中晚之不同。详而言之,贞观、永徽之时,虞世南、魏徵诸公稍离旧习,王勃杨炯、卢照邻、骆宾王因加美丽,刘希夷庭芝有闺帷之作,上官昭容有婉媚之姿,此初唐之制也。神龙以还,洎开元初,陈子昂古风雅正,李巨山峤文章宿老,沈佺期、宋之问之新声,苏、张说之大笔,此初唐之渐盛也。开元、天宝间,则有李翰林白之飘逸,杜工部甫之沉郁,孟襄阳浩然之清雅,王右丞维之精爽,储光羲之真率,王昌龄之隽拔,高适、岑参之悲壮,李颀、常建之雄快,此盛唐之盛者也。大历、真元间,则有韦苏州应物之澹雅,刘随州长卿之闲旷,钱起郎士元之清赡,皇甫冉曾之竞秀,秦公绪之山林,李从一嘉之台阁,此中唐之再盛也。下暨元和之际,则有柳愚溪宗元之超然复古,韩昌黎愈之博大沉雄。张籍、王建乐府得其故实,元、白叙事务得分明,与夫李贺、卢仝之鬼怪,孟郊、贾岛之瘦寒,此晚唐之变也。降而开元以后,则有杜牧之牧之豪纵,温飞卿庭筠之绮靡,李义山商隐之隐癖,许用晦晖之对偶,他若刘沧、马戴、李频、李群玉,此晚唐变态之极矣。

诗评

敖陶孙评:魏武帝如幽燕老将,气韵沉雄。曹子建如三河少年,风流自赏。鲍明远如饥鹰独出,奇矫无前。谢康乐如东海扬帆,风日流丽。陶彭泽如绛云在霄,舒卷自如。王右丞如秋水芙蕖,倚风自笑。韦苏州如园客独茧,暗合音徽。孟浩然如洞庭始波,木叶微脱。杜牧之如铜瓦走坡,骏马注坡。白乐天如山东父老课农桑,言言着实。元微之如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李太白如刘安鸡犬,遗响白云,核其归存,恍无定处。韩退之如囊沙背水,惟韩信独能。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孟东野如埋泉断剑,卧壑寒松。张籍如优工行乡,饮献秩,时有诙气。柳子厚如高秋独眺,霁晚孤吹。李义山如百宝流苏,千丝铁网,绮密囗妍,要非适用。本朝苏东坡如屈注天潢,倒连沧海,变眩百怪,终归浑雄。欧阳文忠如四瑚八琏,止可施之宗庙。王荆公如邓艾缒兵入蜀,要以险绝为功。黄山谷如陶弘景祗诏入官,析理谈玄,而松风之梦故在。梅圣俞如关河放溜,瞬息无声。秦少游如时女步春,终伤婉弱。陈后山如九皋独唳,深林孤芳,冲寂自妍,不求识赏。韩子苍如梨园按乐,排比得伦。吕居仁如散圣安禅,自能奇逸。其它作者,未易殚陈。独唐杜工部,如周公制作,后世莫能拟议。语觉爽俊,而评似稳妥,惟少为宋人曲笔耳,故全录之。

苦吟

孟浩然眉毛尽落,裴至袖手皆穿,王维则走入醋瓮,皆苦于吟者。

警句

杨徽之能诗,太宗写其警句于御屏,僧文莹谓以天地浩露涤笔于金瓯雪盘,方与此诗神骨相投。

推敲

贾岛于京师驴背得句:“鸟宿池边树,僧敲月下门。”既下“敲”字,又欲下“推”字,拣之未字,引手作推、敲势。时韩愈权京兆尹,岛不觉冲其前导。拥至尹前,具道所以。愈曰:“敲字佳矣。”与并辔归,为布衣交。

柏梁体

七言诗始于汉柏梁体。武旁作《柏梁台》,诏群臣能诗者得上座,凡七言,每句用韵,各述其事。

古锦囊

李贺工诗,每旦出,骑款段马,从小奴辈,背古锦囊,遇所得,即内之囊中。母见之曰:“是儿呕出心肝乃已!”

压倒元白